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王母送禮,凶魔聚妖!【求月票】
成婚第三日,臨近午間。
辛苦了一天一夜的李師傅,終於離開了他的新房,著一身白紋摻金的長褂,踢踏著一雙簡單的布鞋,在自家後院溜達了半圈。
牧寧寧已在打坐修行。
初次嘗試雙修功法的兩人,各自都有所得。
只可惜,李平安如今只能充當一個『法力充電寶』的角色,為自家師妹兼夫人提供助力,自身卻無法修行,所得的只有快樂。
牧寧寧卻是離著升仙不遠。
女媧娘娘曾說,要為牧寧寧塑先天靈軀,最好還是升仙前將牧寧寧送去女媧宮中。
李平安雖有些捨不得,但也沒辦法。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大不了他稍後常去女媧宮看望,順便還能看望自家師父。
『九轉靈丹名不虛傳,太清教主果然是這天地間的煉丹第一。』
李平安心底感慨著,自走廊邊緣負手靜立,思索著自己接下來的規劃。
該做正事了。
人不能把十二個時辰都用來雙修,那樣雖然神清氣爽,但很快就會鬥志消沉。
現如今,李平安已深刻認識到了兩大問題。
第一,此乃大爭之世。
他與父親已涉入的太深,從父親建立鑄雲堂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註定會走上一條與尋常修士不同的路。
第二,不爭則退,退如自毀。
現在他已經不能去想退不退的問題,而是必須考慮,該如何整合手中的資源,儘早建立起天庭。
他在天道那邊貸的款其實不著急。
因為他只是借款了,沒說啥時候還。
大宏願嘛,要是那麼容易完成之事,豈能稱作是大宏願?
現在的問題,就是利用天庭庇護自身,而不是單純依靠女媧娘娘的護持。
思路必須要清晰。
首先,要全面爭取來自人皇與闡教的支持。
闡教自上古時對人族有諸多扶持,東洲各大仙門,受闡教影響也十分巨大,甚至人族煉器之法的啟蒙,都是雲中子老師來做的,而人皇軒轅氏更是廣成子的徒弟。
闡教與人族當前權柄,就如兩個齒輪般,很輕易就能咬合。
其次,要儘快完成東協之行,而後前往玉虛宮拜見師祖元始天尊。
這是一條十分粗壯的大腿。
元始天尊加女媧的組合,可以打一個半的接引與准提。
只不過,李平安也不會覺得,只要自己去了那邊,元始天尊就會把他當成什麼『闡教希望』、『三代翹楚』。
從闡教以往所做的諸多事來看,他們對人族的關照,更多是出自『長遠布局』。
對元始天尊保持足夠的尊重,再讓元始天尊看到他這個准天帝的價值,才是上上之策。
再有就是人教與截教了。
人教有道門最強的高手,這也是必須爭取的支持,不過因為人教沒有弟子,教主也不可能為了一些小事就出手,太清自上古至今就沒有任何出手的記錄。
——當然,沒有記錄也可能是因為『死人不會記錄』。
截教的勢力太大了。
李平安去了一次碧游宮與金鰲島,已是直接感受到了這個巨無霸的可怕之處。
偏偏,站在人族立場上看截教,會發現截教之內還真是良莠不齊。
像通天教主與他的八大弟子,自然是道門中堅力量,雖然比較心狠手辣一點,但也不會不講道理。
但截教內有大批教主的記名弟子,出身百族、跟腳雜亂,李平安當時被多寶道人送回來的路上,就感受到了『被天道所厭惡』的諸多高手。
如何被天道所厭惡?
