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日本來是收穫的季節。
華夏大世界的人類修士視伏魔日為最隆重盛大的節日。
可是今年的伏魔日對四海郡來說,卻是巨大災難的降臨。
南海。
這一次南海修士入魔域獵魔,死傷過半,兩名入虛境超級強者在魔域中隕落,數十名先天生靈隕落魔域,至於後天修士更是死傷無數。
倉皇從魔域中逃出來,南海仙界已然是滿目瘡痍。
南海院,隕落一尊入虛境供奉,近二十名先天師尊隕落,精英弟子隕落達四十人之多,一百零八名精英,僅剩六十八人。
不對,應該是六十七人,還有一人至今下落不明,這個傢伙就是靈符堂弟子朱魚。
朱魚去了哪裡?
兩名追殺朱魚殺手的身份已經確定,這兩個神秘人物來自華夏大陸最負盛名的殺手組織「獵魔人聯盟」。
「獵魔人聯盟」號稱從不失手。
這是否意味著朱魚已經葬身魔域之中了?
這樣的可能性極大。
但是南海仙界並沒有放棄對朱魚蹤跡的搜索。
魔域一戰,朱魚率領南海院精英戰隊雄踞東方,所向披靡,他的強大和逆天,南海無數修士親眼目睹。
他是南海的英雄,在南海院弟子心中更是有了至高無上的地位。
南海院聯合朱家,派遣了一批又一批的強者入魔域搜尋朱魚的蹤跡,可是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
茫茫的魔域之中,一個後天修士,就如同塵埃一般渺小,這樣的搜尋,更多的是一種心理的安慰罷了。
一直搜尋無果,很多人已經斷定朱魚必然是不存在了。
畢竟魔域之中危險重重,而且「獵魔人聯盟」的殺手還一直在追殺他,就算朱魚修為高深,他還能躲得過如此重重的危機?
悲觀的情緒迅速瀰漫整個南海學院和朱家,如果不是朱炎子和嚴謹的堅決反對,說不定關於朱魚的死訊就已經直接對外宣布了……
南海中心城。
中心城廣場正中央,巨大的傳送符陣符光閃耀,熠熠生輝。
南海城的修士每一天都能看到一名白袍少女矗立在傳送符陣對面的高台上。
她迎風傲立,神色木然,眼睛一直鎖定在傳送大陣的方向,有時候一站就是整整一天。
「雲峰師姐,你看,又是那個石菁,她比咱們來得還勤!」傳送大陣外圍的空地上,兩名紫袍少女並肩而立,竊竊私語。
說話的人是田小丹。
從魔域出來有些時日了,少女的天性漸漸的在她身上復活。
她撅著小嘴,臉上浮現一抹薄怒,眼睛瞟向對面高台上的石菁。
良久,她移開目光,道:「朱魚啊,朱魚!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你回來?為了你一個小黑袍,我們南海院可是派遣了一批又一批的強者入魔域搜尋你的下落。
該死的傢伙,還有一個痴情的女修天天對你翹首以盼呢!」
田小丹瞟了一眼雲峰,雲峰眉頭深皺,臉色很白,眼睛四周黑眼圈十分明顯,一看就是滿臉愁容。
田小丹眨眨眼睛,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嘿嘿道:「不對哦,是兩個痴情美女哦!我身邊還有一位呢!朱魚你個王八蛋,你該回來了!」
田小丹最後一聲大吼,眼睛盯著傳送陣方向,眼淚都快出來了。
而雲峰則雙頰緋紅,卻罕見的並未去斥責這個滿口胡說八道的師妹。
朱魚失蹤,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
無論是雲峰還是田小丹,都習慣了這個有些猥瑣無賴的小師弟存在。
魔域的征戰,在殘酷的征戰中,朱魚的逆天修為更是讓人嘆為觀止。
而多日並肩戰鬥,如果不是朱魚,南海的精英可能因此消失殆盡,雖然仙道殘酷,但豈能真做到徹底的無情?
雲峰默然不語,田小丹也漸漸的平靜。
兩人並肩而立,默然注視著中心的傳送符陣。
傳送符陣周圍門可羅雀,剛剛魔域大變,人人談魔域色變,那該死的魔域,誰還願意去?
