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狂徒 第十六章 上當了

    「難道是烏金木？」

    那根看似其貌不揚的木頭，通體漆黑如墨，表面裂紋密布，乍看起來像一截尚未燃燒殆盡的木柴，但懂行的人仔細一看就能認出，那其實是一種名為烏金木的靈材。

    在東州大陸，烏金木能值多少錢，柳承根本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卻是十分清楚，那就是金羽商會內連一小塊烏金木都沒有，更不要說這麼一大截的烏金木，足見這也是一種不易獲得的靈材。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看錯，柳承立即走到攤位面前，仔細端瞧了片刻。

    果不其然，這就是一根貨真價實的烏金木。

    這麼一大截烏金木，價格自然不會低到哪裡去。只是，這麼貴重的靈材，怎麼會掛在涼棚上？

    難道是攤主想藉此吸引買家？亦或者是攤主根本不認得烏金木？

    環顧四周，柳承發現，附近的人除了他以外，根本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烏金木上。旁邊的人不是四處張望著尋找各種東西，就是被攤位前稀奇古怪的東西吸引住了，哪裡有時間和心思去看那根黑乎乎的木頭？

    見此情形，柳承心中暗喜，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而且還是一塊大到離譜的餡餅！

    當下他按耐住心中的興奮，收回目光，俯下身子，裝作挑選物品的樣子，翻來覆去地擺弄各種物品。

    不多會兒，他從攤位上拿起一顆丹藥，故作小心謹慎地察看起來。

    這顆丹藥實際是一枚廢丹，所謂的廢丹，就是指煉製失敗的丹藥。

    大多數廢丹都是藥性不明，一旦誤服，輕則身體不適，重則昏迷不醒。

    一般情況下，煉丹師會將廢丹集中放在一起，積攢到一定數量時就扔入丹爐煉化成廢渣。

    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避免廢丹流入黑市，被不知情的人買走服食。

    「真他娘的缺德，這種東西都敢拿出來賣！既然這樣，你小子就別怪老子打你烏金木的主意！」

    柳承在心中暗罵，目光往攤位一掃，發現還有十幾顆廢丹。

    當下他毫不猶豫，將那十幾顆廢丹全部挑了出來，放到了自己面前。

    攤主看到這一幕，立即滿臉堆笑，指著那堆丹藥，十分熱情地說道：「一看小哥就是個識貨的人，這些可都是大玄門武府流出來的丹藥，比商會賣的丹藥好多了！」

    「好你妹啊，你他娘的怎麼不留著自己吃，真該毒死你這個缺了八輩子大德的畜生！」

    柳承笑著點了點頭，但心中暗罵不止，如果他的徒弟敢拿廢丹出來賣，他會毫不猶豫地狠狠教訓一頓。

    不賣廢丹，是煉丹師們共同遵守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不僅如此，一旦有煉丹師出售廢丹被人知曉，那此人就會臭名遠揚，再也不會有人找他煉丹。

    所以說，對於煉丹師而言，名聲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不過，攤主提到丹藥是從大玄門武府流出來的，這就有些令人不可思議了。

    按照常理來說，像大玄門武府那樣名聲顯赫的武府，絕不會允許發生有辱武府名聲的事情，又豈會將廢丹倒賣到黑市？

    柳承想了片刻後認為，方才攤主所說沒有一句真話，他的那篇說辭只是為提高丹藥的價格，更何況這攤主還是位黑市商人，他的話絕對不能當真。

    將所有廢丹收到身前後，柳承笑著說道：「這些丹藥需要多少玄金？」

    「這位小哥，你可能有所不知，咱們這個地方只收元石。不過，你如果真的沒有元石，也可以付玄金，一百二十個玄金抵一塊元石，你看如何？」

    聽到這話後，柳承皺了皺眉。

    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看到攤主一臉的笑意，就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這讓他心裡很是不爽，臉上的笑容當即僵住，他恨不得拿六十塊元石砸在這個奸商的臉上，最好是砸他一個滿臉開花。

    一百二十個玄金抵一塊元石？

    太黑了！

    商會中都是一百個玄金換一塊元石，若是按照攤主的算法，那柳承乾脆用六十塊元石同攤主換玄金好了，這樣一來。柳承豈不是轉手就能多賺十二塊元石？

    這買賣未免太他娘的划算了！

    柳承在心中苦笑：「真不愧是黑市，一百二十個玄金抵一塊元石，真把我當肥羊宰啊！」

    不過，他轉念仔細一想，只要能得到那根烏金木，吃點小虧也值了。

    「這堆丹藥需要多少玄金？」柳承開口問道。

    攤主皺著眉頭，搓著手掌，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看著那堆丹藥，然後非常乾脆地說道「一塊元石。」

    他話音一落，柳承立刻就愣住了，本以為他要獅子大開口，沒想到只要一塊元石。

    左手在儲物戒指上一摸，柳承立刻感覺到一股靈氣傳入體內，緊接著一個小巧的儲物空間便出現在腦海中。

    他在腦海中朝儲物空間內的元石抓去，一塊元石隨即出現在戒指上方，正好被左手握在手中。

    「娘的，太黑了，一堆廢丹也好意思要元石。」

    到了付賬的時候，柳承心中又有些惱火，再怎麼說這些丹藥也是一錢不值的廢丹，要不是為了那根烏金木，他才不會當這個冤大頭。

    柳承將元石放在攤位前，但他的左手仍舊緊緊捂著元石，絲毫不給攤主拿走的機會。

    「小哥你這？」

    柳承面帶微笑，淡淡地說道：「我需要一些木頭，你乾脆把這棚子也送給我得了，成的話就成交。」

    攤主一拍大腿，笑著說道：「我當什麼事情呢，不就是個破棚子麼，我早就覺得礙眼了，只是懶得拆，你既然不怕麻煩，就趕緊拆走吧！」

    見攤主同意，柳承心中竊喜不已。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元石交給攤主，然後跑到一旁開始拆卸涼棚。