還不是殺孽太多,自身不修福澤。
這也就是天庭還沒建立起來,天道還沒辦法降下功德與業障,不然啊……截教那邊肯定有一批高手,會被業障化火、直接燒死。
『也對,天道為啥沒有功德和業障的說法?』
『鴻鈞未合道的影響?』
『也不太對,上古天庭也沒聽說過會發功德,可香火功德又是切實存在的,徐家嫂嫂和侄女現在都已恢復了。』
忽然,天邊傳來了一聲高亢的鳥啼。
修行中的牧寧寧被驚擾,隨手挽起長發,拿出一件長裙套在了修身的內衣外,快步出了層層陣法包裹的閣樓。
李平安已跳去了走廊頂端,眺望西北方向。
五道流光閃過,化作了王善與四位親衛的身影,護在李平安左右。
西北處,青鸞神鳥御空而來,自天地間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彩帶。
牧寧寧飄到李平安身側,隨手將一根髮簪插在腦後,挽了個簡單的鳳尾辮。
她問:「師兄,西王母又派人來了嗎?」
「算上山門兩次,這是第三次派出使者了。」
李平安笑嘆:
「不必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西王母這般大張旗鼓趕來此地,應當不是為了刁難咱們。」
王善小聲道:「主公,有件事還是要稟告給您知曉。」
「何事?」
「您在……與主母修行時,外面有條謠言已是傳的沸沸揚揚,說是您斥責西王母只圖天庭權柄、不為生靈著想,還拒絕了西王母的美色蠱惑,並讓西王母去理解如何服務生靈……什麼的。」
王善皺眉道:
「屬下覺得,此事怕是有心人故意散播消息,挑撥您與西王母的關係,讓西王母針對您,與您為難。
「今日這青鸞神鳥前來,怕就是為此事!」
牧寧寧噗嗤一笑,周遭數十丈方圓仿佛百花盛開。
她道:「這般不是謠言,當時很多萬雲宗仙人都聽到了的,西王母道韻布置了幻境,然後被師兄罵了一頓。」
言罷,牧寧寧看李平安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拜與仰望。
四位親衛與王善,表情都有點呆滯。
風聽竹小聲問:「真的罵了?」
李平安道:「不然?」
風斬香又問:「真的拒絕了西王母的美色蠱惑?」
「不要說的這麼難聽,那不是美色蠱惑,西王母自身掌握著勢力,也不必用美色蠱惑我。」
李平安昂首挺胸,在自家師妹夫人面前,也是不能落了麵皮。
「諸位打起精神,稍後如果西王母要罰我,那我自是要據理力爭。
「雖然現在我還不是真正的天帝,卻也不能被西王母落了麵皮,不然今後恐難服眾。」
四位親衛各自點頭,手中多了一把把兵刃。
此地實力最強的風斬香向前兩步,站在屋檐上,隨時可暴起發難。
青鸞神鳥自天空盤旋幾周,護城大陣緩緩開啟了一條縫隙,讓神鳥帶著四位侍女緩緩落下。
王善雙眼一眯。
他本來是因李平安自東協清掃害蟲,又想償還李平安的恩情,這才甘願以家臣自居;
可王善著實沒想到,這才多久、才幾天,此前還只是東協大臣的年輕人,一躍而起,擊敗萬魔天、大宏願證天帝之位,成為了影響人族未來命運的關鍵人物。
現在,他就是天帝唯一的正式家臣,而王善自認,自己其實是偏文臣一類。
今日他定要舌戰西王母之惡僕,只要讓一句難聽的話落下來,砸中自家主公,那就算他王善庸碌無能!
青鸞鳥背部落下四道流光,在滿城男女老少的目光注視下,化作了四位國色天香、各具千秋的美麗仙子。
王善屏氣靜神,嘴角已是露出了勝券在握的微笑。
就聽仙子道:「天帝……」
來了!
王善抬頭大喊:「這天帝之名!」
仙子道:「奉我家主人之命,為天帝奉上賀禮,恭賀天帝新婚。」
「咳!咳咳咳!」
王善猛地低頭,把後面半句『也是爾等可隨意呼喊的』強行咽了回去,捂著脖子一陣咳嗽。
李平安連忙為王善拍打後背,抬頭笑道:「那就多謝西王母了。」
四位仙子落至院中,將手中捧著的托盤,盡數擺在了半空。
隨之,這四位仙子身形款款飛向空中。
其中一人停住身形,回眸輕笑:「我家主人特意叮囑,天帝還是應以天地大事為重,莫要貪歡傷了元氣才是……我們四個等了一天呢,本來該昨日就現身的。」
言罷,這仙子掩口輕笑,轉身飛回青鸞鳥背部。
青鸞鳥展翅高飛,帶著城內眾生的注視,遠遠地消失在了天邊。
李平安皺眉看著院中的托盤,瞧著上面擺放的四隻儲物法寶——手鐲、髮釵、戒指、吊墜,一時有點緩不過神。
西王母這是……幾個意思?
