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詩眼神發直,將自己的手不斷向嘴巴內塞著。『咯吱咯吱』的咀嚼聲,聲聲尖銳聽得慕夕辭一陣毛骨悚然。
「柳師妹。柳師妹?」
仍在強塞手指的柳紅詩,對他人的喚聲不聞不問。滿嘴血污的她,仿佛不會疼痛也不會害怕,瘋狂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內。
幾次試探之後,慕夕辭緊擰著眉端暗道不好。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柳紅詩應當是被餓死鬼侵入身體,還沒有因為『死亡』而回歸現實。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對方竟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和雙手,在幻象中做著殊死掙扎。
驚門陣中的惡鬼只會嚇人,並不能直接傷害到人本身。但若是有人在陣中自殘,自己破壞自己的身體,也算是間接被驚門陣之威所傷,會一直殘留下來。
看著停下旋轉並在不斷縮小範圍的八扇門,慕夕辭陷入了些焦頭爛額之中。一邊是尚未結束惡鬼幻象的柳紅詩,一邊是暗藏危險和殺機的走向選擇。
她身邊這八扇門有凶門自然也有吉門。是凶是吉雖然玉簡上有簡單的介紹和推論,但這內容和現實明顯是有不少出入的地方。
制玉簡的人說不定也沒進過真正的異壁八門陣,慕夕辭對上面的說法也是半信半疑。
本來她只要打暈柳紅詩,仔細推敲接下來該走的路,這破陣還是有希望的。可如今柳紅詩情況不穩定,時不時左衝右突,需要人緊繃著神經時刻觀察才能攔下她。
因為在幻象中,被惡鬼侵入的人不能順利完成整個『死亡』過程,所中的惡鬼也跟著直到其真正死亡的那一刻。
所以慕夕辭既要限制對方的行動,又不能干擾對方的幻象,行動起來相當的束手束腳。
「好好死一回不成麼,非要這麼折騰。」
抱怨了一句,慕夕辭在乾坤袋內尋找著定身符。阻了對方幾回亂跑,害的她都險險被門的吸力引進去。限制行動的定身符。應當不會影響到幻象吧。
她這廂剛放手準備貼符,就見柳紅詩眼睛血紅地筆直向前衝去。
「去!」
火螢鞭隨著慕夕辭焦急的輕叱,向逃跑的柳紅詩飛去。可惜那扇門的吸力過猛,當真是鞭長莫及。
將氣凝在手心。慕夕辭廢了好些靈氣才拉回了差點跟著進門的火螢鞭。
處於正北離位的,應當是傷門無疑。傷門也是三大凶門之一,雖沒有性命之憂,但少不得要受一番皮肉之苦。
她如今只有出陣,才能從慕夕天手上救出何卷卷。抱歉地看了一眼驚門。慕夕辭一轉身掠向了震位的休門。
要不是柳紅詩放狠話在先,她說不定還會跟著闖一番傷門將人救出來。現如今她帶柳紅詩出了驚門,應當算是仁至義盡,不違道心了。
剛踏入休門,面前的場景一晃,變作了一片接天連地的水域。抬眼望去,周圍除了水還是水。
石青色的水牆將休門這片古怪的地方,劃成了一塊差不多有十來丈方的方形空間。上下左右前後各方,都是深不可測的水域。也不知從哪來的光源,竟能將此處照得分外亮堂。
深吸了一口氣。慕夕辭小心向前走了兩步。腳下有些不穩,踩上去有彈軟的觸感,卻並不會如想像中那般陷進去。
沒想到表面看起來是一片『水域』,實際上大相徑庭。此時的她,仿佛是在一顆軟糖的中心走動一般。
檢查了四處都沒有危險後,慕夕辭席地而坐,將那枚記載著異壁八門陣的玉簡擺在面前。
休門在這八門中不屬于吉門,也不屬於凶門。如同名稱所見的那般,顧名思義休門無波無瀾、不喜不悲,是破陣的第一個環。也是必經的一環。
按玉簡所說,破這異壁八門陣,應當從休門進,踏入生門。最後從開門出。由於慕夕天的威逼,兩人從驚門進入,打亂了破陣的順序。
如今慕夕辭又折回了休門,就是希望能按著破陣的順序走一遍,試試運氣。
結果計劃是豐滿的,實施起來卻著實骨感。她試了各種方法。都不能同當初破驚門一般,再走出這道休門。
是她推測錯誤,還是用的方法不對?
