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策》和《涅盤經》,乃是林牧之從柳枝祭靈的識海世界當中得到的兩大印記,就像是兩塊大餅,一直以來,林牧之都只能是看得,吃不得。
《天雷策》還好一些,林牧之用電自虐許久,雖然還未將其讀通,但卻對《天雷策》有了些許的感悟,只要將來自己持續感悟雷電,便終有一天,能夠學會《天雷策》當中記載的法術神通。
但《涅盤經》卻不一樣,自始至終,林牧之都無法讀懂那怕《涅盤經》當中的一個字,這幾乎都成了林牧之的一塊心病。
直到被大黃一擊重創的那一刻,那種死亡威脅下,林牧之清楚的看到,一根柔弱的柳枝,從焦黑的樹樁之上頑強長出,耐著風霜、迎著暴雨,肆意的展現著自己的磅礴生機。
枯木發芽,焦柳成樹。
《涅盤經》從來都不是什麼經文、法訣,這僅僅是柳枝祭靈,對於自己生長中一個磨難的總結,是對於生命的闡述。
「放我下來!」
極度的虛弱當中,林牧之初一醒來,便掙扎著,從幾名士兵抬著的擔架上下了地面,有些踉踉蹌蹌,但臉上卻是滿面的堅毅。
粗糙的雷法在林牧之手中勉強使用而出,但那紫色的電弧,最終擊向的地方,卻是林牧之自己。
十來名士兵被那突兀的電弧給嚇得一跳,紛紛從林牧之的身邊閃避開來。
電光閃爍交織,仿佛是一件亮紫色的衣服披在了林牧之的身上,一股蒙蒙的清脆綠意,從卻是在這種破壞力極大的電擊之下,不斷的從林牧之血肉深處,一點一點的逸散出來。
這是一種對與自己生命潛力的開發,不見得能夠讓林牧之的實力瞬間變的強橫,但這種生命潛力的增加,能夠讓林牧之的身體容納度,發生一種質的變化。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而言,林牧之身高一米八五,就像是一個口袋,只能夠容納這一米八五的生命力、真氣、肉身素質等,但此時此刻,林牧之對於自己生命潛力的開發越多,來日自己身體當中所能夠容納的東西便也就越多。
就像是人類的力量,永遠無法和大象媲美,但打開了林牧之身體當中的那些肉身寶藏之後,經過錘鍊,林牧之便有了超越大象力氣的機會。
「林兄弟,我知道這個時候可能對你而言很重要,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一句,如果現在在不撤退,恐怕就得全軍覆沒了!」
就在林牧之幾乎沉浸於這種生命雀躍的深層次內視當中之時,俞山很不自覺的打斷了林牧之在生命層次上的更進一步。
壞人根基、毀人前途,這種深仇大恨,也就僅次於殺人父母、奪人妻女。
林牧之千古難遇的大機緣,就那麼被俞山給毀掉了,但偏偏這種時候,林牧之又無法憎恨俞山,因為對方若是不喚醒自己,自己唯一的下場就是成為妖獸的糞便。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俞山,對林牧之甚至有救命之恩。
「機炮在哪?」
滿山遍野的兇殘猛獸尾隨而來,前方更有大黃聚集的一條青狼防線,林牧之顧不得想太多,直接向著俞山喊道。
「太重,全部扔在了原地!」
俞山看一眼林牧之,驚異之色一閃而逝,隨手遞給林牧之一桿半自動步槍。
林牧之這時候整個人生龍活虎,身上再也沒有了之前被黃金犬一爪子劈的半死模樣,足足十幾斤重的步槍拎在手上,林牧之感覺自己像是拿了小時候的玩具槍。
這種東西對付一些進化後的普通野獸都極為吃力,更別說對付妖獸了。
稍微愣神兒了那麼一瞬間,林牧之便直接把半自動步槍扔在了地上,三五步衝出,直接在半山窪上將一顆人腰粗細、長達數米的大樹連根拔出。
「我開路,你們跟上!」
情勢危急,林牧之也顧不得驚駭世俗,在數十名京城特戰隊隊員目瞪口呆的視線中,如同一尊狂暴的超人一樣,向著山窪底部逼近而來的狼群衝擊而去。
巨樹橫掃,巔峰時刻的林牧之,身體足以與那些個半步妖獸媲美,狂暴的力量匯聚在大樹之上,直接一片片暴起的塵土碎石在虛空捲成一道巨浪,向著那些個衝鋒而來的兇猛野獸衝擊而去。
牛犢子大小的野狼、獠牙鋒銳的家豬、雙眼通紅頭長獨角的驢子,如同枯草一樣被林牧之一擊盪開,瞬間在密密麻麻的獸潮當中清出一條道路而來。
「走!」
巨樹遠掄,林牧之那比起許多凶獸都不算高大的身材,此時卻是顯得偉岸無比。
數十名特戰隊員顧不得驚駭,在俞山的大吼聲中瘋狂的從林牧之清出的道路當中魚竄而過。
「吼!」