「主公,當心有詐!」
王善拱手稟告:
「按上古人族書籍記載,西王母待人一向嚴厲,您剛罵了她,還讓她顏面盡失,這儲物法寶中,怕是有什麼玄機。」
風斬香隨手將一隻儲物法寶攝入掌心,低頭看了幾眼,微微變了面容。
其他三親衛各自攝來一隻儲物法寶,仔細觀摩,也是悚然一驚。
王善見狀輕輕挑眉。
他果然猜對了。
身為天帝的第一個文臣,這點也只是基本素養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風斬香:「大人,好多寶財!」
風聽竹:「此間還有一些珍貴布料,當真奢侈,有幾件仙裙用的還是極易誕生靈性的寶財,看著都是嶄新的!」
何星河:「還有一些靈丹妙藥呢!」
何星漢:「也沒啥其他東西,就是幾十方上品靈石罷了……啊?幾十方!上品!這!」
四位親衛像是捧著燙手的山芋,連忙將儲物法寶遞了過來。
李平安仔細看了幾眼,大手一揮,將裝了各類布料和仙裙的髮釵交給了牧寧寧,以後這些事都要她來打理,將其餘寶物收入囊中。
天庭啟動資金,又增一筆。
至於西王母為何主動示好,李平安倒也沒多想。
一旁的王善默默看天,突然抬手自戳雙眼,扭頭看著角落淚流滿面。
「嗯?王仙官你怎麼了?」
「主公,以後屬下還是做個武將算了。」
「可以啊,你喜歡做啥就做啥,」李平安心情大好,「子桑傾城他們呢?」
『短髮酷衛』風斬香微微撇嘴:「去喝花酒了。」
李平安隨手擁住牧寧寧肩膀,大義凜然地道了句:「當真不正經!以後都不要當著我的面提這種事,我與醉月樓、明月樓、合歡樓這些邪惡勢力不共戴天!」
牧寧寧隨手扭了下李平安的老腰:「好師兄,一聽你就去過。」
王善與四位親衛各自莞爾。
「走,師妹,我帶伱去地下香堂。」
李平安笑道:
「本打算咱們獨處倆月,但你修為進境太快了,還要趕在你成仙前,將你送至聖母娘娘身側。
「我來請示一下雲中子老師,看老師是否有空閒過來一趟,把你送去女媧宮後,我就去東協轉一圈,然後直接去玉虛宮拜見師祖元始天尊了。」
牧寧寧眨眨眼,小聲道:「那我需要準備些什麼嗎?要穿的正式一點嗎?我聽說闡教極重規矩的。」
「不用,老師很隨和。」
兩人說著就落去了書房,留下王善和四位親衛大眼瞪小眼。
風斬香輕聲問:「我們稍後也要護送大人嗎?」
王善點點頭:「跟著一起吧。」
「大人這進步的也太快了,」星河嘆道,「咱們四個如果能突破金仙就好了。」
星漢嘟囔著:「突然感覺,咱們的修為有點給大人丟臉。」
「共同成長嘛,」王善笑道,「天帝身旁好修行,咱們只要盡心盡力為主公辦事,天道自會與咱們親近。」
四親衛頓時幹勁翻倍。
……
與此同時。
北海之濱,北洲巨松林。
『救誰誰死』墨臨淵,正怡然自得地繡著金色長袍。
大殿角落,七八名赤身裸體的男女,被一隻只樹藤包裹、纏繞,似是要被這座大殿吞掉,各自都是低頭昏迷狀。
一縷天道之力飄入殿內。
墨臨淵隨手一抓,收起長袍,拿出一顆法寶圓球,將那一縷天道之力塞入了圓球中,圓球立刻翻出一縷縷雲霧,其內緩緩浮現出了一對牛角,以及一張英俊但憨厚的面容。
狂山大王,牛犇犇。
「前輩,」牛犇犇面露憨笑,拱手行了個道揖,「有重要之事稟告。」
「說吧,什麼事?」
墨臨淵皺眉道:
「不是都說了,若是無關緊要的問題,就不要用這般聯絡之法,很耗費你體內的天道之力。」
「重要之事!絕對重要之事!」
牛犇犇拱手說著:
「事關天帝陛下安危,頂頂重要之事!」
「哦?」墨臨淵立刻問,「何事?」
牛犇犇快聲道:
「屬下不是聽您的,儘量低調修行嗎?
