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頓了頓,「你看,她都主動開口了,你要是去問,她一定會告訴你。」
周舒笑著擺了擺手,「我可只有三次機會,不想用在這裡。」
謝正緩聲道,「這是她主動開口的,不算數。」
周舒固執的道,「那不行,在我看來這就算了。」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山兒嗚了兩聲又沉寂下去。
謝正看著周舒,「周舒,你來這裡,不止是為了問老夫這點事吧?」
周舒笑了起來,「還是輔國了解我,我曾聽說,天皇后裔不可能去了解最高法則,也不可能出現真正的天才,這源自於一個特殊的詛咒,輔國,是不是這麼回事?」
謝正怔了下,「怎麼問起這個?」
周舒平靜的道,「好奇,也因為一件奇異的事。」
謝正神色微凝,「我不知道算不算詛咒,或許也是某種劫數,你清楚,人類的出現實際上導致了萬族災劫,數不清的種族因為人類而歿,萬族的怨恨化作劫數,而作為人類始祖的天皇,就理所應當的承擔了這份劫數,你應該也知道,天皇后裔已經延續了無數代,至今都沒有出現一個了解最高法則的修行者,除去天皇后也沒有聖人。」
周舒思慮了片刻,點頭道,「也許天皇血脈里真的藏著什麼詛咒吧。」
謝正看著他,肅然道,「什麼事奇異了?」
周舒坦然道,「我知道輔國和明遠前輩的關係很好,所以也不瞞著了,天皇后裔里的望家,出現了一位天生聖體的女子,現在就在仙舒城,如果真有詛咒的話,她可能會是打破詛咒的那個人。」
「天生聖體,人類,天皇后裔?」
謝正臉色一下變了,「你確定?這三者怎麼可能聯繫到一起?」
周舒嘆道,「我也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她天生抗拒各種力量,只能修煉太陽之力,輔國大約也知道,天皇過去被一些種族稱為太陽聖皇,還說他有隨意調遣太陽的能力,她很可能有天皇最純正的血脈。」
謝正皺起了眉,「是這樣麼……」
周舒攤了攤手,「不然輔國覺得是什麼?」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聖體,為什麼會在仙舒城……」謝正低頭自語了幾句,看向周舒,凝聲道,「周舒,我想見一見她,你放心,我對她沒有半分惡意,獬豸族和其他種族不一樣,我們很信任人類。」
周舒沉聲道,「我相信,但要看她願不願意,我肯定會告知她。」
謝正點了點頭,「那你告訴她,她可以隨時來這裡,如果願意,我也可以去看她。」
周舒笑著道,「好的,我想,輔國是為天皇后裔著想,想看看她的命運吧,但我覺得不看更好,如果她真是天皇選定的人,窺測她的命運可能會有不好的結果。」
雖是帶著和善的笑容,卻讓謝正心神一滯,緩緩道,「你說的是,老夫不能看。」
周舒舉了舉手,「我告辭了,輔國。」
謝正愣了下,忿然道,「你這傢伙,簡直可惡!快滾!」
「這就走了。」
周舒笑了笑,連忙帶著郝若煙離開了。
郝若煙有點好奇,「輔國為什麼突然生氣?」
「嘿嘿,」周舒笑著道,「我說了讓他關心和感興趣的事情,卻不說怎麼辦,也不和他商量要做什麼,然後就走了,讓他一個人慢慢去想去勞心,換了你,會不會也生氣?」
郝若煙恍然,「這倒是,心裡存著事,不能丟下,還要去想怎麼辦,的確頭疼,看舒師,你為什麼這樣啊?」
周舒笑著道,「我們每天忙得要命,而輔國卻有點太悠閒了,這都過了幾百年,他獬豸國不管,仙舒城也不管,讓他餵養下通明獸都不耐煩,再不讓他操點心做點事,肯定要生鏽了,也太浪費這一身修為,他可是獬豸國的第三人,對我們也很重要。」
郝若煙抿嘴笑,「人家是來養老的呢,而且也出過手。」
周舒點頭,「我知道,但我要他操心的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和天皇家族有舊,幫幫望姬也很正常。」
郝若煙似有所悟,「難怪你之前說過讓望姬要靠自己修煉,原來是給她留了一個輔國。」
周舒緩緩道,「我不想和望家牽扯太多,免得讓人誤會,我是為了明耀天的事情在賠罪,我給她祝融印記,盡人皇的責任也就夠了,剩下的靠她自己,給她找個導師那不算什麼,就算我不介紹,以後她多半也能自己找到。」
郝若煙頓了頓,「舒師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周舒苦笑道,「人皇,天皇,不得不想。」
「也是呢,但若煙希望她以後成了強者,也別忘了舒師這一番辛苦,」看了周舒一眼,郝若煙想了想道,「舒師,輔國還不是獬豸國的第二人啊?很多人都說,除去國主,最厲害的獬豸族就是輔國,已經十五節獨角了,其他人跟他的差距都不小。」
周舒擺擺手,「國主其實是第二人,第一人不是真正的獬豸族,是我們現在要去拜訪的那位。」
穿過數十個雲通,兩人來到陣界邊緣。
一番飛行,落到一個小界上,落地是一片卷耳,周舒小心的避開,郝若煙也依樣學樣。
周舒看向遠處,舉手道,「林謙前輩,晚輩周舒前來拜訪。」
「上來罷。」
雲霧中現出一條路,兩人順著走上了小山。
梧桐林中,麻衣老者林謙注視著兩人,似有所思。
周舒恭謹的上前行禮,「多謝前輩接見,前輩風采依舊,晚輩很是欣慰。」
林謙點點頭,「周舒,你又來卷耳界做什麼?」
周舒誠懇道,「特來感謝前輩,若非前輩當年教導,晚輩那次去天鑰界就難逃一劫了。」
林謙平靜的道,「不過五天的談道而已,你我各有所得,不必相謝。」
周舒搖搖頭,正聲道,「在前輩看是談道,在晚輩就是教導了,在前輩的指引下,晚輩明了了真實之影的真諦,從而讓魂影成為晚輩後來最重要的法訣之一,這等恩德,如何能不謝?」
「那你要怎麼謝?」
林謙看著周舒,淡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華。
周舒攤了攤手,「晚輩不知道,前輩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謙不覺而笑,「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我讓你把仙舒城給我,你也願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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