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一愣,連忙探察溪澗中的靈力流。一筆閣 www.yibige.com就好像這森林中原本遍布散漫的紗線,沒有什麼規律可循,但有人在這裡捋一把,那裡梳一下,有些地方歸攏,有些地方打個結,總是有跡可循的。而面前這條小小溪澗,當中便有一個節點。
那人似乎手段高超,這節點極為微妙,若不是有人提醒,雲璃在趕路的過程中是不會注意到的。
陸一明改變原來的路程,順著這小溪澗慢慢地往下遊走,一邊走一邊細細體察周圍,但是收效甚微,似乎除了這條小溪澗,那人再沒有留下其他什麼痕跡。
雲璃想要鬆緩一下緊張的氣氛。「也許只是什麼人或者妖獸,搞了個惡作劇或者陷阱,想要玩一玩,或者弄點美食吃吃?」
陸一明不置可否,心裡卻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以來發生太多險惡的事,讓他不得不做最壞的猜測。
他加快速度順著溪澗而行,約摸一炷香之後猛地剎住。
前方有二個修士正在旁若無人地往溪澗之中施法,顯然是沒有發現他和雲璃。
他們手持符籙,用靈力將其浸染之後投入溪水。那符籙遇水即溶,消散得無影無蹤,旁邊幾尾細扁魚兒游過,仿若沒有看見。
看他們的服制,正是蓬萊弟子。
陸一明深吸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二人正是蓬萊仙宗漁人島主座下首徒與師弟。
師兄已經有些了年紀,但礙於天資有限,多年來一直在元嬰巔峰徘徊,師弟則只是剛剛築基而已。
二人沿著溪澗撒了多張符籙,稍稍感到有些費神,便在此處歇息了一刻。
師弟見師兄面色稍有發白,心痛道:「這差事白費力氣,我看還是算了吧。」
師兄老練地抬眼觀察四周,制止道:「小心。這森林我們不熟悉,況且說不定還有他們的耳目。少說,多做。」
師弟撇撇嘴。「島主私底下其實也不贊同此次行動,奈何宗主一意孤行。我們到底還要忍他多久?」
師兄到底還是被挑動了心思,忍不住嘆口氣。「不管怎麼說,眼下我們實力不濟,只能俯首聽命而已。只盼那陸一明能夠及早發現,逃過此劫,我心裡也能稍安。」
「多謝二位好意。」樹叢中忽然傳出話聲,把二人嚇了一跳。居然沒有發覺?
「誰?」二人刷刷抽出長劍。
陸一明往前踏出幾步,身邊的樹枝紛紛後退,好像生怕刮蹭到他的衣裳。
二人見了不由得暗暗心驚,但很快鎮定下來,抱拳道:「既然聽到了,為何還要現身?」
陸一明攤了攤手。「可是左項也不是傻子。他定然知道我瞧得出林中的陣法,也能遇到你們這樣的布陣者。我走了這麼久才遇上你們二人,並不是因為只有你們二人,而是——」
他往四周張望,笑了笑。「這個陣很大。所以他這樣大費周章,怎麼可能未引我上勾,便讓我輕易逃脫?」
他往旁邊走了幾步,一邊走一邊思索,問道:「你們還知道什麼?」
二位師兄弟相互望一望,嘆了口氣。那師兄道:「你若不如此問,我本也不想說,怕說了反而令你引火上身。這其實是一樁陽謀。宗主帶了凌霄師姐一齊來這森林,邀你一見,你若不赴約,他便對凌霄師姐不利。但……我以為宗主可能只是嚇唬你,不會真的下手,若是殺了凌霄師姐怕是會觸犯眾怒。所以你還是三思。」
雲璃從樹叢中走出,眼神帶著猶豫。「他們說的有道理。」
陸一明心裡嘆口氣。「自從在天機閣被人撞見,我就知道再沒有清靜日子,沒想到來得這樣快。他拿凌霄要挾,也算是把我看得清楚。正好我也想要當面問他一事,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我又不知道昀虛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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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央山脈的一片山麓上,高大的針葉喬木鑽破終年瀰漫的濕潤水汽,好像矗立於雲端。
左項站在一根松枝上,俯視這片廣闊的森林。
從這裡望去,林木因為太過茂密而顯得有些發黑髮暗。
腳下的一圈松林內,站立著凌霄,金鱗駿馬,還有一些捉到的妖獸。
他們曾經干涉布陣,都被順手捉了來,丟進陣眼。
左項折了一根細枝在手裡,指一指凌霄,好像閒聊似的:「到如今還不肯說嗎?」
凌霄冷哼一聲。「說什麼?我就是被昀虛所傷!難道還要替他隱瞞行蹤?你也不必拿我來逼師弟,他同我一樣,不知道昀虛在何處。」
左項在手指間倒弄細枝,輕輕一笑。「我找了他這麼久,都找不到。只能說明他躲在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我猜便是蓬萊仙宗的禁地。那地方向來只有宗座與徒弟口口相傳,你現在告訴我不知道?」
凌霄皺眉。「他沒說過。」
左項點點頭,轉頭看向森林。「那就要問問你了,陸一明。」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遠處傳來一二聲鳥鳴。
凌霄看了看四周,咬牙。「他來了?」
左項笑笑。「當然。不出來也罷,便看著我把他們一個一個煉化了吧。」
他從袖中摸出一樣東西,凌霄定睛一看,是昀虛座下的白鶴。
此刻他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看來是被下了符咒。
左項捏住白鶴的脖子,那手中那根細枝在他脖子上一划。
嗤!
一股鮮血自傷口噴出,未射出半丈,便在半空中蒸騰,好像有一道烈焰將其炙烤灼燒,瞬間化為烏有。
隨著鮮血蒸發,凌霄東南面和西北面的幾株松樹騰一下著了火。
左項點點頭。「以飽含靈力的精血作引,果然效果甚佳。」
手下又劃三道,分別割在白鶴肚腹、後背和大腿。
隨即,東西南北四面便都燃起火來。
被包圍在中間的一些小妖獸率先慘叫起來。這火不是一般的山林之火,而是專門用來煉化精靈魔怪的陣法之火。
這火在妖獸的體內燃燒,自丹田開始,蔓延至四肢末端,因此妖獸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好好的,但是內里的一切都已經灼燒腐爛,直到最後一刻,火焰穿腹而出,將一切都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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