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哥,你沒死?」舉哥注視著車外鄭熠那張冷峻如鬼魅的臉,終於壯著膽子問了一句廢話。
他,一點也不像個死人,可他那冷如冰刃的眼神,又像是剛從地獄返回。
「不該問的就別問!」鄭熠狠狠地剜了舉哥一眼,轉身揉了揉還隱隱作痛的後背。
舉哥清楚地看到鄭熠衣服上的彈洞和血漬,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好生生的,如沒事人似地站在自己眼前。
鄭熠啐了口痰,從後備箱拿出兩瓶水,驀然看到從自己身上掉落的子彈。
仙骨在將他身體修復的同時,也將他體內的子彈擠出了體外。
他坐到車中後排,遞給舉哥一瓶水:「喝吧,喝完了幹活。」
鄭熠說的是喝完水了幹活,舉哥卻聽著有股喝完水就上路的意味,頃刻間又是冷汗直流,抖如篩糠。
目光沉靜如一灘死水的鄭熠看舉哥又害怕了起來,冷冷地說道:「喝完水,從後備箱拿個鐵鍬,挖坑,把你的三個手下埋了。如果你再這樣抖下去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再為自己挖個坑。」
經鄭熠這麼一嚇唬,舉哥竟然不抖了,哭喪著個臉問道:「准、准哥,你不是說好不殺我了嗎?」
「可你一直抖,我看著很煩。」鄭熠面帶不悅道。
舉哥剛才把整輛車都帶著抖了起來,搞得鄭熠像是坐在按摩椅上。
「那我現在就下去挖坑!」舉哥只要看到鄭熠,就覺得他隨時會把自己做掉,不如去挖坑,這樣還能離他遠點。
他提著鐵鍬跑到一邊,找了一塊看似鬆軟的地面挖了起來。
看著舉哥一鍬接著一鍬地挖,鄭熠突然覺得他的樣子很像廣寒宮裡砍樹的憨憨吳剛,接著便想到了朝霞仙子。
也不知道她在凡間過得怎麼樣。
雖然自己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跟她有著脫不掉的干係,可對她卻沒有任何怨恨之意。
這次偶然想起來她,甚至還有些擔心她。
鄭熠靠著車門喝完一瓶水,雙腿翹在後座上,握著槍閉目養神。
舉哥挖坑挖得很賣力,生怕自己一個懈怠讓鄭熠不滿意,他就會給自己一槍。
花了兩個小時挖了一個坑,一次可以埋三個人的深坑。
氣喘吁吁地瞥了一眼車內,後座上的鄭熠一動不動。
即便如此,舉哥自始至終沒有想過跑,他清楚鄭熠的槍法,再說他因為驚嚇和挖坑,體力損耗特別大,跑不了多遠就會被追上。
繼續干吧,乾的好了,或許鄭熠一高興,就大發慈悲網開一面,留自己一條生路。
再次看到焦屍,舉哥已經沒有了反胃的感覺,與自己的命相比,這具焦屍根本不算什麼,他將散發著焦糊氣味的屍體拖進了坑,又接著去拖另外兩個屍體。
就在他拖第三具屍體的時候,從屍體身上掉落下一個東西。
舉哥看清楚地上是一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後,突然閃過一個讓自己都感到可怕的念頭。
殺掉鄭熠。
只要殺掉鄭熠,那他活下來的幾率就是百分之百。
想到這裡,他很小心地將槍拿在手裡,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車,沒有任何動靜,又拿下彈夾看了看子彈存留,眼中閃過一絲凶光。
緩慢站起身,推了一下槍栓,邁著極其輕微的步伐向車那邊挪去。
他緊張地走了幾步,就聽到車內傳來鄭熠慍怒的聲音。
「舉哥,別費力氣,你出槍沒我快。」
像是摸了一把電門,舉哥嚇得渾身一陣哆嗦,手槍也掉在了地上。
他立即跪在了地上,聲嘶力竭地求饒道:「准哥,准哥,我是一時昏了頭......」
「好啦!趕緊把人埋了,然後上車睡覺。」鄭熠極為不耐地說道。
鄭熠是真沒心思跟舉哥這個不入流的貨色在這裡拉扯。
「好,馬上埋,馬上埋!」舉哥磕著頭說道。
後來的時間,舉哥表現得特別老實,將三個手下埋了之後,都沒敢再鑽進車裡,就在後備箱裡窩到了太陽升起。
早飯時分,溫玉又問到鄭熠的事。
敏川心神不寧地答道:「鄭熠遇難了,已經讓警方比對dna,以確定哪具屍體是他,只要結果一出來,我馬上把他拉過來,只是屍體已經燒得面目全非,我個人認為,溫小姐還是別看為好。」
聽此噩耗,溫玉登時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將手中的湯匙扔進了碗裡,固執道:「他就是化成灰,我也得看一眼那灰。」
溫玉如此堅決,敏川只得賠著笑:「好,全聽溫小姐的。」
又陰冷地看了一眼低頭不語、專心吃飯的一哥,他倒表現得像是一個局外人。
敏川這個氣,他真有些擔心,這空口無憑的事,到時候一哥會不會推得一乾二淨,把殺鄭熠的屎盆子一股腦地扣在自己頭上。
想想這個,他的內心就驟然沉重。
再往深里想,萬聖會到時候是願意殺掉一哥,還是殺掉自己。
換位思考一下,他要是萬聖會的話,即便知道一哥是幕後主使,也可能會殺掉自己,唱一出殺雞儆猴的把戲,震懾一下,畢竟一哥是緬甸蛇的一把手,殺掉他要處理的後續事情會很多,完全沒有殺掉自己更能輕鬆達到目的。
這樣一推測,敏川的臉更加陰沉。
他突然有了一個讓自己都為之一驚的想法,向溫玉坦白。
隨即又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海中趕了出去,這樣做更白痴。
敏川偷偷瞥了一眼溫玉,看到她的臉上竟然帶著傷感。
女人呀,現在對他一往情深,或許過段時間就煙消雲散。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幻想著萬一事情敗露,溫玉早不把鄭熠放在心上,更不會為他的死去報仇。
溫玉多次提起這個叫鄭熠的人,對他的死活又那麼上心,莫加弘從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
飯後,莫加弘與溫玉閒談,有意將話題扯到鄭熠的身上。
「玉兒,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你對一個人如此重視。」莫加弘話中有話地問道。
溫玉雙頰緋紅,垂首淺笑,女兒嬌態盡顯,輕描淡寫道:「只是一個讓我眼前一亮的男人而已。」
「他跟葛淮比呢?」莫加弘故意笑問道。
提起葛淮,溫玉瞬間變了臉:「別提他!」
莫加弘斂了斂笑容,自言自語道:「女人心,海底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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