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歪著頭感應了半天才不確定地回道:「就是很古怪又有點恐怖的東西。」
用手提起鐵鏈仔細端詳了片刻,慕夕辭又看了小冰一眼,拿不準該怎麼處理這道石門。
這道石門背後分明應當是破陣的出路,但小冰又說有奇怪的東西。
難道此門非彼『門』?
鐵鏈上冰冷的觸感,激的慕夕辭遍體生寒。她在這八門陣中耗費的時間,多的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不知何胖妞現在怎麼樣了,外面又是一個什麼情況。
感覺到手中鏽跡的黏膩她鬆開鐵鏈,就在低頭的那個瞬間,腦中一道靈光閃過。直花了半個時辰,慕夕辭總算是得以破陣而出。
「卷卷!」
慕夕辭看著面前的場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本還臉蛋橢圓的何卷卷,竟生生瘦去了大半。
之前偶爾在臉上竄過的黑氣,竟然冠冕堂皇地印了何卷卷一身。特別是臉上交錯的紋路,像是被一條條枯萎的藤蔓爬滿的白牆,讓人看得心驚不已。
一踏白素靴,慕夕辭繞過八門陣的邊界飛到了好友身邊,匆忙查探對方的傷勢。
何卷卷體內的靈氣所剩無幾,黑氣在其體內就如同一條食人蟲般吸食著何卷卷的生命力。慕夕天在這一點上倒是沒有騙她,如果她沒有出來,再過幾天不出意外應當就是何卷卷的大限之日。
這廂心急如焚的慕夕辭,忽然聽到了一陣尖銳的哨聲。同時有四隻烏鴉騰空,朝著不同的方向疾飛而去。
可惡,是她看到何卷卷後大意了。
凝眉單手召出斷紋琴,慕夕辭霍地將神識鋪開,同時撥弦挑音向空中的四隻烏鴉直擊。
錚錚琴聲伴著凌厲的殺氣轉眼撲殺了其中三隻。唯獨西側的烏鴉在聽到哨聲後硬折了方向,逃過一劫。
抬手又是一連串的橫戮之音,可惜那烏鴉已經振翅不見了蹤影。
慕夕辭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勾了一道低音,朝著東側烏鴉飛出的反方向襲去。與殺音同去的還有她轉瞬即到的身影。
火螢鞭一出。她與來人在幾息內過了三十來招。
再回到何卷卷的身邊時,她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條拖了一路的屍體。將屍體平擺在旁側,慕夕辭在屍體的衣襟及乾坤袋中翻找著解藥,一雙杏眸中晦暗不明。
腰間掛的鐵木牌以及這一身綠色的弟子長袍。無不在顯示著這弟子的身份,非靈心閣莫屬。
靈心閣的人想要一雪前恥,在御劍閣和三清閣中作梗她能理解。但對方會聽命於慕夕天,並且為了不泄露秘密而服毒自殺,就讓她想不通了。
被放飛的烏鴉估計是去找慕夕天通風報信。相信再不走,要不了多久她又要面臨一場惡戰。可卷卷身上的黑氣,卻是拖不得了。
將靈氣聚在指尖,慕夕辭對著手腕輕輕一划,接著將手腕懸在何卷卷的頭頂。由於築基不久,她還未能摸清自己的靈氣威力,這道口子不小心劃深了一些。
大顆大顆的血珠自傷口落入何卷卷的口中,而左腕多了道一指長口子的慕夕辭卻是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她如今是將希望全寄托在自己這能解百毒的血液中了。
解藥不在那弟子的身上,如果血液也不能化解何卷卷身上的黑氣,她就只能鋌而走險『守株待兔』。等著慕夕天來送解藥。
隨著血液不斷流入何卷卷的口中,其面上的黑色紋路竟開始緩緩蠕動起來。是在好轉的意思麼?慕夕辭見狀又用靈氣在腕上的傷口旁多添了一道。
紋路越動越快,將何卷卷的周身都爬了一遭後,慢慢化作一陣黑氣飄嚮慕夕辭的傷口。絲絲黑氣如同遇到了誘人的食物一般,帶著渾身的荊棘前仆後繼地鑽入那道流血不止的口子。
慕夕辭被扎得手腕發麻,地上的何卷卷則因黑氣剝離而痛得滿地打滾。她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何卷卷。
那個曾經跟著她後面混吃混喝的何胖妞,曾經在她身無分文時豪氣拍桌結賬的何胖妞,曾經在她床前哭著罵她逞能的何胖妞。如今卻面色慘白地在地上翻滾不止,甚至用手將身上硬抓出一道道血痕。
「師傅……阿辭……你們在哪……又開始疼了……」
抽出一張定身符,慕夕辭一咬牙拍在了對方的身上。緊跟著盤膝坐於一旁。看來卷卷是為此疼了一個月,是她出來的晚了。
雖然不知道這黑氣是怎麼一回事,但如果此舉能救何卷卷是最好不過。她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開這黑氣,但慕夕天不想她死得痛快。所以這對她來說也並非無解。