    此時，那十幾顆廢丹依舊留在攤位上，攤主握著那顆靈石嘿嘿直樂，片刻後，他目光掃視對面的圍觀者，接著遞出一個眼色。

    人群中，一個勁裝男子對著他點了點頭，很快就轉身離去。

    為了防止攤主起疑心，柳承對那根烏金木看也不看一眼，手忙腳亂地拆卸著棚頂的棕葉。

    「咳！」攤主幹咳一聲，轉過身去，看著累得滿頭大汗的柳承，嗤笑道，「你個傻小子，還真拆老子的棚子啊，趕緊下來滾蛋吧，免得到時候連爬著走的機會都沒有！」

    聞言，柳承心裡一凜，回過頭去，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你小子不就是惦記那塊烏金木麼？我告訴你，那東西可不是你小子有命拿的，識趣的趕緊滾蛋，免得讓爺爺我跟著受累！」

    聽到這話，柳承心中咯噔一下，心說：「擦，老子被這龜兒子耍了！」

    事已至此，柳承只能停止拆涼棚，那根烏金木自然也不能拿，否則就變成明搶了，這黑市中肯定有與攤主一夥的打手，自己貿然出手搶奪，未必能逃出去。

    如果就這樣空手而回，他心有不甘，況且那一個元石只買到一堆一文不值的廢丹，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去。

    「不讓拆棚子，就把我的元石還給我！」柳承伸出手掌，義正辭嚴地說道。

    攤主哈哈一笑，說道：「還你元石，我沒聽錯吧，你也不去打聽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敢來這裡撒野，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

    見著攤主十分囂張，柳承怒火中燒，可是這裡魚龍混雜，確實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再爭執下去也不見得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只得忍氣吞聲就此作罷。

    不過，攤位上的那堆廢丹，他要帶走。廢丹雖說沒有什麼價值，但是留在這裡只能是坑害其他人，柳承決定將廢丹拿回去煉出廢渣。

    就在他抓起那十幾顆丹藥，準備離開之時，攤主狡黠地說道：「別說我沒提醒過你，有的人不適合服用丹藥，如果出了問題，你可別來這裡找我。」

    聽到這話，柳承輕哼一聲，面無表情地擠開人群，朝金羽商會的方向走去。

    「煉體五層的傢伙，也敢來拆我的棚子，真是個蠢貨。」望著柳承的身影，攤主搖頭笑道。

    「四哥今天開門紅，恭喜恭喜啊，有那種傻子在，四哥不愁沒錢賺。」旁邊一個攤主一臉笑容，討好道。

    另外一個攤主也在一旁笑道：「那傢伙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那芝麻大點的修為也敢來黑市撿便宜，他以為天底下的人都像他那麼傻嗎？」

    「傻得要命啊！」

    「有日子沒見過這麼蠢的人了。」

    ……

    聽著身後傳來嘲笑聲、唾棄聲，柳承頓下了腳步，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這些眼光有同情，有嘲笑，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

    黑市沒有任何交易規則，完全是用運氣和實力說話，運氣好能夠撿到漏，但是沒有實力的人即使撿到漏，也未必能走出這裡。

    黑市所在的地方只是一條巷子，但與外面想比，卻如同兩個世界，這裡養活了大量的市儈小人和市井無賴。

    柳承不是第一個上當的人，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在柳承停下腳步的瞬間，那個被稱為四哥的攤主頓時愣住了，臉上笑容收斂，一臉陰冷地瞪著柳承。

    「說我蠢，好啊，那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蠢人該做的事情。」

    柳承轉過身去，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那坐在涼棚下的攤主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柳承面無表情，淡淡地問道。

    「怎麼，你還想找我報仇不成，你當老子怕你不成？」涼棚下的攤主臉色陰沉，輕笑道，「老子馬四明，別人都稱我四哥，你小子想叫板的話，老子隨時奉陪。」

    聞言，柳承冷哼一聲，「你找死。」

    說著，他一腳踏出，直接沖馬四明前方掠去。

    「小子，我四哥可是煉體第十層，你一個煉體五層的傢伙還這麼狂，是想找死麼？」

    此時，柳承已經掠到馬四明面前，但聽到方才那話時，他目光一凝，循聲移目，一雙寒氣逼人的星眸望向說話的灰衣男子。

    神識一掃之下，他將對方的修為看了個清清楚楚。

    煉體境第七層。

    灰衣男子比他高了兩層境界，但柳承毫不在意，因為這個對手比馬四明要弱上三層，如果連灰衣男子都拿不下，他又有什麼能力去對付馬四明。

    「你說誰找死？」

    柳承腳步一踏，身形爆射而出，眨眼之間就落在灰衣男子面前。

    灰衣男子嘴角一揚，毫無畏懼，嬉笑道：「誰在我面前誰就死。」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精光一閃，灰衣男子一拳爆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