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以武立國,以儒治國,數百年來,天下太平,民生和諧,武將的作用削弱了很多,文官顯赫,自然催生出大批的想要從仕的學子。
隨之興起的,自然是文教之風。各地的學院如春筍般拔地而起,星羅棋布。
僅僅是在錢塘府,大大小小的書院就有十幾座。其中最為有名的當然是東林、松溪、青蓮、白鹿這四大書院。
四大書院師資雄厚,背景深厚,經常會請來一些大儒講課,讓各地學子趨之若鶩。尤其是東林學院,更是被譽為政界搖籃,從中不知走出了多少高官貴胄,就連當朝首輔雲正大人,也曾在東林學院求學過。
四大學院,任何一個都能讓讀書人趨之若鶩,更別說四大書院聯袂而來了。
此時,天然居二樓,酒樓的桌子全都被摞在角落。
中心擺著一張八仙桌,四大學院的人面對面的坐著,大眼瞪小眼,臉上笑眯眯,但是眼神中卻充滿了忌憚和敵意。
以四人為中心,四周的人成輻射狀散開,把整個二樓都擠得滿滿當當的。這些人都是居住在天然居等待院試的學子,聽說四大學院招生處的人來了,個個激動難耐,紛紛擠到樓上來看熱鬧,此時已經沒人在乎「未取得功名之人不能上二樓」的規定了。
往年,院試成績公布之後,四大學院都會派人來搶奪生源,眾人早已習以為常。
可現在院試還沒開始,四大學院的人就過來了,有人不明所以,問道:「這位兄台,院試還未開始,四大書院招生處的人為何來此啊?」
旁邊的人白了他一眼,就好像是看到一個書呆子,嗤笑道:「你昨天沒去參加西湖詩會吧?」
那人點點頭,認真說道:「小弟這些天一直忙著備考,幾天都沒出過門,今天聽說四大學院的人來了才過來,怎麼此事跟昨天的西湖詩會有關係嗎?」
「這就難怪了!」旁邊的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著解釋道:「四大學院的人突然造訪天然居,當然不會是為了我們而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肯定是為了「詩狂」而來!」
「詩狂?」那人皺眉自語,抬起頭時眼裡充滿了愕然,疑惑道:「我聽過詩君,但卻從未聽說過「詩狂」,敢問「詩狂」是何人?」
「詩狂,詩中狂人也!」
旁邊個拿著摺扇的學子,搖頭晃腦,帶著得意的神情道:「我家兄長昨天可是親眼見識了詩狂的才學……」
眾人都只是聽說了詩狂的名聲,但對昨天西湖詩會上事情的經過卻並不是很了解,此時聽到有人講述,紛紛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半處精彩部分。
這人見眾人都看向自己,神情微微有些得意,把摺扇一展,旋即添油加醋的把昨日西湖詩會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得不說,這傢伙講故事的本事還是一流的,讓人聽起來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一步一詩,七步七詩!
嘶……
眾人雖然對昨天的事情有所耳聞,但不盡其實,了解的不夠清楚。今天聽到現場版,才知道昨天的詩會是何等的精彩,恨不得置身其中,化身為詩狂,睥睨錢塘才子,指點江山。
這時,樓下攸然傳來一聲驚呼:「詩狂來了!」
什麼?眾人微微一怔,旋即拔腿就跑,紛紛想提前看看詩狂,是不是真如傳說中那樣風流狂妄。
樓道被擠得滿滿當當,好不容易才空出一道僅能讓一人通過的小道。
在眾人翹首以盼的目光中,一道身材頎長,略帶消瘦的身影走了上來。
只見這人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面貌清秀,頭戴綸巾,劍眉星目,身上隱隱流露出一股貴氣。
「他就是詩狂?」有人低估道:「我還以為詩狂應該披頭散髮,敞衣露胸,放蕩不羈呢!」
「你說的不是詩狂,那是瘋子!」旁邊一人吐槽一句,急忙走到方浩然面前,拱手道:「詩狂你好,在下孫承德,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話音未落,身後突然爆發出一陣轟然大笑。孫承德微微一怔,旋即面色變得尷尬無比。原來,他知道詩狂的名聲不日就能傳遍江南,到時候名聲鵲起,所以打算提前混個臉熟。卻忘了,詩狂只是外號而已,自己打招呼怎麼能連人家的名字都不問清楚呢?
方浩然愣了愣,旋即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在下姓方,名雲,字浩然!」
孫承德打蛇隨棍上,連忙道:「浩然兄,幸會幸會。」
「小子,你別當著道了!」旁邊兩人看不下去了,趕緊把這小子拖開。孫承德一邊被拉走一邊還不忘沖方浩然高喊道:「浩然兄,我叫孫承德,住在西苑三十六號,回頭請你喝酒啊!」
四周的人轟然大笑。
方浩然一陣無語,沖四周拱手笑了笑,而後走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人更多,不過有四大學院的人在,眾學子不敢太放肆,慢慢擠出一條道來。
四大學院各來了一人,都是負責學院招生的副院長,最年輕的也有五十多歲,年長的那個恐怕有七十多。見到方浩然,幾人微微頷首,眼裡露出一種滿意的光芒
在這個世界,書院主要是為了培育未來政界的人才,所以招生也是十分注重外表的,有殘疾缺陷,身患重病的肯定不會招,形骸放浪,不注重儀表的也不要,四人聽說了方浩然在西湖詩會上的狂事,還真擔心方浩然是個形骸放浪,不修邊幅的狂士。此時見方浩然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屬於上佳,心裡十分的高興。
他們打量方浩然的同時,方浩然也在打量他們。目光在四人身上掃過,將四人的姿態神情一一收入眼底。
方浩然拱手一禮,道:「四位先生好!」他不認得對方,但對方年長稱先生總不會錯。
四人中最年輕的那人立即起身,拱手還了一禮,道:「方公子不必客氣,我這次前來是代表青蓮書院,邀請你來我們學院讀書。我們學院可以提供一座獨立小院,包括學費、生活費等全部免除,如果方公子功課成績優秀,還有獎金發放!」
周圍看熱鬧的學子紛紛驚呼。要知道,四大學院的門檻可是非常的高,想進入其中讀書,不但要才學過人,而且還要繳納高昂的學費。對四大學院來說,可不缺有才學的學生。如果你交不起錢,呵呵,出門左轉過兩條街是錢塘排名墊底的學院,那裡可以免除學費。你是寒門弟子?呵呵,我們管不著。
等四周安靜下來,方浩然看著對方,疑惑道:「學子必須要通過院考才能進入書院成為生員,院試還沒開考,你們現在來會不會太早了點?「
「方公子大才,區區院考自然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所以我們決定給你一個提前特招的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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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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