本以為只是稍加路過的驚門,卻讓慕夕辭枯坐了三天。巧勁蠻力能用的法子她都試了一遍,卻通通以失敗告終。
她甚至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這陣法根本就不是什麼異壁八門陣,或者玉簡本身就是騙人作偽的。
就在她彷徨地否定一切時,慕夕天陰測測的聲音突兀地乍響在休門內:「第三天了慕夕辭。就讓你從前面走過來這麼點路,你這是走不完了?不過沒關係,你慢慢來我不急。一個月後當這胖子整張臉都變黑了,她也能擺脫痛苦直接咽氣了。」
「慕夕天!這樣可不是君子所為。放我出去,我們光明正大地打一架。既然是你我的恩怨,扯上別人算什麼?」
「我等了這麼久,三言兩語就想讓我放了能折磨你的人?可惜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不能在這看你一點點痛苦掙扎的摸樣。」
「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可能只是個誤會?不如我們回去同白元老當面對峙如何?」
「一個月後,我再來看這場好戲的結尾。別讓我失望啊,慕—夕—辭。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慕夕天那一串長笑聲漸漸遠去,慕夕辭的心卻是一沉再沉。
何卷卷臉上爬的黑紋,同御劍閣木牌上那道黑氣所組成的符文相差無幾。雖然她並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但在能結束人的性命這點上,她還是深信無疑的。
杏眸中滿是擔憂之色,慕夕辭一橫心決定最後破釜沉舟一回。
赫然起身,她將靈氣在全身運轉了一個周天,直到真氣滿溢騰升。自丹田中源源不斷地散出所積藏的靈氣至右手,手中所握的九天杵因陸續傳來的大量靈氣而隱隱顫動。
靈氣逐漸圍住九天杵,使得慕夕辭的心神能更好地與之交流。她能感到九天杵在為即將爆發的攻擊,而興奮地發出陣陣微弱的嗡鳴聲。
傾盡所有靈氣換來的這一道攻擊,希望能有所收穫吧。
左手在虛空畫了一道太極圖,慕夕辭右手持杵猛地敲擊陰陽兩元。本在虛空中毫無形體的陰陽兩條魚,因那畫龍點睛之舉,附著靈氣之後化成了魚形。
繞著順時針轉動的白黑兩條魚,因著靈氣的滾滾滲入而越變越大。從原本的僵硬枯槁,到如今的靈活自如。仿佛在一張畫上的兩隻魚得了生機,游到了現實中一般,擺尾追逐的二魚簡直能夠做到以假亂真。
拼命掐訣控制太極圖的慕夕辭,在魚兒變鮮活的同時,面色開始跟著泛起了煞白。靈氣比她想像中流失得還要快速,以至於她差點穩不住身形。
背後冷汗層生,在心裡默數了幾下後,慕夕辭一抬右臂利落地將九天杵插入太極圖的正中元心。
一時間光芒大盛,互相追逐的黑白兩條魚同時跳出太極圖向東遊去。
慕夕辭如今的靈氣被抽的一乾二淨,因著二魚的掙脫被反推之力震得倒退了一大步。立刻盤腿調息的她,只能期待這一擊能夠得願所償,開闢一個可以出去的口子。
黑白兩魚仿佛撐起了一道水墨色的彩虹,順著彩虹的弧度不斷向上急沖。直游到最高點時,兩條魚陡然一躍,如同跨過了一道無形的門檻一般。二魚合為一體,化作了一頭灰色的海蛟。
以慕夕辭的實力絕無可能讓鯉魚化龍,所以在設計這道攻擊時,她將游龍替換成了海蛟。第一次成功施展了這套『魚躍成蛟』,也不知最後的情況會如何。
將拳頭緊緊握住,慕夕辭心跳如雷,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條橫空咆哮的海蛟。
能行的,一定能行的!
海蛟下潛的速度極快,如同卷夾著萬頃海浪向前方撲去。「咣」的一聲巨響,周圍的水幕跟著震顫不止。
慕夕辭沒有靈氣防身,被這晃動硬是甩出了兩丈有餘。腦中紛亂的雜音過後,她匆忙支起身子期待地向前看去。
這一看之下的結果,卻令她的眸中霎時間黯無光色。
蛟龍的全力一擊,竟沒有在休門上留下哪怕一個口子。她拼盡全部靈氣的攻擊,沒有讓她脫出重圍,反而陷入了更加麻煩的境地。
緊咬下唇,慕夕辭不甘心地起身往口中倒著補靈氣的丹藥。如今靈氣盡失,只能先躲進七星幻境補充靈氣再想法子出去了。
可抓著玉衡帶試了數次的她,又多了一道困境。七星幻境在關鍵時刻進不去,她連快速恢復靈氣的法子都失效了。
這一道接著一道的打擊,讓慕夕辭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和自責之中。
她如今試了所有的法子都無法出去,難道就要被困在這眼睜睜看著何卷卷死在慕夕天手下麼!
她如今試了所有的法子都無法出去,難道就要被困在這眼睜睜看著何卷卷死在慕夕天手下麼!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主人?主人你怎麼了?』
心神一震,慕夕辭將神識探入乾坤袋中『小炎』?(未完待續。)
PS: 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好不容易寫好了,結果U盤忘記帶了回家後又要重寫。總算是趕出來了,捂臉自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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