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休塵有些不知所措,道:「我…其實…我對她感動多過喜歡。」
亞若笑著道:「那對我呢?」
骨休塵再次心慌意亂。
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可這方面的經歷卻極為匱乏,而且,他是個重情義的人,有時候會過多地考慮對方的想法和處境,反倒失了他平時做事的果決。
亞若看著他不知所措的模樣,面色溫柔,下意識道:「其實這五十多年我一直活得很辛苦,沒有自由,時刻提心弔膽,主人她一不高興就可能有人死去。
原本與我一起待在主人身邊的女子一共有十三個,現在只剩下五個了,其他的都是心臟爆裂而死。
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地修煉,努力揣摩她的心思,努力討好她,仿佛時刻都行走在刀鋒之上,哪怕有一絲鬆懈就會萬劫不復。
我好累,好想找一個懷抱能給我溫暖,好想找一個肩膀讓我依靠,甚至好想真正的睡一覺,暫時忘記一切。」
說話間,兩行晶瑩的淚無聲滑落。
骨休塵聽得心中酸楚,那些她經歷過的疼,似乎一下子都施加在自己的心臟之上,疼痛不已。
曾經天真爛漫,活潑靈動的亞若似乎已經變了,變得如無底深潭一般沉凝,變得如萬年寒冰一樣處變不驚,是無數的磨難與困苦讓她發生了這樣的改變,始終活在生死邊緣的人才會最不畏死。
但她也同樣變得無比脆弱,只要一點點溫暖就可以將她徹底熔化。
這一刻,骨休塵終於放下了心中一切雜念,伸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用自己的心讓她感覺到溫暖。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聊著五十年的過往,聊著彼此的思念,很快,亞若竟然真的沉沉睡去。
她太累了,雖然表面平靜,實際上已經累得幾乎要崩潰,所以,在這久違的溫暖中,她很快就放鬆地睡去。
骨休塵就這樣抱著她,緩緩躺下,然後保持一動不動,生怕將她驚醒。
睡夢中,亞若的身體時不時地陣陣顫抖,似乎受了驚嚇。
骨休塵只是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讓她寧靜。
第二日,天邊剛剛出現一抹紅的時候,亞若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身周有一層淡淡靈光籠罩著,為她遮擋著清晨的風。
骨休塵那有些稚嫩的臉就在她眼前,睜著眼睛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樣子刻在腦海之中,只是,他的頭髮和睫毛已經微微發白,上面結了一層細細的露珠。
骨休塵見她醒了,微微一笑道:「這應該是你五十年來第一次好好休息吧?怎麼樣,睡得好嗎?」
亞若心頭微微一酸,他竟然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躺了整整一晚上,手臂給自己做枕頭,又用靈力為自己遮擋清晨的涼風。
亞若面上帶著笑,看著他,突然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骨休塵身子一僵,說不出話來。
亞若甜甜一笑道:「你先轉過身去。」
骨休塵不知道她要搞什麼鬼,被她輕輕一推,躺在草地上,將臉轉了過去。
亞若解開了身上的絲帶,將裙袍往草地上一甩,一旁的骨休塵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雖然沒轉過頭,卻還有神識,下意識地想知道亞若要做什麼,可感知之下不由腦中一片空白,趕忙道:「你…我……」
剛將臉轉過來,嘴已經被一對溫潤的唇堵住。
亞若雙手按在他肩上,閉著眼睛,糾纏著他的唇舌。
骨休塵身體僵硬,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心臟仿佛要跳出來。
那唇微微有些涼,軟軟的,滑滑的,讓他漸漸忘記了一切,讓他漸漸失去理智,所有的思想漸漸被那藏在心底幾十年的思念完全占據。
兩人糾纏著,呼吸也漸漸地粗重,骨休塵額頭隱隱可以看到微微突起的血管。
此時的他,心中似有一團火在燃燒,就連鼻子呼出的氣都是炙熱的,隨著心跳的加快,氣血在體內翻湧著,沸騰著。
眼下的他似乎已經沒有了一切顧忌,更像是一隻失去思想的野獸。
他翻身坐起,將亞若按倒在衣服上,貪婪地品味著她的肌膚。
他不顧一切地撕扯掉兩人之間的一切阻隔,與那晶瑩白皙的她糾纏在了一起。
這是心靈與肉體的融合,在積蓄了五十年之後終於爆發,兩顆孤寂的心緊緊貼在了一起。
此時的兩人完全忘記了一切,只沉浸在這遲來的、美好的融合之中,享受著來自身體和心靈的無比愉悅。
骨休塵那充滿力量的身體不停起伏著,亞若用手輕輕掩了嘴,卻無法抑制地低低喘息。
