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柳承來說,煉丹不過是小事一樁。
不過,謝雨彤身上所中之毒只有凝血草可解,眼下想要找到凝血草,也只能去雷音山碰碰運氣。
雷音山可是長生殿的地盤,那個地方說白了就是一個強盜窩,門下弟子各個嗜血好鬥,去那裡採集凝血草,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此事的風險極大,甚至可能有去無回。
思量少許後,柳承沒有立即表態。
他不露痕跡地散出神識,隨後星眸一眨,神識隨即凝聚在謝雨彤身上。而後,他盯著謝雨彤看了數眼,立即感知到她體內氣息紊亂,一股肉眼難見的紫氣在其體內亂竄。
可見謝戰天所言非虛,謝雨彤身上所中之毒並未完全解除。
幸好那股來歷不明的紫氣極為微弱,對謝雨彤構不成致命的傷害,柳承如果可以及時煉製出足夠的丹藥,就可以幫她將體內的毒氣完全清除。
坐在一旁的謝雨彤愁容滿面,她自覺心中有愧,不敢抬頭看柳承。
當她不經意間抬起頭來,發現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時,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
四目相視的瞬間,柳承正一臉關切地打量她,這讓她心中的愧疚感更盛,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了裙角。
最終她還是無法面對柳承,輕咬著嘴唇,偏過頭去,看向廳外的一株杏樹,躲開了那雙令她無地自容的眼睛。
柳承一臉尷尬地收回目光,略一沉思後,點頭道:「此事沒有問題,只是需要一些時日,不知族長所說的第二件事又是何事?」
「半個月後就是雲州城各大家族的族比之日,此次族比關係到日後各個家族在玄武國的地位,按照往年的規矩,每個家族都要派出十支小隊,每支小隊由三名武者組成,可眼下我們謝家後輩中有很多人無法參加此次族比,想要湊足十支小隊,委實困難。」
頓了頓,謝戰天繼續說道:「我想來想去,要湊足十支小隊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從族外挑幾個得力的人選加入我們謝家的小隊即可。所以,我希望你加入我們謝家的小隊,為我謝家出戰,不知你意下如何?」
雲州城族比,每年舉行一次,比賽的內容分為圍獵和打擂兩項,每年只選擇其中一項進行比試,今年各大家族約定的比試內容是圍獵。
十支小隊,每隊只要三人,對於雲州城的武道家族而言,這點人數要求根本算不得什麼,隨便一個小家族就能湊出三十人。
謝家有數千武者,居然湊不出三十人,這恐怕沒人會相信,柳承自然也不相信。
但謝戰天既然一本正經地邀請他參加,那這其中一定是有不為人知的緣由,否則也不會輪到他替謝家出戰。
「我只是個外人,而且謝家有那麼多的強者,族長為何想到讓我替你們去?」柳承對此有些懷疑,像族比這種事情,正是鍛煉家族子弟的機會,哪裡有讓給外人的道理?
謝戰天擺了擺手,苦笑道:「你太抬舉我們謝家了,這些年來,我們謝家後輩中真正成氣候的也就四五個人,最近幾年的族比,我們謝家的排名也都不理想,而此次族比又有不少新晉家族加入,競爭的激烈程度非往年可比,若是此次族比排名靠後,我們謝家只怕是幾年翻不得身。
你可能並不知道,參加族比的十支隊伍都是有修為限制的,其中兩支隊伍的武者最高修為不得超過煉體六層,還有兩支不得超過煉體七層……最後兩支不得超過煉體十層。」
聽他的解釋,柳承立刻明白了許多。
原來,這族比看似是湊足十支隊伍就可參加比賽,其實不然,能夠進入族比隊伍的武者只能是煉體六層到十層的修為,而且每一層修為只能有六個人。
如此一來,各大家族想要取得更好的排名,就必須派出同等修為中最強的武者,而且這些武者至少要與更高一層武者實力極為接近,甚至是能夠與其拼死一搏。
「我明白了,族長的意思是讓我代替你們煉體七層的武者參加族比,若是族長認為我有這個實力,那我也沒什麼可推託的,就按族長的意思,我加入你們的小隊參加族比。」
柳承面帶微笑地點頭,心中卻是暗自忖測,一定是謝宗將十五里坡的事情告訴了謝戰天,要不然,他也不會為這種事情找上自己。
十五里坡的事情足夠證明柳承的實力,但柳承更擔心的是,謝家會不會拿此事要挾自己。
「好,我就等你這句話呢,有你的加入,我相信我們謝家此次可以取得不錯的名次。」
說罷,謝戰天站起身來,走到柳承面前,伸手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遞到柳承面前。
「這是什麼東西?」柳承疑惑地問道。
謝戰天抬手在木盒上拍了拍,大有深意地說道:「當然是你的東西啊,你雖然忘記取,但東西依然是你的,我這也算是物歸原主。」
奇怪,自己怎麼不記得有什麼東西忘在謝家?
