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有足夠的理由不信,如果那樣一個罪孽深重的人,也能成為刀客,實在是對刀客的一種玷污。
真正的刀客,應該是像無影刀王那樣的前輩,實力卓絕,而又謙卑低調。
如果不是那個人,師傅也不會死了,師妹更不會如此傷心。
自己成帝的喜悅,也能和最敬重的長輩分享,可一切因為青龍王而註定只能想想罷了。
對於青龍王蕭晨,凌峰雖然不像師弟師妹那樣,將恨意濃濃的表現在臉上。
可在他的心底,一直都記著這個人,只不過將恨意,深深的藏在心底而已。
「對了,白大哥,你剛剛說得到消息,有魔人最近會去蠻荒戰場,水月聯盟也會去吧。」凌峰搖搖頭,不再去想青龍王的事情,岔開話題問道。
白如雪點點頭道:「那是自然,這群魔人當中據說會有殿下前來,只是還不清楚,來的是十八魔皇的哪一脈。」
深淵魔界共有十八魔皇,每一脈的魔皇都自己的嫡系血脈,這些嫡系血脈被統稱為魔界皇族子弟。
每一脈的皇族子弟,都會組成各自的勢力,比如血魔皇一脈的皇族子弟,組成的便是血魔殿。
而殿下,則是這一脈皇族子弟中天賦最強,地位最高的存在,也是將來的魔皇,相當於人間太子一般。
「怎麼,你要跟我們一起去?」白如雪問道。
凌峰點點頭道:「我可以?」
白如雪笑道:「當然可以,只是去的話,我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你要想清楚。」
凌峰決然的道:「我想的很清楚,白大哥你雖然說我的天賦不比刀王之後溫子然要低,可今日這一戰算是讓我明白了。底蘊修為不高,天賦再強也是枉然。」
「好,那算你一個,以你的天賦,也只有在生死大戰中,才能完全被開發出來。走,先跟我去水月聯盟。」
一行人商定之後,迅速離開這星火城。
半個時辰,等這群人徹底走遠之後,星火城的天空中,兩條黑色的蛟龍,拉著一輛黑色的戰車,穿過層層血雲,落到地面之上。
落地之後,兩條凶神惡煞的蛟龍,立刻化為黑色的駿馬,溫順的低下頭顱。
「白如雪,西門豹,風行盛,好久不見,原來都已經成帝了……」
插著七柄神兵的黑色戰車中,神秘的無影刀王,看著一行人遠去的方向,凝神自語,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白衣哥哥,還要去星火城呆一會嗎?」
戰車之中,神秘人的身影旁,出現一面鏡子。鏡面上坐著一個,拇指大的女孩,手撐著頭問道。
「不去了,這滿身罪孽,?孽,越來越難纏。我的實力越強,他們也跟著變強,殺之不盡,滅之不絕。」
所謂的無影刀王,自然便是蕭晨了,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來一趟星火城。
來看一看,那無數墓碑之上,用鮮血勾勒的蕭晨二字。
他這一生,從不後悔做任何事情,可唯獨五年前的風火大劫,讓他後悔終生。
太多的愧疚,成為了他的心結,飽受煎熬。就像現在,黑色戰車猶如牢籠一般,困著他自己。心結,便是無形的牢籠,困著他的心。
那漫天罪孽,他早就想全部斬滅。
每來一次,他的實力都會強上一倍,可那些罪孽也會隨之變強。似乎,永遠都沒有消失的那一天,除非他死了這些罪孽才會消失。
天空中的那些罪孽,現在雖然對他什麼影響,但隱隱間,蕭晨總覺得留著這些罪孽,終會造成大患。
「現在我們去哪?」
「輕雲城,那裡有一位刀客,傳聞之中,對於雙刀流,有著自己獨道的理解。」
駿馬奔騰,車輪滾動,黑色戰車宛如幽靈一般。在黑夜之中,轉瞬即逝,向著輕雲城的方向行駛。
戰車之中,蕭晨也沒有閒著,運轉紫雷決,不停的修煉著。
當年帝路雖斷,可紫色的帝者之門,鑽進了他的帝者之心。他的武道之路,並未因為帝路的破碎而絕望,走上另外一條路。
帝門入體的一瞬,他身體之中似乎有某一樣枷鎖被打斷,長期禁錮在武者身上的一些規則,不復存在。
比如吸收鴻蒙之力,他明明沒有成帝,可體內能夠容納的鴻蒙之力,數量卻早已超過了一百道。
如今五年過去,帝者之心中鴻蒙之力,已經達到了一千道之多,足以媲美五重天的武帝。
可與正規的武帝相比,他沒有帝者之魂,也沒有武帝金身。
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到底算什麼,他正走著一條誰也沒有走過的道路,誰也不知道,終點會在何方。
不過還好,他的刀客之心未變,沿著這本心一路向前疾馳就夠了。
帝者之心中,神秘的紫色帝門,自從跳下帝路的一刻,本能的裂開過一道縫隙後。
往後的時光,無論他怎麼努力,哪怕達到現在的修為,也再也無法推開這帝門一絲一毫。
不是他的修為不夠,而是有一股無形的阻力,不讓他推開這帝門。
有時候他會想,崑崙界的帝路,會不會就是天道的一個陰謀。推開帝門的一剎那,實際上關上了另一扇門,那一扇離開崑崙的門。
叮叮噹噹!
就在此時,黑色的戰車,突然停了下來。七柄神兵,顫抖不已,連成一竄,發出清脆而幽冷的風鈴之音。
蕭晨沒有睜開眼,百里之外,一道模糊地影子,正一步步朝他走來。
轟!
來人身上,有著強大的刀意,像是調謔一般,將身上的刀意釋放了出去。
七柄神兵,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似乎感受到了來人的強大。
蕭晨反倒是平靜無比,神色波瀾不起,五年來,他挑戰各路刀客。諸多老輩刀帝,敗在他的刀下,他的刀客之心早已發生了蛻變。
這五年,對蕭晨來說,相當於過去了數十年一樣漫長。刀客之心在蛻變升華之中,更是在歲月之中沉澱打磨,多出了許多滄桑的味道。
見的多了,自然能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
咻,前方那黑衣刀客的身體突然消失不見,淹沒在黑夜之中,無影無蹤。
蕭晨屈指一點,戰車最前方的無敲之刃,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迅猛的彈了出去。
鐺!
黑夜之中,響起一道鏗鏘之音,猶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一道人影在空中被逼了出來,落地之後,連退百步。
出鞘的神兵,則再一次插了回去。
天地歸於平靜,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蕭晨睜開眼,視線凝聚在來人身上,能夠接他一刀,已經夠資格讓他記住此人。
溫子然!
來人,居然是刀王鄔嘯天之後溫子然。
「無影刀王不愧是無影刀王,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我沒有找錯人。」溫子然收刀歸鞘,輕聲笑道。
「怎麼找到我的?」
戰車中,傳出一道滄桑的聲音,蕭晨改變聲線問道。
「只要是刀客,就沒有我找不到的人。」溫子然自信的說著,「兩個月之後,將有一場刀道茶話會,還希望閣下能夠到來,這是黃金盛世之中的第一場刀道茶話會。」
一張金色的請柬從溫子然的手中,輕飄飄的飛了出去,而後越飛越快,帶著肆意的鋒芒,夾著無邊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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