結合處傳來一陣陣令他們的身體也微微顫抖的甜美感覺,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燃燒、在發泄、進而慢慢痊癒。
對了,那是幾十年的傷痛,幾十年的思念成殤。
兩人已經忘記了必須面對的種種煩惱,忘記了過往經歷的所有苦難,完全沉醉在這雲裡霧裡的歡樂之中,全身心地享受著彼此,感覺著彼此,迎合著彼此。
大半個時辰之後,兩具軀體停止了蠕動。
骨休塵臉色微微發紅,亞若的額頭隱隱有一層汗珠,身體也微微顫抖。
他們的體力都是極好的,他們甚至可以通過靈力阻礙氣血流轉以獲得更多的快樂,即便在這美妙的感覺中糾纏幾個時辰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大問題,只可惜,天已經大亮了。
一道道如劍一般的陽光射入林中,帶著生機與活力。
兩人在這清涼的早晨,用力地呼吸著帶有草木花香的空氣,使自己快速平靜下來,從那迷離的歡樂中掙脫出來。
亞若一條手臂挽著骨休塵的脖子,微笑道:「你可不能總這麼一副孩子模樣。」
骨休塵苦澀一笑道:「是啊,其實這次來寧海城的目的就是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卻不料遇到了金惠的那批人,耽誤了些時間。
我的那部練體功法已經停止了很多年,如果實在無法恢復,也只有修煉收功篇,那樣身形雖然可以恢復,卻太過可惜了。」
亞若也神色一暗道:「也不知道這次回去之後再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骨休塵心中一痛!
力量啊!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擁有絕對的力量,直到再沒有人能夠影響自己的生活?
快樂總是短暫地,若想更充分、更自在地擁有快樂,就需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也就需要忍受更多的痛苦,世間的一切似乎天生就是矛盾的。
亞若突然轉移了話題道:「那叫做紀欣的姑娘似乎資質不錯,我看她好像比咱們還要小一些。」
骨休塵臉上現出些許尷尬,道:「她是火屬性天靈根資質,在修煉速度方面確實有很大優勢。」
亞若微笑看著他,問道:「你喜歡她嗎?」
骨休塵無語,涉及到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他不想讓亞若傷心,哪怕一絲一毫,可紀欣對他的情意也如此的真摯,他同樣不想給她帶來傷害。
亞若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緩緩道:「經過這麼多年的困苦,我已經把一些事看得淡了,我無法經常陪在你身邊,也不會介意你和她在一起,只希望,你不會把整顆心都給了她。」
骨休塵微微嘆了口氣,給亞若講起了紀欣的事,講起了自己踏入神海期時的險死遭遇。
亞若只是靜靜地聽著,卻再沒發表什麼意見。
聊了片刻,二人取出衣服穿好,向寧海城行去。
他們倆都沒有注意到,在剛才的激烈碰撞中,骨休塵的背後,腰陽關穴的位置,原本有一個豆粒大小的綠色印記此時卻詭異地消失不見了。
一件極其詭異的事已經發生,將給骨休塵和亞若的人生帶來很大變化。
寧海城中,紀欣正在打坐修煉,只是,微微抖動的睫毛似乎說明了她心中的不平靜。
她一直在關注骨休塵和那女子的動向,她發現了他們昨晚離開寧海城,今天早上才回來,這讓她的心中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下來。
雖然知道那女子和他認識在先,有感情在先,可她依然無法接受,畢竟自己已經在他身邊苦苦等了三十年了。
紀欣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他很想衝到骨休塵跟前問問他到底當自己是什麼人?可她又沒有勇氣這樣做,她怕因此而失去他。
心中不斷掙扎著,突然,房門被敲響了,紀欣的思維從糾結之中被拉回了現實。
來人竟然是她!
紀欣猶豫了片刻,起身打開房門,門外正是亞若,微笑看著她。
兩個女人就這麼門裡門外靜立片刻。
紀欣有些不知所措,說實話,她很不喜歡眼前這個女子,她那清冷的表情或者微笑都讓紀欣覺得很不自在。
她實力比自己強,所在的勢力無比強大,她總是從容鎮定,那雙眼睛似乎能看透別人的心。
一向自信的紀欣在這女子面前也覺得有些心虛。
亞若微微一笑道:「即便不熟,但上門是客,就不能請我進去坐坐嗎?」
紀欣面無表情,實則心中忐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側了身,讓出了門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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