想了一下,柳承也沒記起自己曾經遺落東西在謝家,心中更是疑惑不解,欲要打開盒子看個究竟。
謝戰天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打開盒子的舉動,微笑道:「不用看了,好好收起來,回去再看。」
瞧他那眼神,好像盒子內的東西不一般,不適合在旁人面前展露。
柳承若有所悟,點頭道:「那好,我回去再看,若是族長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來人,送柳公子回金羽商會。」謝戰天朝廳外喊道。
他話音剛落,一位武者便走進議事廳,答了一聲「是」,然後跟柳承一前一後走向廳外。
過了片刻,謝雨彤站起身來,急步走到到廳外,依靠著朱漆柱子,痴痴地望著柳承漸漸遠去的背影。
沉默了好半晌後,她回過頭去,看向自己的父親,連連搖頭:「爹爹,你難道就這麼想讓他死嗎?他可是兩次救過女兒的性命,是女兒的恩人啊,若是他被你害死了,女兒這條命就還給他!」
「姐姐!」謝雨嫣起身撲到謝雨彤身旁,緊緊地抱著她,然後仰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爹爹,柳承哥哥不是壞人,我可以作證。」
謝戰天沒有說話,站起身來,朝廳外走去。
剛走出議事廳,他頭也不回地說道:「從今以後,你就忘記他吧,就當世上從沒有這個人,你房間裡的那些畫也燒掉吧,若是你捨不得燒,我就讓奶娘幫你燒掉。等族比結束,我就讓人挑個好日子,為你舉辦一場比武招親大會,你也早些準備準備吧。」
比武招親大會?
謝雨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晃了兩晃,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若不是有謝雨嫣抱著她,她已經栽倒在地。
「女兒為了爹爹和家族,將柳公子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爹爹以為女兒是想讓他死嗎,爹爹這般行事考慮過我的感受,您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謝雨彤聲淚俱下,這種結局不是她想要的,但事已至此,就算她有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
一邊是她的父親和家族,另一邊是救過她兩次的柳承,也是她念念不忘的人。
她希望同時擁有這兩者,但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
「縱然你們沒有告訴我譚明的事情,我也會這麼做,他做的事情對我們謝家不利,日後難免為我們引來禍事,讓他去參加族比,也算是給他一個機會,說不定他還真能活下來。」謝戰天語氣平淡地說道。
「呵呵,只怕爹爹從未想過讓他活下來吧!」
「一切都是天意。」謝戰天不置可否地說道。
……
回到金羽商會後,柳承拿出一百多塊元石,交給東子,讓他幫自己去取一些療傷用的靈草。
東子告訴柳承,在柳承去謝家後,秦掌柜就吩咐他取了一些靈草,留給柳承煉丹之用。
秦楓的好意,柳承自然不會拒絕,拿著秦掌柜為他準備的靈草,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煉製丹藥。
半個時辰後,他將丹藥煉製完成,交給東子保管,並叮囑他每日按時給小胖子程小虎服下。
「對了,我要外出幾天,若是商會需要我煉製丹藥的話,你及早告訴我。」剛要離開,柳承想起了自己要去雷音山的事情,便開口說道。
雷音山的事情比較棘手,很可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因此,他打算提前幫商會煉製一些丹藥,也免得讓秦掌柜為難。
「我們商會平時只賣這些丹藥,要不你就將這些丹藥煉製一些?」東子從櫃檯內取出一張紙條和一本書,交到他手上。
紙條上清晰地列出了金羽商會近期出售的丹藥,而那本表面泛黃,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舊書上記載了許多丹方,根據紙條上記載的丹藥名稱,可以從那本書中查找到相應的丹方。
那本書或許對其他煉丹師有用,但對柳承而言,那本書根本沒有什麼用處,他腦中記憶的丹方要比那本書中記載的多得多,而且更加精妙。
隨意翻看幾眼,柳承便將那本書放下,帶著東子交給他的紙條和一堆靈草回到房間煉丹。
丹藥全部煉完後,他將丹藥存放在丹瓶中,然後放在桌子上。
隨後,他取出謝戰天交給他的木盒,並小心翼翼地打開。
「儲物戒指?」
木盒內盛放的居然是十幾枚儲物戒指,而且其上血跡斑斑,一看就是經過一場大戰後獲取的戰利品。
謝戰天到底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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