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道紀 第九章 奢比屍

    「諸位，請聽吾一言……大家來此，無非求財，我蒙家……只要入得大荒之地，此間所獲皆有諸位分取……」

    「諸位，我方家亦不取連塢分毫，且有天材地寶送上……只要諸位相助……」

    「外面好吵……咦，你怎麼在我這裡？」白崖頭昏腦漲地爬起，突然發現帳篷里多了兩個人。

    坐在他身邊的白彤倒不稀奇，殭屍無需睡眠，它們一旦需要休眠，不是要晉升，就是本源受損。白彤在他睡覺時守候在一旁，已經養成了習慣。

    另一個扒著帳篷朝外看的人，卻是那個俏皮機靈的小妞。

    昨夜，小姑娘幫他搭了另一個帳篷，她其實早就準備了兩套，剛開始只是調戲白崖而已。

    「噓……輕點聲，外面在吵架呢！」小丫頭轉頭做了個鬼臉，忽而皺眉說道，「你這傢伙還敢說，你前天倒下一睡就是一天半時間，要不是有洒家在這裡，恐怕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吧？」

    「某睡了整整一天半時間了？」白崖一驚，摸了摸肚子，喃喃道，「難怪會感覺這麼餓。」

    「你是不是生病了？」小丫頭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

    「生病？」白崖皺眉，盤膝做好，檢查了一下，果然發現胸腹還有不適，「沒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點寒毒侵體……這地下水竟如此冰寒？」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發現自己小看了這地方的環境。他本以為以自己的體質在水裡泡泡也沒什麼，沒想到居然出現了寒症。

    「還好發現得早。」白崖連忙取出一顆易陽丹服下，這東西還剩下幾顆，正好現在用上了。

    易陽丹入腹，他僅是調息了一陣，就渾身發汗，身上的虛弱感一掃而空。

    「外面那些人在為什麼事情吵架呢？」白崖湊到小丫頭身邊，探頭朝帳篷外面看去。

    「你身上好臭……坐開點。」小丫頭忽然抽了抽鼻子，連忙伸手捏住，嫌棄地扇了扇手。

    白崖這兩天一直在地下摸爬滾打，加上剛剛又出了一身臭汗，身上能香就奇怪了。

    「死丫頭，你前兩天扮乞丐，某嫌過你臭嗎？」白崖大怒，伸指點了點她。

    「好了好了，原諒你了。」小丫頭大咧咧地擺了擺手，「我先跟你說，外面那些人的事情吧！」

    「不，你先說真名實姓，何方人士……」白崖冷著臉回道。

    「不是告訴過你，洒家叫姓嚴名旺嗎？你打聽那麼仔細幹嘛，攀親家啊？」小丫頭狡黠地眨了眨眼，振振有詞地說道，「再說洒家也沒問你到底叫什麼啊，郝仁兄！」

    「我……」白崖呆了呆，旋即惱羞成怒，「啪」的一下，就給了小丫頭一記爆栗。

    「嚴旺，旺仔是吧？好，以後就叫你小饅頭！」白崖咬文嚼字地說道。

    「為什麼是小饅頭？」小饅頭愣然。

    「某的家鄉有一家糕點店，招牌就是『旺仔小饅頭』……」白崖滿懷惡趣味地掃了一眼對方的胸脯，加重了語氣說道，「你既然是女的，那叫旺仔也太難聽了，還是叫小饅頭好了，反正也不難聽！」

