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煉記 第十九章 分離出寒氣

    煙霧持續不斷地從玉瓶口冒出，直過了一刻鐘，煙霧才漸漸稀少，直至最後，再無一絲煙霧。聶飛知道，反應已完全。一般來說，像這種酸鹼滴定反應，都要用到指示劑，從溶液的顏色變化，來觀察反應是否完全。但這次的情況特殊，別說指示劑沒地方弄了，聶飛連這是個什麼反應都弄不清楚，所以，只能從煙霧上判斷反應終點了。

    反應是反應完了，可是，反應完之後，剩下來的是什麼？聶飛並不能判斷。聶飛不由得假設了起來，假設這個實驗成立，利用酸鹼，可以將離葵花中的寒氣和陽氣分離出來，可是，玉瓶里剩下的，究竟是離葵花的寒氣部分，還是陽氣部分，這並不好判斷。「不，不能說不好判斷，應該說無從判斷才更貼切。」聶飛暗想。

    那反應完的玉瓶，就擺在桌上，聶飛盯了好長時間，始終沒個辦法。「總這麼盯著，也不是個辦法。」想到此處，聶飛一抄手，將玉瓶抓在了手裡。

    他才將玉瓶抓在手裡，忽地感到一陣凜冽的寒意，從玉瓶中傳出，便好像那玉瓶變成了一塊寒冰。聶飛哪想到玉瓶會有這種變化，猝不及防之下，差一點兒沒有握住，玉瓶險一險從手掌中脫落，掉到地上。幸好他反應快，手掌一緊，才又將玉瓶抓牢。

    玉瓶的這種變化，使聶飛喜出望外。他立刻觀察玉瓶的變化，這一看還真看出了一些端倪。只見玉瓶的外面，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凝結出一層寒霜，更有絲絲的冷氣，在玉瓶口飄渺。而且他還見到，玉瓶里的溶液，此時已完全變成了黑色，比墨水還要黑，其中再無一絲原先的紅色。

    「看來，那暗紅的煙霧，便是溶液里原來的紅色了。」

    由這些現象，聶飛可以判斷出來，玉瓶里的溶液，經過鹼反應後，有些東西不見了，也可以說，鹼的加入，的確造成了溶液的分離。剩在瓶里的溶液，溫度一定極低，否則，不可能在玉瓶的外壁上，凝結了一層寒霜。

    但是否這瓶里的溶液，便是分離出來的，離葵花的寒氣呢？雖說溶液的溫度極低，帶著寒的屬性，但據此判斷，仍是判斷不出，誰又能保證，這溫度極低的溶液，裡面蘊含的便一定是寒氣呢？

    聶飛想了許久，想要找到一種方法，來分辨玉瓶里的液體，到底是不是寒氣。可到了最後，他也沒想到一種穩妥而又有效的辦法。聶飛望著手中的玉瓶，眼神忽地變得堅定起來。「看來，只好用這最後一個方法了。」聶飛所謂的最後一個方法，那便是他要親自嘗試，將液體納入腹中後，通過長生功吸納進氣海中。如此，可立時分辨出，這液體到底是陰氣還是陽氣。

    不過，聶飛也知道，似這種不明狀況的物質，最好不要隨隨便便吞下。但最後，聶飛還是下定決心，要將液體吞下。他是如此考慮的，在那本《百草圖鑑》中，曾明確說過，離葵花中蘊含寒氣和陽氣，其餘再無別種物質。而這寒氣和陽氣，怎也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傷。他吞下液體，看起來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其實仔細分析，應該有驚無險才對。

    想到此處，聶飛再不懷疑，將玉瓶送到嘴邊，微微傾斜，一小口冰涼的液體，流進他的口裡，順著喉嚨，進入了腹中。

    聶飛並不敢多飲，只是一小口而已。雖是一小口，應該也能分辨出個結果。

    ……

    聶飛已經將所有的可能，都通通考慮到了，這才飲下了這一小口。哪知，這一小口液體，才入腹中，便起了變化。

    他只覺這液體流進腹中之後，便好像吞下了一塊寒冰一般，從喉嚨一直到腹中，好似瞬間被凍僵了一般。他開始還沒在意，以為這液體可能太過冰冷，但只需過上片刻，體溫便可將液體熨熱。哪知道，那寒意竟然越來越甚，只過了片刻，那寒意竟似從裡向外透出，把聶飛整個身體都凍僵了一般。

    這陣寒意，聶飛著實抵受不住，禁不住雙手抱於胸前，但身子仍是感覺到一陣陣寒冷，便如同大冬天裡，脫光了衣服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樣。聶飛身子亂顫，彎下腰去，雙腿也不聽使喚，栽倒在了地上。這時，他自己不知，他的臉孔，已變成一片慘白，尤其是嘴唇，更是蒼白得可怕，在面頰兩側，已漸漸地凝結出寒霜，並且，那寒霜仍在飛快地擴散，不到片時，整個面上都被寒霜覆蓋。

    聶飛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凍成了一塊石頭。「我……我這是要被凍死了嗎？」這冰冷到極點的寒氣，竟連大腦似乎也被凍住，思維變得異常遲緩。聶飛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這陣寒氣，靠體溫來緩解，是不可能了，只好運起吸納的功法來試試，以期這寒氣被吸納進氣海。至於說這離葵花的液體，到底是寒性還是陽性，聶飛此刻，哪還顧得了這些。

    在聶飛即將失去意識之際，他終於面前運起長生功。長生功帶動靈氣緩緩流動，那靈氣才一經過腹部位置，寒氣便侵入進去，登時，那靈氣似乎也被凍住，竟然不再流動。

    聶飛心中苦笑，「這寒氣……好霸道，連靈氣也不管用。」他頭腦在寒氣的作用下，本就十分遲鈍，此刻連長生功也不管用，他實在想不出另一個辦法。

    其實聶飛不知道，他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狀況，根本在於，他飲下的液體還是太多。離葵花便如《百草圖鑑》裡描述的一般，寒性與陽性並存，只是寒性偏多一些，因此，這離葵花屬於寒性，是修仙者提升靈氣寒性的一種藥草。一般的情形下，一個修仙者，就算服食下一整棵離葵花，也未必見得有什麼事，只因離葵花中絕大多數寒氣已被陽氣中和，所剩下的微乎其微，並不足以對修仙者造成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