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王紀元 第二十一章古橋

    白色霧靄漫空，宛若輕紗纏繞，古老的橋樑若隱若現，斑駁滄桑的氣息撲鼻而來，上有皸裂的痕跡，讓其顯得古舊。

    「黃泉水，彼岸花，奈何橋。這已經化作趨勢，千百萬年後，或將成為地獄。」紅塵子雙手合十，眼睦綻開金色神芒，佛道之眼注視古老橋樑。

    「這是奈何橋？」

    「晶瑩的手指骨指向河對岸。」有人望向姜聖手中的手指骨，發現淡淡的光暈垂落，直指奈何橋的另一端。

    「大師有何看法？」陳青帝沉聲道。

    「積德行善，奈何橋易過。貪心造孽，尖刀山難逃。」紅塵子輕吐佛語，這是釋迦摩尼寫下的古老經文之中記載，因為世間第一位佛祖曾隻身進入地獄，途徑奈何橋。

    「在此眾人又有幾人不曾殺過人，難不成都要栽倒在奈何橋頭？」黑衣修士冷笑道。

    「地獄成空，世間沒有這樣的說法，且只是有著趨勢罷了，不見得能夠審判我等修士。」老人睦光渾濁卻思路清晰。

    「紅塵子大師出身佛門，生長於金山寺，孽火業力不加身，不如由紅塵子大師先行，為我等做一個榜樣。」一個修士笑道，眾人紛紛望向此人，不禁有些鄙夷，次等話語簡直下作。

    「金山寺在東荒是真正的聖地，大師亦是佛道高人，這樣的事情不該由大師先行。」有人沉聲道。

    「說得大義凜然，總要有人作為先行者。」這人嗤笑道。

    「無礙，就由貧僧作為先行者。」紅塵子輕語，踏出步伐，腳下金色光華湧現，仿似神跡。一步一步走向奈何橋。

    「大師。」陳青帝踏上前，卻見紅塵子搖了搖頭，於是停下了腳步。

    眾人注目，眼睦一動不動地看著紅塵子，古老橋樑充斥著不祥的氣息，而今有人作為先行者探索這座古老橋樑，這是再好不過了。

    卻見紅塵子身著朴衣，腳踩金色蓮華，緩緩地邁過奈何橋，不曾受到一絲一毫的阻擾，沒有變故發生，眾人吃驚，難不成這古舊橋樑只是建以邁過溪流？

    眾人醒神之際，紅塵子已經立於溪流的彼岸。

    「紅塵子大師，你可感到任何異樣？」陳青帝大聲道，卻見紅塵子嘴唇蠕動，不曾聽到聲音。

    「有神秘的力量將兩岸分割？」

    「此岸是此岸，彼岸是彼岸。」陳青帝搖了搖頭。

    眾人皆驚，覺得事跡詭異，但是紅塵子的確站到了溪流的彼岸，不曾發生詭變，全身無礙，甚至沒有絲毫風波。

    「那便由我作為第二個。」陳青帝說道，看了姜聖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踏步上前。

    咔擦！

    陳青帝踏上奈何橋，有碎石隨之迸射，但他不曾停留，繼續前進，白色霧靄之氣被他輕輕撞開，忽而，一股微妙的波動突起，籠罩了陳青帝，他的眼睦一瞬失神。

    「青帝太子。」姜聖心中一驚，紅塵子漫步卻不曾受阻，而陳青帝卻遭遇變故，這是因為修佛的緣故嗎？

    「這.......」眾人面面相覷，不禁動容，強大如陳青帝此時亦眼睦暗淡，失去了神采，也不知遭受了怎樣的變故，那一股力量的源頭亦無法尋到，不像是自橋樑漫出。

    片刻，陳青帝閉上了眼睛，再過片刻，他猛然睜開眼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軀微微搖晃，再一次踏步，直到走到溪流的彼岸。