一刻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黑氣已全部轉嫁完成包住了她的整條手臂,讓她失去了對左臂的掌控。一旁的何卷卷因疼痛暈了過去,血痕猶在但呼吸平穩倒像是渡過了難關。
慕夕辭剛用火螢鞭裹住地上的何卷卷打算離開,空中就愕然出現了一柄飛劍,逼的她抽回法器馭鞭抵擋。
「破陣築基。小雜種你倒是有本事。」
「策動殺人,慕夕天你的本事也不賴。」
振袖一揮召回了長劍,慕夕天怒氣騰騰地一劍破開腳下的喙鷹。濺了一身鷹血的他,大笑著飛到了慕夕辭的對面。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吸了煞氣,你以為你能活到下個月十五?」
「我死得快些,難道不是更合你的心意?」
陰鬱地看了對方一眼,慕夕天伸出舌頭將眼旁的血跡舔干,輕柔地撫摸著劍尖:「我是想讓你死。可你死得太早、死得太痛快,我就不能痛快了。」
緊抿著唇的慕夕辭沒有接話,而是運起全身的靈氣希圖能招回左手的控制。對方舔血的那一瞬間速度極快,可她還是看了個清楚。慕夕天分明吐出的是一條蛇芯!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怕了?妖女也會怕人?當年你不是喊著要殺我麼?來呀,你儘管來!」
「你把煞氣的解藥給我,我就同你好好打上一架,生死不論。」
「哈哈哈哈哈……」慕夕天的笑臉頓時猙獰了起來:「慕夕辭你從小就愛耍小把戲投機取巧。我給你解藥,然後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不成?可惜煞氣沒有解藥,就算我想玩老鷹捉人,也玩不成。」
「既然煞氣沒有解藥,我也是將死之人。不如你同我說出實情,讓我也做個明白鬼。為何靈心閣的人要聽命於你,你這麼做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慕夕辭認真地看著對方,邊問邊用右手在虛空輕點了三處方位。
「慕夕辭,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我身中煞氣活不過一個月,還能耍什麼花招。難不成慕夕天你還會怕我不成?」
「哈……小雜種,你這招激將法還以為會有用麼。」
兩人說話的間隙,於空地的另一端驀地竄起了紅色狼煙。因是三清閣的求救信號,因此在一片綠林之中顯得極為醒目。
慕夕天偏過頭看了一眼,又獰笑著將劍收至身側:「又耍這樣的小把戲。三清閣大部隊被困成一團,你還希望誰來救你?滿身都是窟窿的秦少風,還是那個光會擺花架子的方玉?」
「慕夕天,你別忘了你也是三清閣弟子。軒轅掌門是你的師傅,而方玉是你的師兄。」
話音剛落就有一道劍氣掃過慕夕辭的耳畔,要不是她反應快恐怕被斬的就不僅僅是耳邊的碎發了。
「你不提軒轅老頭,我還能讓你好過些。如今你提起了,倒是讓我現在就想將你給一劍一劍凌遲了。」額頭聚滿黑氣的慕夕天一掃袖袍又是五道劍氣。
「軒轅那個老不死的,因為郁風老兒竟然前後反覆關了我十年。三清閣中都是一堆老不死的,不長眼才會看上你這樣一無是處的雜種。幸得我練就了神功,等事情辦完就能將三清閣殺個底朝天!」
沒想到慕夕天的目標竟是要清繳三清閣。究竟是誰作為他的後盾,膽敢放出這樣的大話。
慕夕辭轉眸間高聲叱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慕夕天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師尊和門派的?要囂張也別忘了掌門可是名副其實的元嬰大師!」
「軒轅老不死算什麼?就算是元嬰後期也照清不誤!」
右手一頓慕夕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元嬰後期都不怕,莫非對方背後之人竟是化神期的前輩。
如果是化神期的前輩,要滅掉三清閣估計也是舉手之間的事情。又何必派慕夕天這個剛築基的小丑在這上躥下跳,捨近求遠費這樣多的周章。
運起靈息微步閃身躲過一道道刁鑽的劍氣,慕夕辭抽空將何卷卷用火螢鞭又挪開了一些。
「就憑你築基初期的修為,就想跟掌門抗衡了麼。」
「老不死的還用不著我來出手,自然有人……」慕夕天說話間,陡然舉劍隔開了遠處橫掃千軍之勢的劍氣。
「哼,來得倒是快。既然來了,就讓你們一起有去無回!」(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42s 3.647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