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力量、權勢、地位之後,老者才發現,原來真摯的情感是件如此寶貴的東西,它可以令一顆死寂的心感覺到溫暖,感覺到活力,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為其捨棄生命、捨棄一切,它是不同於力量的另一種寶貴的東西。
經歷了千百年的世事滄桑,他的眼光很準,無論看人看事。
他可以看出,這青年是個重感情的人,至少對於已故師父的感情絕對是真摯的。
接下來的簡單過招,讓他眼前一亮,青年的肉身非常強悍,實戰經驗豐富,而且是土火兼修,兩方面修為都不弱,運用得心應手。
這樣駁雜的修煉方法非常少見,有五成以上的可能性這名修者最終會一無所成,碌碌而終。
還有三、四成以上的可能性此人最終放棄了一些東西,只針對其中一項專修,最終有所成就。
只有一成不到的可能性,他可以在各個方面都有所成。
那樣的話,隨著實力的提高,他將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一名可以傲視天下的強者,但這是有代價的,他必定要付出比別人多出數倍的努力,承受比別人多出數倍的痛苦,經歷更多的磨難。
經歷了這些之後,他的心首先比普通修者堅強得多,有了這樣一顆心,最終他才能成為真正的絕世強者。
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從青年的身上,他竟然還感覺到一絲極弱的血魔之氣。
對於血魔氣他十分熟悉,數百年前他就與血魔殿展開過一場持久大戰,甚至為了了解這東西,為了抵禦這東西,他自己也曾修煉過一段時間。
二十年前,聽說血魔殿殘餘又出來興風作浪,閒來無事的他才來到了此處,用了些手段消滅了血魔殿的一處巢穴。
但以他對血魔殿的了解,他知道,那處巢穴並不是血魔殿的根基所在,所以二十年後的今天他再次來到了這裡,想看看現在的情況。
他不願過多與其他修者接觸,他不喜歡那樣的生活,他如今追求的是一種樸實與平淡,也許經歷了太多的大風大浪,他的心反而嚮往寧靜。
這次來到這裡,他本是隱藏在暗處的,沒人能發現他,偏偏讓他遇到了老瘋子。
這個老傢伙像個頑皮小孩子一樣,沒有心機,或者說,他的心機只會用在玩上,只會用在胡鬧上。
跟這個傢伙在一起,他覺得很輕鬆、很愉快,所以他這才走了出來,與老瘋子一起在附近轉悠了一段時間。
目羽峰迴來坐定,老者難得地有興趣與一名年輕修者閒聊幾句。
老者緩緩道:「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目羽峰朝老者微微一笑道:「我叫目羽峰。」
這名老者給他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雖然隱隱覺得他絕非普通人,樸實的外表下必定隱藏著很多秘密,但他就是有種感覺,有種莫名地信任感,就像當初遇到班德文耀一樣,他的氣質會讓人覺得值得信任。
老者聽了,眯縫著眼睛問道:「目羽峰?哦…我想起來了,你應該是來自那個偏僻的部落吧?
恕老漢直言,你們那部落偏遠而落後,卻也正因為如此,數千年來都風平浪靜,與世無爭。
那裡很好啊,老漢很久以前還在那裡住過呢。」
目羽峰一驚,呆呆地看著老者,正如他所言,目羽部很偏僻落後,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想不到這老人竟然還在那裡住過。
目羽峰一抱拳道:「前輩,敢問一句,您老到底是什麼人?」
老者眉頭微微一皺道:「年輕人,老漢說過了,只是個遊蕩四方的閒人罷了。」
說著,笨拙地起身,似乎沒了再和目羽峰聊下去的興致,晃晃悠悠地往瘋老頭離去的方向而去。
走了幾步,老者頭也沒回,緩緩開口道:「年輕人,你的修煉很特別,多出去走走看看吧,看得多了,有些事自然就有了分寸。分寸很重要啊!」
目羽峰微微一愣,沒想到老者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一時沒明白他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他可不是坐井觀天之人,從小就一直四處闖蕩,經歷了很多,不用老者說他也知道多些見識的重要性。
只是,他提到自己的修煉,這顯然說明他並不是普通人,難道他看出了自己修煉中的問題嗎?
