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吾劍者,供吾驅策。」
「滾!」
「得吾劍者,供吾驅策。」
「滾!」
……
周舒的意識已經模糊,但仍然不斷的重複著,也不知道經歷了多久的反覆糾纏,識海中的兩個聲音才漸漸平息下去。
「給我滾開!」
剛剛恢復意識,周舒立時又大喊了一聲,隨即喉頭一嗆,吞了一大口水,忙不迭的咳起來。
他掙扎著左右看去,自己正處於一條河中,在水面漂浮著。
周圍早已看不見高山和瀑布,也不知道順著水流飄了多遠。
「沒事了麼?」
仔細的探查了三遍識海,周舒終於安下心來。
之前他的識海,猶如一片原野,綠草蔥蔥,生機盎然,築基後,大了許多,但依然是原野的模樣。
每個修者的識海都有不同的表象,原野,沙漠,大海,不一而足。
經歷了這一劫,識海依然是綠蔥蔥的,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
但周舒心有餘悸,之前的元神劍意,只怕是他修仙以來遇到的最大危難,誰也不會想到,在那種地方居然隱藏著那樣可怕的危險。
經歷了千百年的一縷元神,用一根指頭髮出的劍意,險些讓周舒萬劫不復,要不是寄神的時間太久衰竭了九成威能,要不是有琉璃鏡的阻擋又消耗了九成,他都不敢想他會有什麼後果。
「修仙界實在是可怕,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領悟劍意後,我有些得意忘形。」
但也不能怪他,只怕任何人都想不到,會有修士將寄神術用在一把粗糙的石劍上,寄神術,消耗得可是元神,那是修士的根本,而且放在那裡。明顯是沒有做收回來的指望。
(修者到元嬰境,則尊稱為修士。)
修者絕少做沒有任何意義的事,但這件事看上去就沒什麼意義。
「這修士,簡直是無聊加可惡!」
周舒暗暗罵著。朝岸邊游去。
剛剛遊了幾丈,他覺得那裡有些不對,用神識探測了一下,頓時怔住,自己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劍。
一把很小的劍。緊貼在他的額頭上。
只有三寸長,似金似玉,通體淡金色,劍身上紋著三片鱗片,和之前那修士佩戴的有些相似。
周舒停在水中,眼神滯住,「這,就是他說的劍?」
原來那修士說的不是石劍,而是這把小金劍。
這還稍微合情理一些。
周舒似有所悟的點頭,但很快又想起了那句他無比憎惡的話。立刻罵道,「滾!不管什麼劍,我都不可能受你驅策!」
他抓起金劍,想要丟出去,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那縷元神已經徹底沒了,我就算拿了這把劍,也不用受人驅策,我真是有些被嚇傻了。」
周舒不覺失笑,把金劍拿到面前,仔細觀察起來。
他輸入一些靈力。金劍在手上輕輕彈了一下,隨即又落了下去,加大了靈力,依然如舊。再加大也是一樣。
周舒搖了搖頭,「只怕把我全部靈力輸進去,這金劍也不可能有變化,靈力等級不足,它是法寶,但不是我現在能用的法寶。起碼也是三階甚至四階。」
想了想,周舒把金劍收進了儲物袋,繼續往岸邊游。
上了岸,周舒還在左看右看,辨別方向,想著往哪邊走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名女修。
那女修一見周舒,登時就怒了,柳眉倒豎,厲聲斥道,「無恥好色之徒,還不滾開!」
周舒有些怔住,連忙行了一禮,「師姐何處此言,師弟什麼都沒做啊?」
那女修也是荷音派修者,築基境修為,但明顯比周舒高出不少,容貌說不上美,卻別有一種氣質,異常潑辣的氣質……
「可惡,我豈是你能戲弄的!吃我一劍!」
女修越發怒了,手中倏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劍芒伸縮不定,直接就朝著周舒刺過來。
周舒哪裡料得如此,同門怎麼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
但他也沒有慌亂,黑星劍掠出,將那道劍芒擋在外面。
周舒神色嚴正,淡然道,「師姐這是什麼意思,同門間可不能直接揮劍吧,若是師姐與我有怨,請明說,師弟願聞其詳。」
「哼!還敢擋我的劍?」
女修臉色微變,似乎對周舒能擋住她的劍頗感意外。
周舒微沉了臉,「師姐何必咄咄逼人?」
「就逼你了,無恥之徒!」
女修揮劍一指,衣袂飄動如旗,竟似動了全力,靈力鼓盪而出,威壓隨之而來,周舒陡然覺得壓力劇增,有些艱於呼吸,移動都變得困難了。
這女子如此厲害?
這種感覺,竟不下於當初看到雲離出劍的時候。
周舒神色訝異,但臉上卻是不服輸的表情,黑星劍平平遞出,針鋒相對。
「滾滾風塵!」
女修一聲低叱,劍訣遞出。
滾滾風勢,其中夾雜著數不清的塵沙,如龍捲飆風,一浪疊過一浪,朝著周舒傾覆而來。
只一瞬間,周舒就完全被包圍,眼不能視物,甚至神識都受到了阻礙。
領悟了劍意的周舒,很快就發覺到,這劍訣,裡面絕對帶了劍意!而且是十分純熟的劍意,遠比他要強,這女修,隨手就是劍意,到底是誰?
周舒越發驚詫,也很悲催。
此時的他還不能運用碎玉劍意,之前就沒有完全恢復靈力,而面對那縷元神時有更是耗費了全部靈力,哪裡能和這樣的劍訣對抗?
而且他估計,就算自己能用出碎玉劍意,也未必能完全擋住這一劍。
要糟了。
被裹挾在劍意的風沙中,周舒只能用僅存的一點靈力相抗,但沒過一會,便搖搖欲墜。
女修驀然收劍,風沙頓然止歇。
死裡逃生,周舒凝視著女修,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什麼看,去死!」
那女修臉上微顯不屑,突然一伸腿,啪的一聲,周舒直接被踢飛,撲通一聲,掉進了河裡。
「師姐,你?」
周舒冒出頭來,滿臉茫然。
然而那女修看也沒看他,露出些許得意之色,扭頭就不見了。
周舒有些無語,又游回岸上,腦袋裡全是問號。
「啊!」
不遠處,一名女修走過來,但看到他後,連忙一聲驚叫捂住了眼,轉身便跑。
周舒越發疑惑,「怎麼回事,一個打一個跑,我是招你們惹你們了?咦,她捂臉做什麼?」
周舒有些懷疑的往身上看去,頓時傻住。
在瀑布下待了幾個月,他的衣衫基本上全都破爛掉了,只剩下幾根破布條系在腰間,上面還掛著幾隻儲物袋,重要的地方全都露在外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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