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羽峰眉頭微皺,雖然心下驚慌,卻裝出一臉不解道:「師祖,什麼叫三代弟子都死於我手,這話你可不能亂說!」
大長老斜眼看了看他道:「你也不必演戲,很多事,不光我知道,其他幾位長老也知道,只是有些事有必要拿出來做文章,有些事誰也不願意提起罷了。」
目羽峰自然知道大長老如此說的意思,也不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承認,也不否認是最好的回應。
轉移話題道:「師祖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找到確實的證據,足夠搬倒他的證據,我才可以站出來,如果找不到,那就吃個啞巴虧,免得自找麻煩,是不是?」
大長老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還有呢?」
目羽峰思索片刻道:「表現得低調些,默默提升實力?」
大長老又微微一笑道:「還有呢?」
目羽峰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嘟囔著:「還有?」卻想不明白大長老的意思。
大長老一臉的邪笑道:「還有,把紀欣拉到你的一邊,這丫頭以後可大有前途啊。」
目羽峰聞言不由一臉黑線,師父和師祖似乎對這件事過於熱心了。
開過了玩笑,大長老終於嚴肅起來,道:「你記住,找找證據可以,不過,千萬別表現得太明顯,動手做這件事的人必定是個小角色,真正的幕後人是很難被抓住把柄的。」
目羽峰道:「那以師祖之見,大月師兄到底是死於什麼手段?」
大長老道:「這個我也說不好,不過,我猜多半是毒,特殊的毒,這種毒必然是修者極難發現的,等到發現時卻為時已晚。」
目羽峰點了點頭準備離去,大長老又囑咐道:「心別亂,別忘了你煉製的那件東西,那個處理不好恐怕才是你真正的麻煩,也是對方的真正目的所在。」
目羽峰臉色陰沉地一皺眉。
離開了大長老的洞府,目羽峰仿佛一下子可以將整件事看得清晰了。
只是,看清了又如何?自己沒有證據,又沒有實力跟那人斗,這就是修真界,或許也可以說,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微妙關係。
有實力、有地位的人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實力達到自己的目的,欺負人或者殺人都是常用的陰暗手段。
而沒實力的人就只有受欺負,在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場面話之下苟延殘喘,如果想找回場子,那只有提升自己的實力和地位。
不過,這一次楮卜這個傢伙可能真的沒有騙自己,這件事他可能真的不知情,因為他知道了,對事情並沒有半分好處,反而增加了泄露的機會。
雖然他沒騙自己,這件事卻是因他而起,為了他們的利益,別人就要死,要被誣陷。
可憐的蜢大月,自始至終都是別人手裡的劍,被人用了不說,用完了還要毀掉。
目羽峰越想越氣,真想將這件事完全揭露出來,看他們到時候是個什麼嘴臉,可這談何容易。
大長老雖然給自己指出了清晰的利益關係,可自己完全沒有線索。
線索?想到這個詞,目羽峰雙眼一亮,自己身邊應該就有他們的人,這算不算線索?
師父竹昱江是大長老的得意弟子,在他身邊安插一個親信,這對他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對!這可能就是一條極好的線索!
可這個人究竟是誰呢?是看起來有些城府的大師兄?或者是總帶著一臉冷傲與不屑的三師兄?亦或是少言寡語,顯得比較老實的二師兄?
