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無常有 第三百零五章 無情還是有情？

    那黑袍人出現在湖面上的時候，石蕊就很是激動的想衝上去。不過卻被游紫語攔住了，她只拿眼看著天星。

    「去吧，去吧，不就是一株破草。」天星點點頭。

    游紫衣見她這麼爽快還有些意外，她正準備取回捆仙繩，誰知天星卻是攔住她道：「這繩子借我們先用用，等你上來的時候再還給你。」

    「好吧，就知道你沒那麼好說話。」游紫語說完就沒入了水裡。

    「天星，天星草對你重要嗎？」石蕊問道。

    「一般吧。來來來，我們快來修理這個欺負你的人。」天星興奮的的提著捆在黑袍人身上的繩子往湖岸上飛去。

    石蕊：「額......」

    「出來吧，躲在樹上這麼久，莫非你也是來偷天星草的？」天星朝著雲草所在的方向輕聲說道。

    「唉。」雲草嘆口氣飛了過來。她想她還是有些托大，想來那位姓游的前輩也早就發現了她，只不過不屑理會而已。看來在真正的高階修士面前一切的僥倖都是無用的，她以後行事定需更加穩妥才是，不是每一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

    「小師叔。」石蕊愧疚的看著飛過來的雲草道。

    「嗯。」雲草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石蕊姐姐，這人你認識？」天星轉過頭來看石蕊。

    「嗯，她是我曾經的師叔。」石蕊點點頭不敢再看雲草，她害死了師傅師兄，怎麼還配做靈寂宗的弟子。

    「哦。那我們還是繼續來修理這個壞人吧。」天星一掌拍在黑袍人的頭頂上說。

    這看似沒有用多大力氣的一掌卻是直接讓黑袍人吐了好幾口鮮血，那人也幽幽的轉醒了。

    「怎麼是你？不可能，不可能......」天星一把拿開了黑袍人的面具後，石蕊猛的尖叫著退後好幾步。

    「石蕊姐姐，你怎麼呢？她是誰？」天星不解的道，雲草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那張有些熟悉的臉，心裡卻隱隱有著一絲明悟。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直不肯放過我們？我們為了避讓你已經離開了南疆，你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你為什麼要殺了所有對我好的人？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變的像你一樣的冷酷無情？我跟你說不可能的。我永遠也不會變成像你這樣的人，你知道嗎你讓我感覺到噁心，我真的很討厭你。」石蕊大聲的哭喊道。

    「你現在不明白，等你以後就會明白為娘的苦衷。你心性善良又太過重情還有些懦弱，溫暖的地方只會讓你漸漸泯於眾人。只有經歷過血的洗禮，你才能快速的成長起來。反正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們要怪就怪我好了，這就算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不瞞你說我心魔成劫，恐時日不多，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慘烈的方式讓你成長。」姚月梨嘆口氣道。

    「我看是你和爹不明白。我早就看透了你，一個虛偽又自私的女人。你這樣的人天道怎麼會容的下，你活該心魔纏身。」石蕊恨恨的道。

    「隨你怎麼說，做娘的為了兒女就算被誤解，有些事也是要去做的。」姚月梨依然淡淡的說。

    「好一片慈母心，好一個殺夫證道，好一顆堅定不移的道心。」石蕊嘲諷的拍了拍手後又道：「你既然不承認，我就好好跟你說說。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在元嬰後期久久不能突破所以才生了心魔。在你用盡各種方法依然連化神的邊也沒有摸到，漸漸的就開始懷疑自己是為情所困。所以你在爹毫無防備的時候重傷了他，讓爹從一個堂堂元後大修變成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可就算如此爹也沒有怪你，只是在你再次起了殺心的時候帶著我逃走了。可惜即便我們離開了你你的修為依然沒有什麼突破，你又開始找藉口，因為儘管你假裝不承認但你的確愛著爹。然後你又懷疑是因為他他夠不愛你，你覺得你為他生了心魔，可是他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逃跑了，所以兩年後你再次派出了殺手。在那人殺了爹之後要殺我的時候，你卻鬼使神差的救了我一命。原本這一切都應該就此結束了，可是那天在碧雲宗你又見到了我，一個開開心心的我。你嫉妒我比你幸福，你後悔了卻又不肯承認。所以為了證明你做的都是對的，你又生生的毀了我的一切，殺掉了所有我愛的人。你讓我成為了師門的罪人，如今你看我終於跟你一樣眾叛親離，我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你高興啦？你滿意啦？你是不是還想憑什麼你得不到的幸福我能得到？哈哈哈......」石蕊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滿臉。

    「你以前可是從來不敢這樣對我說話？你能說出這些話來我很是欣慰。這說明我做的還是對的，你看你終於長大了。你爹雖然口口聲聲說我愛我，說為了我可以放棄生命，這些都是假的。在我心魔橫生出手傷了他的時候，他嘴裡說著不怨其實心裡恨極了我。他之所以告訴你這些，還不是想讓我們母女成仇，這樣我就更加度不過心魔，他的委屈求全只是因為他再打不過我。若是我沒有先下手，他肯定會出手解決我這個禍患的，畢竟元後修士滋生的心魔可是很恐怖的。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如此，人心複雜，貪慾難除，在某些事情沒有來臨的時候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來。道侶、朋友、同門，多的是虛情假意，多的是人為了一己之私殺人無數，而你要做的就是永遠比別人更快一步，要比別人更心狠更無情，這樣也算是另外一種太上忘情，如此何懼心魔。可惜你娘我知道的太晚，我的確愛你爹，我也的確後悔了。不過我後悔的是愛上了你爹，然後又有了你，你們成為了我的牽絆。我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斷情絕愛，因為你們的確就是我的心魔。我沒有殺你是因為心軟，可是我同樣也很自私，這兩者並不矛盾。」姚月梨再次淡淡的道。

    「如果我告訴你，這些事都是我自己猜的，你是不是會羞愧的無地自容。爹他從來就未跟我說過你半句壞話，就算是你重傷了他他也騙我說是以前的仇家尋仇。他帶我逃出南疆，也是因為你有一次走火入魔的時候差點殺死了我。看到我脖子上的印記沒有這就是你掐的，可是爹怕你醒來後會愧疚所以求我不要告訴你。而我一直都以為你只是心魔難渡，就在你的面具揭開前我都僅僅只是懷疑。你自己卑鄙無恥，所以就認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別人明明做的只是一個正常人該做的可在你眼裡就是虛偽。你什麼都是你以為，你只相信你自己相信的。而且為了讓你相信的成真，你逼著別人成為你眼中惡人。可是若是別人真的成為了惡人，你又第一個跳出來說：『你看我說的是對的吧。』然後再擺出一副我是惡人那是因為大家都是惡人而已的姿態，真是好笑的很。誠然如你所說這個世界的確沒有那麼好，看你就知道。但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多像爹像師傅像師兄他們那樣光明磊落的人，而我自始自終都希望做像他們那樣的人。縱然不能成仙，那又如何？你不僅殺了爹還幾乎滅了我靈寂宗滿門。我也就不髒別人的手，由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吧。」石蕊冷冷的說完剛準備動手，誰知姚月梨竟是先她一步自絕了。

    看著姚月梨臉上殘留的淚水，一種莫名的滋味猛的湧上了石蕊的心頭，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