「最近屬下已臨近突破,實力突飛猛進,與那胡娘也保持著來往,只等突破至金仙境就將胡娘除掉。
「然後,胡娘又要坑屬下,將屬下帶去了一次百族高手的密會。
「在這密會上,有個上古凶魔現身……這密會就是為了除掉新天帝!百族這群高手都瞎了眼,覺得能與天道為敵,一個個都湊到了這個上古凶魔身邊。」
「哪般上古凶魔?」
「胡娘說,這凶魔的本體是一隻血海凶蚊,上古時赫赫有名,曾以歹毒神通橫行無忌,後被上古天庭驅逐。」
牛犇犇沉聲道:
「此凶魔身形瘦弱,面容陰沉,化作的先天道軀是個老道,屬下看他一眼就心驚肉跳。
「此凶魔的道號,應該就是……蚊道人。」
「是他?」
墨臨淵微微眯眼,表情越發嚴肅,目中泛起了回憶的神色。
「此凶魔在上古天庭覆滅之戰,不知偷偷盜走了多少高手的屍身,自那之後實力就深不可測,非普通大羅能治。」
牛犇犇小聲問:「那咱咋辦?」
「只能提醒天帝小心,蚊道人心狠手辣,血海凶魔從不將天道放在眼中。」
墨臨淵身形前傾,冷然道:
「你,去做掉蚊道人。」
牛犇犇渾身亂顫,忙道:「啊?這?屬下就是拼了老命,好像也近不了此凶魔之身啊……」
墨臨淵嘖了聲:「嚇你罷了,去吧,此事吾自有決斷,你速速提升實力就是。」
「哎,是。」
牛犇犇身影消失不見,墨臨淵隨手收起寶珠。
蚊道人?
西方教蓄養的十二凶魔,已開始調回主天地了?
「還是要找個厲害的幫手才行。」
墨臨淵皺眉沉思,很快就匆匆起身,披上斗篷、戴上斗笠,身形閃爍間消失於北洲深處。
……
金鰲島,碧游宮。
「龜靈,龜靈?」
身著粉綠相間小短裙的龜靈聖母,被一隻大手提著脖子,從大殿角落的軟墊上拽了起來。
「嗯?大師兄,你有啥事嗎?人家剛睡著,正準備睡幾千年漲漲精神……呼嚕嚕嚕……」
多寶道人將龜靈聖母放在一旁,隨手拿出了一顆丹藥。
龜靈聖母鼻尖聳動,睜開了那雙朦朧大眼,腦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丹藥一口吞掉。
「誒!大師兄你咋回來了?你不是去天外了嗎?」
「臨時有事趕回來的,」多寶道人皺眉道,「為兄在天外調查了一陣,發現西方教不只是蓄養了大批凶魔這麼簡單,你且趕去萬雲宗,務必尋到平安師侄,將此玉符交給平安,而後就在平安身旁呆著,務必護他周全。」
「哦,」龜靈聖母有點納悶,「還有人敢傷新天帝嗎?不怕他再喊『我為天帝時』?」
「你去就是了,莫多問了。」
多寶道人嘆了口氣:
「這個西方教淨是不干人事!
「關鍵時刻你只要現身就可,他們誰敢動你,師父提著五把大寶劍就衝過去了。」
龜靈聖母嘿笑著伸了個懶腰,扭頭化作仙光飛出碧游宮。
多寶道人負手靜立了一陣,下意識掐指推算,又啞然失笑。
「天機混亂,鬼祟出世,也不知還能安穩多久……不過,真沒想到天外三千小天地也有這麼多寶貝,貧道尋寶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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