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洛誰家 32、闖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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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簡揚果然擋不住她！」桃花陣盡頭，繞岸垂楊深處的紅樓朱閣，白殘月和白聽正對著水鏡觀察著。水鏡法術，並不是花小落的專用，白聽施展出來，居然能夠籠罩一整面牆壁。不過，當年花小落的水鏡能夠穿越神器空間，從這一點上來說又更勝一籌了。
白聽不會知道自己擅長的這項法術穿透能力上遠不及花小落。實際上，汀蘭也曾經對花小落展開過調查，不過最終還是不了了之，然後就得到了此人飛升的消息，白聽也送了一口氣，幸好當時沒有繼續查下去，要不然以飛升前夕的力量，橫掃汀蘭是綽綽有餘了。
此刻紅樓內部的一面數十丈高的牆壁上水波蕩漾，映出了依洛蘭和青絲的身影。雖然無法聽見二人說話，不過白聽也不需要聽見她們說什麼，只要掌握兩人的行蹤就可以了。他的水鏡法術名叫鏡花水月，並不能覆蓋整個汀蘭，只能勉強在桃花陣範圍內進行監視控制。
其實，當年婧女神留下桃花陣法，同時也留下了可以監控整個汀蘭的鏡花水月，只是白聽法力不夠精純，和白殘月兩人聯手反而效果更差，只好退而求其次，能夠覆蓋住桃花陣的範圍，有高手闖陣時可以及時做出調整，這就足夠了。
「這個女人是誰？」白殘月指著青絲。青絲一人隱居天籟，除了被花小落邀請那次平時根本不在人世間走動，白殘月卻是沒有她的任何資料。
「應該是叫做青絲的。」白聽仔細看著鏡面上的兩人，依洛蘭說話間有幾次稱呼，通過她的口型，白聽基本上可以判斷她們說出的每一句話，忽然沉聲道，「她們居然知道紅藥花。簡揚估計性命不在了，唉，真是可惜了這個孩子。」
「哼，臨死前泄露了我汀蘭的大秘密，如此弟子也只有你覺得可惜。」白殘月冷哼一聲，本就看簡揚不順眼的她知道他十有*是死了，終於覺得心頭輕鬆，「現在她們知道了紅藥的秘密，萬一我汀蘭出了問題，你這個徒弟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夠彌補。」
「好了。別說這些了，我相信簡揚不會背叛我。她們一定是用了其他手段。」白聽卻依然相信簡揚，如果不是此刻分身乏術。他肯定會出去查個明白，如果沒死，一定馬上把簡揚救回來。
「哼，我也懶得和你說。」白殘月轉過身，開始全神貫注的盯著水鏡。忽然叫道，「好，居然敢這麼直接走進來，依洛蘭啊，是該誇你膽子大呢，還是年幼無知呢？」
「外圍的陣法絲毫不起作用。這兩人修為絕對勝過你我。」白聽也是吃了一驚，從座椅上站起來，扶著把手向前探了半個身子。「厲害啊。這個叫青絲的，周身纏繞的是時間法則？想不到，想不到人世間有人能運用自如！不過落到婧女神的桃花陣里，任你是什麼法則都沒有用的。」
……
「洛洛，這陣法有些古怪。」青絲髮動了白髮三千丈。任何接近她周身的事物都會被延緩速度，甚至永遠的在那看似短短的距離內漂浮下去。
「嗯。我也發現了。」依洛蘭卻是發動了護身的光罩，她這個光罩結合自身的功法特點，融入青絲的時間法術還有她精通的雷法，威力更在白髮三千丈之上，簡揚拿手的法術殘血無顏在這個光罩之下沒有任何還手餘地就煙消雲散，可見起威力強大了。「剛才的幾個幻陣作用應該是給汀蘭的人提供穿越桃花陣的指引，並不能攔住什麼人。」
「沒錯。桃花陣法果然名不虛傳，剛剛我感應到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卻又說不出來。」在陣法當中，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聽到的都沒什麼意義，只能加強感應，如果能夠破除散亂的元氣干擾，那麼還是有可能弄清楚周圍的景象的。但是，青絲發現自己發出的元氣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青絲姐姐，我們最好不要分開，我擔心這陣法能夠挑動你我的幻覺使我們自相殘殺。從剛才開始，我就不停的感應到什麼東西。」依洛蘭拉起青絲的手，兩人手牽手，元氣護罩也毫無阻礙的合二為一。
青絲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進入陣法幻境，最忌諱的就是同來的夥伴四散分開各自為戰，被敵人各個擊破還是好的，萬一被人利用自相殘殺，那才叫一個冤枉。她和依洛蘭本就已經熟識，別說是為了破陣，就是平時也經常互相挽著胳膊。