目羽峰決定,回去之後讓骨中虛幫忙重點監視這三位師兄,這樣可以不耽誤自己和師父煉器,又可能找到真正有用的線索。
紀欣並不知道這前前後後的事,也沒有大長老那樣老辣的看人眼光和無數經歷磨練出的敏銳感覺,她只知道,這件事不簡單,想必有人在故意針對習師弟,自然而然地,她也想到了楮卜。
這一日,紀欣來到了楮卜平時所在,這裡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弟子比平時多,而且,紀欣進來時這些弟子似乎沒有往日那樣自然。
紀欣不禁秀眉微蹙,來到了居中而坐的楮卜面前,道:「楮卜師兄,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楮卜自然知道紀欣最近和那小子走得很近,隱隱已經有脫離自己這個小團體的趨勢,也知道她今日來的目的,心中著實非常不痛快。
但,畢竟她在門中的地位比較特殊,身為門中唯一一個天靈根弟子,又是女子,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百年以後她在門中的地位也早已經確定下來,那就是不問雜事的隱修長老。
這個位置輕鬆而超然,與其他人的利益又沒什麼衝突,所以,門中上上下下都很喜歡她,自己對她就算不滿也不好表現出來,更談不上用自己的地位壓她。
朝其餘弟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離開,楮卜有些無奈道:「紀師妹,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可這件事真的跟我無關。」
紀欣本想坦誠地和他談談,或許可以化解他和習師弟之間的矛盾,可聽他如此一說,只當他在推脫,對他的態度非常不滿。
一皺眉道:「楮卜師兄,我只想說一句話,有些時候,自己的真正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只想通過些下三濫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一次兩次可能別人不知道,可時間久了總會被人發現的,結果只會越來越被人看不起,失去人心。」
說完,也不想再繼續和他糾纏,轉身就走。
這句話確實說在了楮卜的痛處,跟目羽峰比,他的實力確實不行,而且,他也確實一直想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除掉目羽峰。
既被紀欣說中了自己的陰暗想法,又被冤枉,這令楮卜心中猛地一股怒火湧起,看著紀欣的背影冷冷道:「紀師妹,我勸你還是不要和那小子走得太近,否則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楮卜這麼說純粹是一句氣話,可聽在紀欣耳中,卻有種楮卜已經惱羞成怒,不但承認了這件事是他做的,還威脅自己不要幫助習師弟的味道。
她心中暗道:楮卜啊楮卜,與你相處了這麼多年,一直以為你只是有些城府、有些傲慢罷了,卻想不到你是如此一個陰狠不擇手段的人,看來你我的交情也到此為止了。
想到死去的大月師兄,同樣與他們一起多年的大月師兄竟然就這麼被楮卜害死了,紀欣的心中湧起一陣寒意。
很快,七天過去了,那大劍法寶的重新煉製正在竹昱江、目羽峰和紀欣的共同努力下順利進行,而骨中虛對三位師兄的監視卻完全沒有收穫。
這日一大早,一道渾厚的氣息進入了羿熔閣。
大殿之中,幾位三代弟子恭敬地迎接了一名身形魁梧的元嬰期修者,並通知了長老。
接待這位元嬰修者的是六長老,兩人在大殿中對座。
六長老微笑道:「戎兄,若在下沒記錯的話,與戎兄約定好的交貨日期還有數日,戎兄為何如此早就來了?」
此元嬰修者名為戎天壑,正是目羽峰煉製的那柄大劍法寶的主人。
一般委託煉製法寶的修者都會晚約定時間數日或者數月來取東西,這樣時間充足,自己的寶物煉製得或許更好些,同時,也是一種禮貌,可這傢伙日子還沒到就來了,難道是別有用意?
戎天壑微微一笑道:「六長老,實不相瞞,這件東西我可是等著急用的。
若你們已經煉製完成,我現在就付靈石帶走,甚至可以比約定的多付三成,若沒煉製完,那戎某隻得在貴門叨擾數日了。
可如果東西出了什麼問題,耽誤了戎某的大事,那說不得,貴門可要給戎某一個說法。」
說話間,臉上的表情也從微笑轉為了冷笑。
六長老一聽,心中立即明悟,這戎天壑此來並不簡單,恐怕門中的什麼人與他串通好了,故意來找麻煩的。
六長老微笑道:「看來戎兄這多出的三成靈石我們是沒得賺了,東西現在還沒完成,戎兄只好在我們這裡暫住幾日了,在下自會稟告大長老,由他親自招待戎兄。」
另一方面,羿熔閣山下不遠的一座小鎮中,一間有些髒亂的小酒館裡面,三名年輕人正圍著一張破桌子喝酒。
其中一人穿著破爛,滿身滿臉的塵土,另外兩人卻穿著同樣的青布長衫。
那滿身塵土的,正是十餘年前被目羽峰傳授修煉功法的雜役弟子曲晨,而另外兩個是他做雜役時的好友,一個叫常興,一個叫寇易。
本來還有滿正的,他們四人的關係都是極好的,可惜滿正已於多年前死了。
寇易吃了口菜,道:「我說曲晨,你這一走就是十年,看你的樣子直到現在還在漂泊吧?」
曲晨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十年間,我不停地走,不停地修煉,走過了不知道多少地方,見過了不知道多少千奇百怪的人和事,就連修為也已經不再增長,可始終沒有找到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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