    「好吧，隨你！」小饅頭冰雪聰明，自然能感受到白崖話里的滿滿惡意，只是她畢竟年少，平時也沒人在這方面調侃她，所以沒能想通。

    「唉！」見她這幅懵懂的樣子，白崖只覺得快感少了很多。

    「好了，現在說吧，外面怎麼了？」

    「嘿嘿，搶人啊！」小饅頭一副雀躍的樣子，神神秘秘地說道，「這裡有好幾個世家在到處拉人……」

    「等等，你是說武道世家也派人摻和到了中行九十九連塢？」白崖驚訝地問道，「這又是為何，他們難道不知這下面純粹是碰運氣的？或者說只是一些小家族？」

    「嗯……野蠻人，你在說些什麼？」小饅頭臉色古怪，眼珠子轉了轉，「那些世家當然不會在連塢上碰運氣，他們是想要……慢著，難道……你不是為了奢比屍秘境而來？」

    「奢比屍秘境？」白崖挑了挑眉，看著小饅頭露出一絲乾笑，「說說，那個……說說！」

    「耶，噁心，告訴你可以，把臉轉過去先……」小饅頭將腦袋後仰了點，又露出一臉的嫌棄。

    「好，好！」白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忍住氣退後了兩步。

    「平壩崗附近的中行九十九連塢，百年前開啟那一次，這底下出現了一條空間界膜的裂縫，後面連接著一個異界的秘境……」

    「仙魔位境？」白崖神情一震，脫口驚呼，他怎麼都沒想到這裡地下居然有這麼一個秘密。

    「不可能，如果是仙魔位境的話，這附近的仙武宗門為何會沒有反應？」

    不過，他很快就皺眉搖了搖頭，如果說法器、丹藥、符陣、武功秘籍一類的東西，仙武宗門還有可能流露到世俗，但仙魔位境是絕對不可能的。

    沒有哪一個仙武宗門會讓境內的仙魔位境暴露給世俗，這關乎到了仙武宗門建立的人族社會結構。拋開天道不談，只有仙魔位境的資源才能夠造就出宗師等階的武者。

    假如某個仙魔位境不受控制，一旦出現了天道理念有別於現今倫理道德的異類宗師，對於人族來說，無論這位宗師的理念是對是錯，結果都會是一場災難。

    「因為還無法確定是不是仙魔位境，那處空間界膜的裂縫很不穩定，而且出現時期是在上一次連塢開啟的末期，幾乎沒有人敢深入地底了。」小饅頭不再嬉皮笑臉，終於認真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現在這批武道世家……」白崖略有所思地問道。

    「嗯，他們大部分肯定是為背後的仙武宗門在探路……要知道仙魔位境的種類有很多，大多數仙魔位境不具備開發價值，仙武宗門自然不會投入太多人力。」

    小饅頭指了指帳篷外面，「再說了，我們哪知道外面這些人到底有沒有仙武宗門派出來的弟子，宗門武者大多不願跟人打交道，每一個都臭屁得很。」

    小饅頭說著還斜眼看了看白崖，故作不屑的樣子。

    白崖被她的樣子給逗笑了，擺了擺手問道：「你剛才說那些世家在搶人，這又是為何？」

    「嘿嘿，這些個世家平時眼高於頂，不屑於跟尋寶者搶那麼點挖出來的破爛，所以他們對於中行九十九連塢根本就不熟悉。」

    小饅頭眉開眼笑地說道，「你既然已經到這裡了，那麼應該也知道了。連塢下面光有地圖是不夠的，實際上，一個經驗豐富的嚮導才是尋寶隊伍最大的憑藉……」

    「嗯！」白崖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他的武功和身體在外面這幫尋寶者裡面已經算頂級了，可這才下來沒幾天，就已經莫名其妙地兩次遇險了。

    一次是瀑布水潭的那頭大怪物，還一次就是不知不覺寒毒入體。

    這也就是他才挺住了，換個人說不定已經掛了，要知道他手裡可就是有地圖的。

    「這麼說，外面那幾個混進來的世家，是在拉攏資深尋寶者咯？」白崖頗感意外地問道。

    「不錯，他們做了承諾，只要尋寶者肯加入他們的隊伍，一起尋找那條空間界膜裂縫。那麼路上採集到的連塢遺藏統統歸尋寶者所有，此外還額外給出僱傭費……」小饅頭笑盈盈地說道。

    「哦，挺慷慨的嗎？」白崖笑道，「不過，他們應該沒能招到幾個人吧？」

    「嘻嘻，你怎麼知道？」小饅頭從懷裡取出一個蘋果咬了一小口，笑著問道。

    「這還用問嗎，不管這些世家派來了多少人，有多麼高的武力。實際上，他們在這裡都還只是菜鳥，甚至是負擔。」

    白崖譏諷道，「某在這裡才幾天就明白了，這地方不是武功高就行了，以往留下的尋寶經驗才是價值千金，才是能救命的東西。」

    「一個有經驗的嚮導，他在這裡找到連塢遺藏的幾率更大，一個人行動和一幫人行動沒什麼不同，但卻可以避免起糾紛，有利於埋頭髮財。」

    「可有一幫世家武者跟著，他就算找到了遺藏，也等於露了白，落在貪婪的人眼裡，那就是禍端。」白崖撇了撇嘴，笑道，「因此，除非這幫世家給出無法拒絕的條件，否則是招不到幾個老江湖的。」

    「嘻嘻，野蠻人還算有點頭腦。」小饅頭拍掌笑道。

    「不過，最讓某奇怪的是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白崖意味深長地說道。

    「切，你一個野蠻人都能猜到的東西，難道洒家就想不到嗎？」小饅頭鄙夷地反駁道。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不能不要老是把洒家兩個字掛在嘴邊，你到底知不知道洒家是什麼意思？」白崖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剛才說那個空間界膜的裂縫是什麼秘境來著……射必死？」

    「是奢比屍秘境！」小饅頭翻了翻白眼。

    「奢比屍……某記得，這好像是一種巫族的名稱吧？」白崖苦思著回憶道。

    「沒錯，奢比屍傳說為盤古屍身所化，人面、獸身，耳穿著兩條青蛇，為遠古天庭之神。其善於用毒，神職掌控天氣，屬國在東海之濱。」小饅頭如數家珍地說道。

    「只是傳說中黃帝勝了蚩尤之後，巫族沒落，遠古天庭也不再為巫妖所掌控，奢比屍也就從神化獸，變成了妖魔。」

    「那空間裂縫為何稱作奢比屍秘境？」白崖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