一步一步向前，青絲只是覺得周遭步步危機，讓人不得不提高警惕。但是依洛蘭從一開始就覺得一個聲音仿佛在她心底響起，不斷訴說闡述著什麼東西。只是仔細去聽時，聲音卻又消失不見了。
「洛洛，洛洛……」
「是誰？」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又像是在耳朵里直接響起。依洛蘭緊緊握著青絲的手不放開，兩人共同在四周旋轉一圈，卻是一無所獲。
「你聽到什麼了？」青絲只是跟著依洛蘭行動，她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我……」
依洛蘭還沒有來的及說話，又有聲音響起，「洛洛，你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什麼人？」依洛蘭按捺不住，萬千冰劍發出，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前面的桃花林。片片花瓣如雨般落地。按說依洛蘭的冰劍組成陣法，殺傷力巨大，這桃林卻只是落下一些花瓣而已，其防禦能力之強簡直駭人聽聞。
……
「終於忍不住動手了！」白聽和白殘月同時鬆了一口氣，「只要開始動手，那麼這兩人就不可能破陣而出了。婧女神的多情誰似究竟有多少威力，這兩人可以好好領受一下了。不過依洛蘭這招攻擊力真是強大啊，桃樹居然被她毀掉那麼多！」
「呵呵，這怕什麼，她法術威力越強，就死的越快！」白殘月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目不轉睛的看著水鏡映出的二人。
依洛蘭冰劍出手之後，就覺得不對勁。和青絲一開始的感覺一樣，桃林好像可以吸取所有元氣，所以依洛蘭的劍勢只能擊落花瓣，然而大部分花瓣尚未落地，依洛蘭和青絲同時感應到驚天動地的劍氣從桃林深處襲來！
「不可能，居然是不思量自難忘！」依洛蘭和青絲同時大吃一驚。桃花陣法里出現什麼都不可能另兩人這麼吃驚了。但是依洛蘭自從來到汀蘭之後只是首次動手，隨意發出幾劍而已，為何陣法居然能夠以不思量自難忘來回敬？
這是依洛蘭綜合畢生所學創出來的絕世劍陣，完全不可能有別人學會的，這陣法再怎麼厲害，卻也只是死物，事先兩人誰也沒有估計會強大到這種地步！「莫非是幻術？」依洛蘭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也只有幻術能夠解釋這一切了，依洛蘭的功法從未泄漏，就算是泄漏了，沒有掌握雷法奧秘的人也不可能用出來不思量自難忘。這一式法術最強大的地方不在於近乎無窮無盡的飛劍，而是通過融入了雷電法術，掌握了萬物相激的至理，無論敵人如何閃躲逃避都是沒有用的。除了硬抗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這就是沐秋口中提到過的神霄天雷。依洛蘭在花小落離開的那一刻，目睹天劫衝破周梓寒陣法的威力，忽然間頓悟了這一式雷電法術的精要。才能夠練成這一招，一舉將周梓寒秒殺。
而神霄天雷的至理就是萬物相激。人世間甚至崑崙山，不論何等事物，在經受雷電洗禮的時候都會表現出某些獨特的特徵。而神霄天雷的原理就是把握住這些特徵，只要找准了目標，就絕不會丟失。因為，不同的事物，對雷電激發的反應是完全不同的。
說來說去，依洛蘭的不思量自難忘絕不是一個簡單的法術。別說一個陣法了，就算是幾個金丹巔峰的高手在此也絕不可能模擬出類似的功法來。更何況，依洛蘭並沒有用出這一招。如果說有人能夠從她隨手而發的冰劍當中推演出不思量自難忘，依洛蘭是萬萬不會相信的，只能當作是幻術。
「不對勁！洛洛這不是幻術！」青絲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臉色變得刷白，依洛蘭還是首次見到如此緊張的青絲，然後就被她拉著手開始躲閃，劍陣已經四面八方的展開，結合了雷電之力的飛劍，速度之快，就算以依洛蘭和青絲的修為也難以應付，很快就陷入疲於奔命的地步。
……
「厲害啊！」白聽嘖嘖稱讚，「想不到依洛蘭年紀輕輕，修煉的法術卻如此高明，被婧女神推演之後竟然有這樣的威力，我看整個人世間沒人能夠抵擋這一招，無論修為多強，早晚會隕落在無窮的飛劍之下！」
「受傷了！」白殘月幸福的拍手，卻是青絲躲閃不及，被一柄冰劍划過肩頭。
「白髮三千丈居然沒起作用？」青絲大吃一驚，回想起自己一開始發出的那幾股查探作用的元氣，終於恍然大悟，「洛洛，我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