獸潮逼近,一隻足足有磨盤大小的兔子如同閃電一樣猛撲而出,兩顆門牙如同最鋒利的匕首一樣瘋狂的刺入到林牧之肩膀之上。
「我操!」
距離的疼痛讓林牧之瞬間頭皮發脹,一股更加凶戾的情緒爆發開來,隨手將巨樹投擲而出,撞飛十多隻猛獸,再次清出一小段的路程,緊接著林牧之單手抓住掛在自己肩膀上的兇殘兔子,生生的掰斷了對方的兩顆門牙,一拳將其腦袋擊碎開來。
然而就這麼一耽擱的功夫,如同潮水一樣的兇殘猛獸瞬間便衝散了整個特戰隊的隊形,足足二三十名特戰隊員被淹沒在獸潮當中,片刻之間,便沒了蹤影。
「砰!砰!」
隨手劈飛出兩塊碎石,擊退了兩隻猛撲而來的野獸,林牧之就如同一隻發了狂的蠻牛一樣,雙手護頭,一道道紫色的電芒在身周閃爍,筆直的在獸潮當中猛衝出去。
電光爆擊,一隻只野獸被彈飛轟擊開來,更有著一道道細密的火舌從特戰隊當中爆發而出。
沒有妖獸的阻攔,以林牧之為箭頭,整個特戰隊雖然減員十分厲害,但卻正在以一種無比迅猛的速度向著野獸大軍的包圍圈外衝擊著。
「汪!」
拼死衝擊,逃出生天近在眼前。
一直以來在山窪底部都沒什麼動靜的大黃,卻是突兀無比的出現在了眾人逃出生天的必經之路上面。
鮮血流淌,金色的光芒遍布全身,擋住了自己被擊傷的地方,一雙兇殘的眸子裡,閃爍著是一種極為人性化的陰狠和毒辣。
「俞頭兒,這黃金犬是衝著那小子來的,咱們完全可以從另一個方向突圍!」
「放屁,你是讓老子放棄林兄弟?沒有林兄弟,咱們誰能獲得下來!」
「俞頭兒,得罪了!就算是戰場上,也總是要有人來斷後的,王鋼,帶著上警衛隊,護著俞頭兒從那邊兒突圍,其餘人,隨我阻擊黃金獸!」
突如其來的變化,一直以來在特戰隊當中都不怎麼顯眼的一名四眼副官,猛地出手將俞山打暈過去,十來名特戰隊員護著俞山很快朝著遠處突圍而去,剩餘的二十來個人,在四眼副官的帶領下,默默的來到了林牧之的身後。
「林先生,京城之地,並不穩妥,俞隊乃是特戰隊的頂樑柱,京城近兩千萬民眾也需要特戰隊的保護……」四眼副官面對林牧之,心有愧疚,但卻沒有絲毫的躲閃。
林牧之與大黃對峙,雖然不敢鬆懈分毫,但還是敏銳的注意到了特戰隊當中發生的事情,即便是四眼副官帶著半數隊伍留了下來,但林牧之心裡還是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不用說了,之前你們護我從死亡脫離,此戰之後,我與你們特戰隊就算是兩清了,你們也走吧!」
林牧之不是什麼英雄、也不是什麼豪傑,但卻也有著自己最起碼的尊嚴和骨氣。
四眼副官臉上神色不變,對於林牧之帶著怨氣的話語,並沒有絲毫的反駁,只是朝著自己身後的每一個士兵身上仔細的看過去,突兀無比的,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甚至於,在很久很久的時間當中,林牧之一直都無法忘懷。
「林先生,您將來是有機會走上修行的人,若是有機會去往京城,將這些牌子,交給特戰隊中,拜託了!」
莫名其妙的將十六塊刻著名字的銘牌塞給林牧之,四眼副官身上募得生出一種極為壯烈的氣息而來。
「弟兄們,大話我不多說。修士,必然是將來咱們人民新的守護神,新老交替,現在讓我們這些老的守護神,為林先生開路!」
「開路!」
十六個人,十六個特戰隊員,帶著十六道極為爆裂、且威力巨大的炸藥,在林牧之面前的路上,直接升起十六朵不大的蘑菇雲。
將俞山打暈,是十六個人的忠,身帶炸藥開路,是十六個人的義。
十六個人的一腔忠義,硬生生的將原本已經阻死的路給生生炸開,就連大黃,也被那威力奇大的炸藥,給轟飛出數十米開外,身上金光破碎,耳鼻淌血,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創傷。
斬殺黃金犬,這絕對是一直以來最好的一個機會,但身後,滿山遍野的凶獸、妖獸如同潮水一樣蜂擁而至。
林牧之死死的捏著十六塊銘牌,心裏面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滋味,整個人如同一陣暴風一樣,從山窪當中沖了出去,沒頭沒腦的選了一個方向,狂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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