兩人肅然而立,漸漸的雙眼被蒙蒙的霧氣遮掩,看不到希望,朱魚一定是完蛋了……
在傳送符陣外圍的某個陰暗的角落。
神劍堂虛林還有朱圭目光陰冷的注視著這裡的一切。
虛林英俊白皙的臉上,浮現出無盡的冷笑,已經整整半個月了。
朱魚還沒歸來。
憑他的修為,獨自在魔域之中生存半個月,幾乎沒有可能。
院座大人蘇青都已經斷言,朱魚十有八九永遠回不來了。
這就意味著「獵魔人聯盟」的殺手已經成功了,這個討厭的小黑袍,已經在魔域之中報銷了。
每每想到這一點,虛林就忍不住感到快意。
「虛師兄,雲峰師姐又來了,看來她對朱魚那小子還真是用情了。」朱圭在一旁嘿嘿笑道,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笑得分外的陰沉。
虛林臉色變了變,盯著朱圭良久。
忽然他霍然起身:「走,我們去會一會雲峰。那個黑袍小子永遠不會再回了,我們沒必要像老鼠一樣躲著了。」
說完,他一個踏步,祭出飛劍就直奔雲峰的方向。
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風度翩翩,紫袍飄飄,他一現身,立刻就引來周圍無數人的注目。
「雲峰師妹,怎麼了?最近你可頻繁光顧中心城,莫非是在等人?」虛林洒然道。
他目光流轉,視線從雲峰絕美的臉頰上掃過,內心蕩起一圈圈悸動的漣漪。
這個女人太美了,而且還有刺,能把這個女人弄上手,那一定會很爽。
雲峰神色冰冷,冷冷的掃了一眼虛林道:「怎麼?你敢跟蹤我?」
「不,不!我只是看你每天都過中心城,為你感到不值而已。想來那個小黑袍失蹤也半個月了吧!一名後天修士單槍匹馬能在現在的魔域之中生存半個月?不可能!
這是基本的常識,所以那個小黑袍肯定是死了。等一個死人,有意義嗎?」虛林淡淡道,嘴角微微的翹起,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
「你才要死了呢!虛林,我告訴你,你別纏著我師姐了,你這個膽小鬼,軟骨頭,我師姐能看得上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生什麼狗模樣!」田小丹極其火爆的大聲沖虛林吼道。
她發起火來,完全就是小辣椒一枚,氣勢驚人,周圍的人群立刻被這火爆的小辣椒吸引。
然後大家齊齊看向虛林,眼神之中儘是戲謔的味兒。
虛林臉漲得通紅,用手指著田小丹:「你……你……你……」
他一連說三個你,後面的話卻硬是梗在喉嚨中說不出來。
他想放幾句狠話,可是周圍人群像賞猴一樣看著他,那樣做豈不是顯得更沒風度?
他眼神之中露出一抹狠辣之色,狠狠的盯住田小丹。
這個小蘿莉,屢屢讓自己難堪,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收拾收拾她,給她玩點狠的,多找幾個兄弟一起玩,玩殘她!
朱圭站在虛林的身後,也是臊得不行。
他目光閃爍,沖雲峰拱手道:「雲峰師姐,朱魚遭遇不測,作為朱家人我也很難過,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
他話說一半,整個中心區廣場忽然一陣騷動。
巨大的騷動,整個廣場幾乎頃刻之間就秩序大亂。
然後有人開始祭出符器、法器升空,遠處的天空之中,無數的修士拼命的向北方飛行,整個人浪一波接一波,喧譁吵鬧一片。
不知誰喊了一聲:「天吶!真是朱魚,真是朱魚啊……你看……那邊……」
朱魚?
就這兩個字,所有人的情緒完全失控。
一直站在高台之上的白衣少女,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怔了一下,旋即祭出符器升空,晶石像不要錢似的扔進符器之中,發瘋似的向北方飛過去。
雲峰和田小丹對望一眼,田小丹眼疾手快,祭出飛行符舟,兩人同乘一個座駕,飛也似的一路向北。
而虛林和朱圭兩人,霎時間臉色蒼白,手腳冰涼。
兩人對望,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神之中的恐懼和驚惶。
怎麼可能?
朱魚怎麼可能回來?
他是怎麼回來的?竟然沒通過傳送符陣?
要知道現在魔域之中的傳送符陣盡毀,唯有這座剛剛恢復的中心符陣可以往返魔域,朱魚不走這座符陣,難道他還直接虛空飛度回來的?
而此時的南海,已經沒有人關注他們兩人了。
南海修士像瘋了一樣,所有人都祭出的飛行法器飛速向北方聚結。
南海四大家,被無數的神識籠罩,各大家的強者們第一時間收到訊息,迅速召集人馬騰空,齊齊向北。
而南海院,南海院整座護院符陣轟然開啟,長鳴鐘響。
音圭大陣中傳來靈符堂院座修遠喜極而泣的嘶吼聲:「南海院靈符堂精英弟子朱魚歸來,終于歸來……終于歸來……」
因為他激動,他語無倫次,靈符堂上萬名弟子只聽到「朱魚」和「歸來」兩個詞。
但是就這兩個詞,卻立刻讓整個南海院頃刻陷入了瘋狂。
弟子們奔走相告,103號樓黑袍弟子們更是發了瘋,無數的雜物從宿舍的窗戶口被扔出,一聲聲的尖叫,一聲聲的嘶吼,甚至一聲聲的放聲痛哭,響徹整座宿舍樓。
一切都只是因為一件事,朱老大歸來了……
朱老大失蹤半月,大家的情緒都壓抑得太久, 這一刻都釋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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