    而後又有人踏步，醒來之際臉色蒼白，身軀搖晃，險些倒在橋樑之上，但是勉強踱步，最終還是到達了彼岸。

    「也不過如此。」之前道明要紅塵子大師作為先行者的修士冷笑，他位臨神輪之境，而之前走過的只是一個金丹五重的小修士，放不進眼裡，他越過一人，來到奈何橋前頭。

    踏步奈何橋，詭異的氣息籠罩，讓他本鬆弛的心再一次緊繃，忽想起魔土的詭異，亦變得鄭重，而後神秘力量降臨，他亦失去了意志。

    眾人在後頭，只見這人搖搖晃晃，最終顛簸幾下，墜落跌進了溪流之中，而後溪流恢復平靜，淺得見底的溪流望不見其軀體。

    這不禁令人膽寒，古老橋樑的神秘力量當真古怪，這不論修為，而是涉及到另一層次，詭異得可怕，一個神輪之境的修士就這樣跌進了溪流之中，無聲無息地死去。

    一時之間無人敢走上前，姜聖深吸一口氣，他踏上前去。

    「大明神國的皇子？不過神府之境，不過膽識可謂驚人。」洞天之境的老人低語，連他亦想要等一些時間看清楚其變故，此時不敢上前，但是姜聖卻走上奈何橋。

    姜聖眼睦清澈明亮宛若琉璃，將手指骨懷揣在手中，其仙暈垂落，沁人心脾，將所有的陰霾掃去。

    而後他踏上了古老橋樑，沒有猶豫，一股神秘的力量降臨，姜聖的眼睦亦失去了神采，佇立在橋的中央沒有動靜。

    姜聖只覺眼前一變，萬千場景瘋狂切換，最終看到一個景象。

    山，連綿不絕的龐大山脈，峰巒疊嶂，奇峰羅列，一抹抹動人的翠綠印入眼中，高大的古木參天仿似要進入雲層，一條條溪流橫列在山脈之中，偶有野獸嘶吼咆哮的響聲傳來。

    姜聖似位於這一場景的天空處，他將目光轉移，發現一個安靜的小村子在山脈極為隱藏的一角。

    靠近，靠近。

    視野在他的想法之中隨之靠近，他宛若站到了這個小村落的村口，幾個孩童嬉戲玩耍，四處跑動，有大人們輕斥讓其慢一些，這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這是什麼地方？」姜聖不禁疑惑，奈何橋的力量到底怎樣體現，將他帶臨這片古老山脈又是何意？

    進入。

    姜聖宛若漫步在小山村之中，看到了從他身旁走過也沒有動靜的一個個人，最終來到了一間古舊的草屋前。

    而後他伸手推開了草屋的門，實則是視野進入了草屋之中，一個佝僂蒼老的背影印入他的眼中，他緩緩地轉過頭來。

    忽而，狂風大作，一隻金色神輝噴發的大手將所有的場景攥入手中，隨之捏碎，姜聖自沉寂之中甦醒，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這......」姜聖有些疑惑，所謂考驗未免有些簡單。這是想要表達什麼？除了意志略有些虛弱，其他沒有絲毫影響。

    姜聖所不知的是，古老橋樑的力量涉及到了他記憶的最深處，那是屬於楊聖的記憶，那是姜聖的過往，被明皇以巨大代價永封，即便是仙主境界的力量攝入也不可能撼動。

    而在那一際，大明神國皇都之中，明皇睜開微閉著的眼睛，望向虛無某處，平淡如水。

    待到姜聖邁過古老橋樑，眾人亦不得不動身，但是大部分人都邁過，只有少數幾人墜河。

    「只是效仿真正的奈何橋，算不上有多厲害。」老人說道，相比於這古老橋樑，溪流反而更加顯得令人忌憚。

    死去的幾人無聲無息地墜入溪流之中，連屍體都不曾浮現，這片溪流仍舊流淌著令人恐懼的不祥。

    「你可有不適？」陳青帝問道。

    「沒有，些許虛弱，很快便恢復了。」姜聖搖頭。

    「畢竟只是有一個趨勢，但是算不得真正的地獄。」紅塵子雙手合十道。

    「那便繼續前進。」姜聖說道，手中晶瑩手指骨為眾人指路。

    只是眾人離開沒多久，一個人影走上奈何橋，露出詭異的笑容。

    冷月輕撫橋樑的石墩，一步一步踏上奈何橋。

    「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生死之間只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