「剛剛那就是武道四品真意通天后,所能擁有的武道異象麼?」
眸子中一點金光轉瞬消逝,洛離周身的氣息,也已經漸漸平復下來。
「酒前輩,莫要太過激動了。」
「本王除卻太乙一脈外,還有著獨屬於自己的機緣,而方才那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氣機,則正是本王自身所具備的底牌之一。」
「若非沒有把握,我又怎麼可能在一無所知之下,便向大夏進軍,並且敢於平定此次神魔之患?」
看著失態到站起身子的酒道人,洛離驅動神魂從泥丸宮中剝離而出,隨後將仙王臨九天之異象散發的氣息,也漸漸收斂了起來。
把這一切都收拾完後,洛離方才攤了攤手掌,語氣中帶著一絲篤定的對著眼前的老者開口道。
「呃...也對,也對。」
「是老夫我失態了。」
「如果是你的話,確實是有可能做到這一步。」
「畢竟當時在北涼大殿上空,你所展現出的那一道仙人之指,就已經是讓老夫心生詫異了,眼下這武道異象的一絲氣息,對比那驚世憾俗的神通來講,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可老夫震驚的不是這個,老夫震驚的是,你今年才多大啊!」
聽到洛離的解釋,酒道人張了張嘴,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過了良久後,方才嘆息一聲,不再繼續追問,而是眸中有些艷羨的開口講道。
十三歲時入得邊疆,再加上之後戍守十年,現在滿打滿算,這位王爺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三四歲而已。
在這個年紀,能誕生出真正的武道異象,這已經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的了。
換句話來講,就是眼前這尊北涼王,很有可能已經踏出了凡俗之境最難跨越的一步。
真意通天,化為異象,既已經能做到這一步,距離之後的天象之境,還能遠嗎?
曠世罕見,有聖人之姿!
往昔歲月中但凡有破境如此迅速者,日後成就最起碼也都是天象大宗師。
而酒道人觀洛離這一路走來,覺得他很有可能超越那些先賢,達到從古至今所有武道高人都想要達到的那個終極目標。
那就是...
證道天人,羽化登仙!
看著眼前酒道人如此激動的模樣,洛離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言語。
畢竟要真讓他來解釋的話,他也只能打些啞謎。
這些獎勵得來的傳承,都是洛離自身最大的秘密,如果傳出去,必然會惹得有心人的注意。
雖說將一切都推諉給莫須有的仙人傳承,也有著一定的風險,但比起遮遮掩掩,讓人生疑,反而還不如坦坦蕩蕩來得簡易。
畢竟就算是日後消息泄露出去,讓有些人感到眼饞,從而心生不軌,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
他雖然不是按班就部,一步一步悟出的武道真意,但只要等到神魂與那泥丸宮中的異象徹底融合,那他從今往後,就將是貨真價實的四品宗師!
到了今日這一步,洛離毫不客氣的講,只要天象不出,他未必懼怕普通的宗師武者。
真遭遇危機,無非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哈哈哈,可以啊!」
兩人正交談間,那本來愣神的虞淮竹,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這綠裙女子眸中閃過驚喜,面上露出了笑顏,道:
「我本以為當世之中英才寥寥,但出宗以來的各處見聞,才叫我曉得了,做人不能將眼神放得太窄,這世上稱得上一聲天才之輩,還是有很多的。」
「但即使如此,我倒是也沒想到,洛離你竟然能踏入到今日這一步,著實是叫人心驚。」
「坦白來講,在見到天機閣將你的名次排在我的上面,雖有重逢故友之驚喜,但在我心中卻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過今日一見,你足以為我虞淮竹的對手。」
「這排名,不差!」
女子一雙眸子粲然生光,眼神明亮。
無論在任何時候,只有一個人的實力達到足以令人震驚的地步,才會讓人高看一眼。
而平等相交的朋友,則更是如此。
有時候兩個人漸漸疏遠,並不是因為關係不夠要好。
其實真正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二者之間的地位差距太大了。
正所謂夏蟲不可以語冰,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沒有見識過天地的精彩,即使你再怎麼去描繪,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明悟的。
而只有真正的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才能互相扶持,在真正的大道上一路同行下去。
所以在見到洛離所表現出的實力足以與自己比肩之後,無論是虞淮竹,還是一側沒有出聲的李青衣,心中都是為他高興的。
因為她們二人對於自己的道路,認知俱都清晰無比。
她們對自己的路有著絕對的信心,以至於那些對於外人而言宛如天塹的天象大關,只要給了她們足夠的時間,也不過就是轉眼就能邁過去的門檻而已。
所以即使洛離在此之前表現的再過天才,如果最後倒在了這凡俗之前不能更進一步...
那即使他們之間現在志同道合,關係再好,最終也必將越走越遠,直至形同陌路。
河裡的蝦,是很難和海里的蝦一直成為朋友的。
如果一直堅持,無非是對於二者都有傷害罷了。
踏踏!
就在這雅間座位四人心中各自思緒複雜時。
那窗戶外面,忽有數名騎士馳騁駿馬沿街奔走。
從身上的制式鎧甲,以及那只有北境才有出產的涼州馬,還有那席捲一身的殺伐氣,都不難推斷出這幾名戰士,是剛從前線趕赴回來的。
這幾名戰士一邊向著郡守府趕去,一邊還不停的對著四方興奮大吼道:
「前線大捷,前線大捷!」
「大夏軍隊重整旗鼓,以平西侯白塵沙為帥,集結十五萬大軍,與北涼大軍於滄州州城九江外連戰七日,終是不敵北涼神兵天降,被徹底擊潰,大勢已去!」
「從此之後,整個北境三州,將盡皆歸屬北涼王麾下!」
「大夏,大勢已去矣!」
消息傳出,街道兩側的民眾,俱都看著那幾道鐵騎身影疾馳而去。
待到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這最新的戰報消息,才算是徹底傳了開來。
滄州,可是整個大夏數一數二的繁華大州,雖地處北境,但自古以來都是重中之重。
而更關鍵的則是,大夏朝皇都長寧所在,和這滄州也不過僅僅一州之隔罷了。
將北三州盡握於掌控之間,同時還再一次將大夏的軍隊擊潰。
這大夏,真要變天了啊!