老者走後,骨中虛難得主動開口道:「此人絕不簡單啊!剛才與你交流時,我隱隱感覺到似乎被窺視,而我卻無法從他身上感覺到哪怕一絲特殊的氣息。
他給人的感覺完完全全就像個凡人,可他所說的話卻表明他絕不會是個凡人。
我勸你還是小心點,少與他接觸,此人高深莫測,絕不是你可以應付的。」
目羽峰卻沒太在意老者的身份,道:「骨大哥,難道我的修煉有什麼問題嗎?他剛才的話似乎在提醒我把握修煉的分寸。」
骨中虛冷笑一聲道:「很簡單,你修煉得太雜了,不管在哪一方面,越往後提升也越困難,所需要的時間長到你現在無法想像,如果繼續如此駁雜地修煉下去,很可能最終在任何方面也無法達到巔峰。」
目羽峰微微皺眉,修煉駁雜是真的,他自己也知道修煉方式與普通修者不同,很少有人像他這樣法體雙修還土火雙修,甚至還修煉魔氣。
可他不想放棄什麼,他覺得這樣可以使自己變得更強大。
修煉時間確實是個問題,現在還體現不出來,或許自己真的需要好好考慮考慮。
骨中虛卻道:「有些事冥冥之中似已註定,比如你的魔氣,如果沒有魔氣修為,輪迴練體訣也未必能如此順利。
比如你的火屬性修為,若不是肉身夠強,又修煉有土屬性,還恰好得到了避火千鱗,你的火屬性修為也不會提高這麼快。
你還年輕,如今的進步速度已經極快了,不要有壓力,你還有時間用來嘗試,不要被一些條條框框束縛了活躍的思維和潛力。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修煉就是,該提醒你的時候,我會提醒你的,畢竟我來自明鈺,不能讓他的寶貝徒弟毀在我手裡就是了。」
目羽峰心中一陣溫暖,仿佛久違的師父出現在自己身邊,一股濃濃的思念從他的心底湧起。
可他也知道,骨中虛不是明鈺,明鈺再也不可能出現在自己身邊,也正因為如此,這份思念才會如此強烈。
七星塔上,一間小室之中,兩名神海期修者正與負責日常事務的五長老對坐。
五長老道:「敢問兩位道友,這是來自何方,欲往何處,為何出現在我七協宗?」
一名神海期修者趕忙抱拳道:「哦,前輩太客氣了,我二人不過是閒雲野鶴,四處遊蕩,如今經過貴寶地,見這裡有偌大一個修真門派,心中好奇,過來看看而已。」
這兩名神海期修者自然就是濮陽宏派來探查目羽峰消息的,可這二人也很聰明,並未表現出絲毫想入門的意思,面帶微笑,從容鎮定。
按理說,兩名神海期修者出現在這東方偏僻之處並不多見,五長老察言觀色,想從他們的神色中察覺一絲隱藏的不自然,卻沒有成功。
良久,五長老道:「那不知二位道友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那人道:「哦,兩個閒人能有什麼打算,走到哪裡算哪裡,不過到處看看增加些閱歷,也尋些機緣。」
五長老微微一笑,這二人的回答還算符合雲遊者的心態。
他道:「不瞞二位,我們七協宗正在用人之際,如果二位不嫌棄,可以在這裡暫住些時日,覺得這裡還不錯,可以加入我們,不喜歡,也可以離開,二位覺得如何?」
二人微微一皺眉,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徵求對方的意見,然後,其中一人略顯猶豫道:「這……,好吧,我二人也飄蕩了不少年頭了,在這裡暫時住下也不錯,前輩的提議我們會認真考慮的。」
又閒聊了片刻二人告辭離去,自始至終表現得從容沉穩。
五長老輕捋鬍鬚微微思索,七協宗雖然大肆籠絡修者,卻不是沒有底線,什麼人都要的。
他一招手,門口的一名弟子走了過來,低頭將耳朵湊近五長老。
五長老傳音道:「你去通知門中各位長輩,讓他們留心這兩人,對他們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那弟子領命去了。
目羽峰在哥恆誠附近待了一段時間,他很希望能在這裡儘快突破到神海期,進階之後再出去走動要方便不少,可這不是他能控制的,或許下一刻這種變化就會突然發生,或許再等個三、五年也沒動靜。
他心中有些焦躁不安,很擔心亞若的安全,可去極北看她並不是件容易事。
啟明澤曾告訴過他,突破到神海期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心平氣和地等,心境越是寧靜、空明越好,所以,目羽峰非常無奈地只有安靜等待。
這幾天,瘋老頭和那老者不知道又去了哪裡,總是見不到人影。
金虎、木冬青、陸冠等相熟的幾個年輕人則在一起修煉。他們誰也沒有發覺,暗中有兩道目光一直注意著他們,也打聽到了一些關於他們的情報。
如今七協宗內有不少弟子知道目羽峰,想了解關於他的情報並不難,由於他的姓氏,知道他來自目羽部的人也有不少,這些情報都漸漸落入了兩名神海期修者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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