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豈不是說……我這輩子,只能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中度過了?」
辛順一聽黑衣人的話,先是滿臉震驚,繼而用那雙黯然失色的灰白雙眸絕望地看著黑衣人,可憐的說到。
「莫非……真的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沒有了。」
黑衣人很享受他此刻無助的表情,心中別提有多酣暢淋漓了,但是表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隨後嘆息著道。
「除非有一名九轉境的高手從你的腰下宗曇穴處不間斷灌輸七七四十九日的靈氣,方能緩解中毒者的苦楚,但也僅限於緩解,而無法根除毒素,如此,至少能保中毒者不會終身癱瘓,至於一身修為還能不能保得住,卻要看你造化如何了。」
聞言,辛順心中頓時恨得要氣炸了,這殺千刀的玩意兒,居然養著這麼一條傷天害理的惡毒之物,這鳥人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嗎的,敢這麼害老子,有朝一日千萬別落在老子手裡,否則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心中暗罵不止,辛順隨即悽然望天長嘆。
「唉!既然命該如此,我也只能認了,閣下時間寶貴,在下區區賤命一條,又不好意思勞煩閣下為我空耗四十九日心力,閣下方才輸給我一縷元氣在下已經感恩戴德,就不要再在我這個該死之人身上浪費時間,就此丟下我一人,徑自離去吧。只盼閣下無需自責,你我萍水相逢,我卻誤打誤撞栽在了貴寵物手裡,這卻也是一段緣分,嗚呼哀哉,來生若有機會,我倆再好生把酒言歡,只是這一世,終究沒有那個福分與閣下結交了!」
說完,辛順就腦袋一歪,一臉無奈與悽苦,管自己裝死去了。
黑衣人:「…………」
按照他的如意算盤,先把辛順嚇得絕望失措,再給他一點希望,一聽只有自己能施救,管教他服服帖帖向自己磕頭求饒,然後自己再提出以交換神識強化之法為條件出手救治,到了時不怕他不交出心法。
哪裡知道這個毛頭小子分明不按常理出牌!
「不是……我說,小友,你我同為修道之人,都是在天道夾縫中生存,為天地所不容,為造化所摒棄,若無長生成仙大志,又怎能在這條殘酷的道路上漸行漸遠,你這般輕易就放棄生命,可是修道之人所不齒的!」
黑衣人急了,連忙出言相勸。
辛順心說好笑,明明是你設計要弄死我,現在反倒求我別死?
你腦子被門夾過的吧!
「閣下此言差矣,在下並不是輕易放棄生命,只是眼下這般境遇,閣下比我更清楚事態的嚴重性,眼看求生無門,倒不如泰然赴死!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能奈我何,我自苟活人間,自銷業報!」
辛順鏗鏘有力,一字一頓地道,憔悴的眉宇間盡顯決然之態,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樣。
「小友多慮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雖不才,忝為九轉境尊者,費些心思,用上那區區七七四十九日光陰,卻也不至於不能替你緩解病痛啊!」
黑衣人又道,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倒是快求我救你啊!
就你還講求救人一命造浮屠做善事?養的這麼條鬼蛇,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生靈,還能大言不慚說這樣的話,簡直恬不知恥,厚顏無恥,寡廉鮮恥,總之就是不認恥這個字。
不要臉!
既然如此,辛順也無賴到底了,裝作把心一橫的樣子,還是毫不猶豫道:「閣下,不用管我了,就任我隨風而來隨風而去吧!不就是個死麼,我輩修道之人,又有誰貪生怕死,自打來到這世上,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雖然說修道者往往還真都是因為貪生怕死才修煉的,但這場面話總得說得好聽是不?
「……」
黑衣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耍我?」
聽得出來他是咬著牙說這話的。
「閣下何出此言?我都快死了,哪還有那閒心耍你?」
辛順有些氣惱地看著他。
「我像是那種玩世不恭的傢伙嗎?」
「像。」
黑衣人下意識脫口而出,緊接著反應過來的他勃然大怒,操著一口沙啞如撕紙般的聲音咆哮道。
「你這毛頭小子,好生不識趣!」
他揮手就狠狠一巴掌打在辛順臉上,辛順的臉頰頓時高高腫起,嘴唇登時溢出一絲鮮血,他忍無可忍地衝著辛順道
「小子,你可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到底交不交出你的神識心法!?」
「交?」
辛順看著他喪心病狂的樣子,灰白的眼眸里泛起了一絲冷笑的意味。
「老子要真把心法交給你,還能有活路?我看是你該識相點,快把老子的毒解了,再把老子伺候好了,老子一開心沒準就會把心法施捨於你!」
既然撕破臉皮,他老辛也不是怕事的人,嘴炮連連,舌燦蓮花,振振有詞,說的是唾沫橫飛,大義凜然,又道:「橫豎一句話,有種你他嗎的弄死老子!」
「你!」
黑衣人被氣得夠嗆,居然被一個區區三花境的螻蟻當面自稱老子。
偏生又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那個憋屈啊!
「咔嚓——」
「啊!!!」
隨著一聲毛骨悚然的脆響落下,辛順陡然慘嚎了起來,面部因為過於痛苦而猙獰到扭曲,只因他的右肩被抓在其上的那隻黑衣人的手捏了個粉碎,形狀都扭曲了,那種大面積斷骨之痛,饒是三花境的修士也難以承受。
「呵呵,騙你的。」
下一刻,辛順卻是恢復了平靜,還衝著總算露出了真面目的黑衣人露出了一個嘲弄的冷笑。
「你都用蛇毒把老子渾身神經給麻痹了,老子還哪裡感覺的到痛楚?還是那句話,有種你他嗎的弄死老子,別搞什麼分筋錯骨斷手斷腳的,老子什麼感覺都沒有,你這全是白費力氣!」
其實這是假話,他的神經並沒有完全麻痹,右肩的疼痛還是能感覺到一些的,但他就是不想讓眼前這個可恨的傢伙得意,蒼白的俊臉上,滿是不怕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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