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人,就會有欲望。
世俗中人或是為名,或是為利,嚮往的無非就是富可敵國,權傾天下。最多也就是做那萬萬人之上,可以生殺予奪的一代帝王而已。
而修真者最大的欲望則就是長生不死,渡劫飛升。
有欲望,就會有爭鬥,就有了恩怨情仇。
所以,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數十年一次的論劍大會,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青年俊彥,期待在論劍台上一戰成名,受天下人敬仰,崇拜,成為少男少女心中那個最光輝的存在。
因為年輕,所以熱血。
因為年輕,所以一定要轟轟烈烈。
縱然血灑長空,卻也是痛痛快快,酣暢淋漓。
因為,我們年輕。
……
數息之後。
碧水青天陣已經恢復了原樣,偶爾有一圈青綠色的水紋輕輕蕩漾開來,煞是好看。
幾乎在同一瞬間,論劍台上的二人微微的動彈了一下,隨後,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對方。
沒有仇恨,沒有恩怨。
只有一絲極為隱晦的欽佩,還有一絲炙熱的戰意。
強壓著沉重的傷勢,兩人搖晃著再次站立了起來。
「當今天下的青年之中,我藍海棠只佩服仙劍門的孟雲飛,只有他才配的上驚才絕艷。如今,多了一個你,天香閣的梅亦寒。」
藍海棠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神色萎靡,可是雙目之中依然有著明亮的神采,話語中也透出一股傲視天下的氣勢。
「我希望下次交手的時候,你的修為會更上層樓!」
說完,藍海棠眼眸一閃,掠過梅亦寒絕美的面容,以及那染血的白色長裙,轉身消失在了論劍台上。
青色明鏡中藍海棠的那枚玉符同時毫光一放,然後隨同藍海棠一同消失不見。
他並沒有敗,卻驕傲的一個轉身,從容離去。
至於世人如何看待,他不屑。
梅亦寒靜靜的站在台上,似乎沒有聽到藍海棠的言語一般,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冰冷如斯。
白色明鏡中,梅亦寒的玉符光華閃動,然後消失不見。
「他沒有敗!」
論劍台上,只余幽香渺渺,以及短短的一句話。
拱手相送的勝利,她不屑得到,同時,也絕不承認自己敗了,因為她還能站立在論劍台上。
都是青年俊彥中的頂尖人物,又豈會沒有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傲氣,就算是心若冰清的冰雪女神梅亦寒亦不列外。
「玄陰教藍海棠,天香閣梅亦寒,平局!」
虛空中,盤膝而坐清虛散人點了點頭,一掃手中拂塵道。然後屈指一彈,兩道流光分別落入了青白明鏡之中,還未參加論劍之人的玉符開始再次閃動起來。
練劍坪上,藍海棠在其父藍神君身邊垂首而立。
「神君教主,屬下有失厚望,甘願領罰!」
此時,藍神君也已收斂了一身的氣勢,平靜的坐在哪裡,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哼!」
一聲冷哼,然後將手一揮。
藍海棠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一眼,自覺的退了下去。
沒有受到理所當然的懲罰,他微微的覺得有些不自在。
「那小丫頭雖然也不錯,可是,她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再戰之力。而你,不會沒有一擊之力吧!」
藍神君冷冷的說道,語氣依然如往昔冰冷,不過,卻沒有了以往的凌厲。
藍海棠低著頭,並不答話。
驕傲如他,怎麼對著一個重傷的女子出手,縱然他的確還有將她擊倒之力。況且,他也不願意出手,因為,他覺得那是對她浴血而戰的褻瀆。
「你的修為還是差了一些,否則,就可以催動風火扇中的玄陰幽風傷敵了,就算那小丫頭不錯,卻也不是你的對手!」
「是!」
藍海棠終於低頭應了一聲。
天香閣眾女子見梅亦寒歸來,連忙迎了過去。
「大師姐,你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大……大師姐,你滿身都是血!」
「大師姐……」
紫鈴兒,龍飄飄等人都是神色焦灼的看著臉色蒼白如紙,身形搖晃不已的梅亦寒,紛紛上前將她扶住,並且伸手抹去了她嘴角的的血跡。
看著神色冰冷的苗香君,梅亦寒掙開了幾位師妹。
「稟……師父,徒兒……」
「噗!」
話音未落,梅亦寒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傷勢,一口鮮血仰天狂噴而出,隨即眼神渙散,無力的向後倒去。滿頭青絲頃刻而散,隨風亂舞起來。
天,好藍。
她嘴唇微動,緩緩的閉上失去了光彩的美眸。
血雨飄灑而下,白色的裙擺上,再次染上點點殷紅,一如雪中紅梅,傲骨錚錚,猩紅奪目。
梅亦寒啊,好一個梅亦寒!
「大師姐,你醒醒啊!」
「大師姐……!」
「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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