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願齋出來後,周舒花了十幾息收拾了心緒,緩緩往得月樓走去。
冰暴符的符墨,需要一個月才能做好,周舒不急,他現在只想快些把冰晶魚烹製好服下,增加神識。
神識增加了,原本的推演時間就可以增加許多,對掌握符籙畫法和領悟碎玉劍訣的劍意,都有莫大的好處。
不過如何烹製,卻要去請教一下廚修。
廚修,即以廚為道的修者,只有他們,才能把各種食材的精髓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達到完美。
冰晶魚這種難得的材料,若是隨隨便便的煮了,只怕浪費的比吸收的還要多,純屬暴殄天物。
但也不能直接把冰晶魚交給廚修去烹製,增加神識的材料太惹眼了,容易招人覬覦,到時候吃不到不說,還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
得月樓他十分熟悉,裡面自然也有擅於烹製魚類的廚修,他打過幾次交道,關係不錯。
夥計連忙迎上來,「周公子來了,請上座。」
周舒微笑,輕輕擺了下手,「今天不吃靈食,我找李魚師兄。」
「好嘞,您請便。」
夥計把周舒帶到庖屋門前,便自行離去。
庖屋,即廚房,庖長,即為廚師,皆因古之廚修大能庖丁而得名。
庖丁,為廚修之祖,只因有他,才讓廚道成為一門眾人公認的道法,在修仙界長久的屹立不倒。
面前的庖屋裡,就擺放著一張庖丁解龍的畫像。
庖丁只手屠龍,將無人不畏的上古神獸作為庖中美食,此等絕艷風姿,供萬千廚修仰望。
「李師兄,近來可好?」
一名修者轉過身來,看了周舒一眼,「呵,周公子鍊氣境六層,現在已經是我的師兄了,再叫我師兄可就不好意思了。」
他鍊氣境五層,容貌頗為儒雅,身著白衣而纖塵不染,雖然說著話,但手中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仍然在一頭不大的火光鼠身上切割著,沒有一絲停頓。
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略有一絲古之庖丁的風範。
周舒笑著搖頭,開門見山的道,「只多一層,習慣也不用改,李師兄,在下有事來找。」
李魚微微點頭,「周師弟請說。」
看起來他對師兄這個稱謂,還是頗為在意,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輕笑。
周舒拱了拱手,「我前幾日得了數十尾無眼銀魚,想自己烹製,特來請教師兄。」
無眼銀魚,二階的靈魚,和冰晶魚很有些相似,只不過一個增加靈氣,一個增加神識,價值差了百倍千倍。
「無眼銀魚,很好的食材,身形細長,柔若無骨,其肉細嫩鮮香,更有不少靈氣,對修者可謂上補。」
李魚娓娓道來,沒有半分懷疑,「師弟為何不交給我做,要是我肯定能把所有靈氣發揮出來,讓師弟增進不少修為。」
周舒微嘆口氣,猶猶豫豫的道,「我也想啊,若是平時自然交給師兄了,不過這次……這些魚還是自己做比較好。」
「周師弟閃爍其詞,莫非這些魚要用來款饗美人,要親自動手下廚?」
李魚眼中露出一絲狡黠之色,似乎猜透了周舒的想法,「難怪這些日子,都不見周師弟帶那兩位美人來了,原來如此,可惜得月樓從此後要少一些生意啊。」
「啊……」
周舒故作驚奇,露出一點心照不宣的笑容,「李師兄果然聰慧,什麼都瞞不過你,在下佩服。」
周舒早就了解,李魚外表儒雅,其實心思很多,而且頗為**,與其想些什麼理由讓他懷疑,引來麻煩,倒不如讓他自己去想。既然他這樣想,那也隨他。
「修者還是要以修煉為重,不要耽擱美色,師弟要記住啊,嘿嘿嘿。」
李魚語重心長的說著,只是眼中卻露出許多羨慕的神色,心中更有些憤憤不平,顏悅和楊梅都是極少見的美貌女修,可惜便宜周舒了。
周舒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心中頗為不悅,沒有說話。
李魚呵呵了兩句也沒有再說下去,玩笑可以開,但過份就不好了。
「這無眼銀魚,要想把它的精華全部留住,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湯。」
說起烹飪,李魚臉上帶著自信的神采,滔滔不絕的道,「銀魚不必做任何清洗,它全身都沒有雜質,其他的調料也不必放,你只需取新鮮的靈泉水,用銀松木引火,放於聚靈陣中,然後是火,這就很講究了,不知道師弟聽過流火之法沒有……」
李魚的詳細解釋,讓周舒得益匪淺,頗為誠懇的道謝離去。
一次出行,收穫頗豐,周舒滿足的回山。
此時,荷音派,寧風園的一處兩層房舍里。
「怎麼可能?發現了四號和五號的痕跡,但是已經被燒成了灰?」
張博接到從家族傳來的信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博,你的擅作主張讓家族損失了兩名重要的暗修者,今後你不再有調動家族修者的權限,同時免去三年內的家族供給,若再違反家規,處罰加倍。此事到此為止,至於你說的那個人,由家族接手處置,殺了本家族的人,絕不會有好日子過,必須付出代價。」
看完信息,張博愣愣的坐倒在地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比誰都清楚家族暗修者的強大。
暗修,是隱藏在黑暗中的修者,精通各種暗殺和隱匿的手段,為世人所棄,一般只有家族才會培養。
他們不惜自殘修習各種難練的法訣,每天面對超過張博幾倍甚至幾十倍的艱難訓練,各種修煉資源幾乎從不停頓——不誇張的說,每個暗修,都是用靈石和生命堆起來。
這樣培養出來的修者,張家總共只有五個,每一個可以打兩個張博不在話下。在張博看來,面對鍊氣境六層的周舒,那不是手到擒來,根本不費力氣?
他下命令的時候,都沒想過別的結局。
然而結果卻是卻被周舒一個人殺了兩個。
想到這裡,張博已經止不住顫抖了,後悔不已,開始懊惱自己當初做決定時的愚蠢,但現在騎虎難下,已經沒辦法了。
「沒想到他這麼強,難怪會向洪元挑戰,我摻合進去幹嘛啊,唉!怎麼辦,怎麼辦,他肯定要找我報復的,我該怎麼辦?只能躲在門裡,哪裡也不去了。」
張博瑟瑟發抖,暗自下了決定,今後打死都不出荷音派了,直到周舒死為止。
真的會死麼?
他有些懷疑,但只能相信。
張家和周舒的梁子已經徹底結下,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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