一時間,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上到商賈貴人,下到平民百姓,都在討論著這剛剛傳出的大捷消息。
而酒樓堂下,此時也有不少人,聽到了那門外傳來的喧囂。
「這距離北涼上次大勝,以一鼓作氣之勢大破玄州,才剛剛過去了多久?」
「士氣如虹,這當真是士氣如虹吶!」
「按照這種氣勢打下去,恐怕這北涼大軍會越打越強,直至打上到那皇城之前,叫這累世八百載的王朝換代,怕是都易如反掌罷。」
討論聲激烈如火,當這些堂客知曉到了外界喧囂的原因後,在這酒樓之間,頓時又掀起了一陣新的討論風浪。
看著他們興致勃勃的樣子,甚至隱隱間連剛剛虞淮竹留下的陰影,都被這勁爆的消息給衝散了不少。
「這麼快嗎...」
聽到外界和酒樓中火熱的討論,洛離微微一怔。
他在離開之時,曾經將天罡北斗這門戰陣之法,傳於陳慶之之手,以為大軍增強更多的戰力。
雖說攻克玄州之後,需要派遣不少將士鎮守,再加上戰爭途中傷亡,使得北涼有了不少折損。
但一路俘虜大夏守軍下來,重新編成隊伍,待到陳慶之率領大軍,繼續向著滄州進軍時,整個北涼隊伍,依舊保持了整整十五萬餘人。
再加上李存孝為先鋒,梁華、荀令以及李旭等數位宗師坐鎮中軍,雖說對於最後的結局,洛離已有了萬全把握,但是真一聽到大勝消息的時候,他還是不免得有些驚喜。
要不是因為曉得兩個月後還有一場神魔之禍,恐怕現在洛離都想彈冠相慶,大醉一場了。
十年積累,終是一飛沖天!
「這可真是一道好消息。」
「眼下滄州已定,不日將平,北三州盡入我北涼掌控之中,影響力大增。」
「值此聲威正盛之際,一封請帖廣邀天下英豪前來論武,以我北涼王之尊位,想必沒有太大的問題。」
「雖說此次論武的根本目的,是想請來那幾位大夏頂尖的四品宗師,共同籌謀兩月之後的大事,但為了我北涼的顏面考慮,還是要將這場大會儘量做得正規一點。」
「地點定在玄、涼二州,未免太過偏僻,而滄州底蘊深厚,又兼得地理之勢,正是匯聚大夏各方宗師,彰顯北涼實力的好去處。」
「時機已到,諸位,本王該動身了。」
提起正事,洛離正襟危坐,眉宇間帶著認真之色。
而這股氣質,才是那位虎視天下,有氣吞山河之志的北涼王真正面貌!
「可以,你去將一應事宜準備完畢。」
「至於我父王那裡,有我親自出馬,定能將他老人家拉過來。」
「不過到時候能不能讓他聽你的話,可就只能看洛離你自己的咯!」
從頭到尾,將洛離一番話語聽全的虞淮竹,自然曉得洛離的籌謀。
宗師論武,光從名諱上看,就能猜測出前來參與的人物,一定都是達到六品先天境的高手。
而且如果召開者實力和威望不夠,那他根本連召開的資格都沒有。
雖說明面上,這種大會是由諸位武道強者互相探究武力,共同切磋武學的場所。
但實則參與這種大會之人,大部分人都是想要藉機弘揚自身道統與傳承來的。
因為只有在這種頂尖大會裡力敗群雄,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名揚天下,而人之一生所求,也不過唯名利二字罷了。
達到先天境,凡俗的金錢已經不能再入這些強者的眼中。
到了這種程度,能夠吸引到他們的,只有勝敗!
宗師者,恃才傲物,自詡世間第一流,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身的傲氣。
這種人物,都有著自身的信念執著。
裡面肯定有看不慣北涼作風,以及他北涼王事跡的人,所以到時候前來挑事踢館的人,肯定不少。
至於能不能將這些人徹底擺平,並藉機提升自己的威望力壓群雄,成為真正名副其實的『武林盟主』,
隨後號召群雄共聚夏京,將那雲宏耗費一甲子壽元所測出的卦象徹底勘破,就要看他洛離自己的能力了。
「只要你能將虞王爺拉來,我就一定能將他說服。」
「畢竟此事也不需要他出兵協助,為了這大夏一十三州的安寧,想必他還是拎得清輕重的。」
「不說其他的,隨本王去皇都求證事實,應當還是綽綽有餘。」
看到虞淮竹起身,洛離隨即也站起了身子,面色胸有成竹道。
如果說大夏的四品宗師中,誰是洛離最難請動的,那肯定只有鎮南王一人。
畢竟那位虞侯爺明面上,好歹也是大夏的臣子,一位大夏的王爺,要是無緣無故能來參與他這北境亂臣賊子的盛會,那才是奇了怪了。
不過要是有虞淮竹親自出面,結果估計就將大不一樣。
下一刻,四人短暫的交流完畢。
虞淮竹帶著洛離的口信,以及雲宏測出的卦象,往著南境而去,而李青衣和酒道人兩人,則是跟著洛離,往滄州方向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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