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地處江蘇省西南部,是道教的第一福地,南接天目山脈,北連寧鎮丘陵,山上自然景觀獨特秀麗,引人入勝。
然而,往日人來人往的遊客今天都不見了蹤影,通暢的道路上反而多了身著一些異服的人,有的長髮飄然過耳垂肩,有的髮髻高聳俊逸如仙,走起路來似有神仙之概,謫仙之態,讓人看著無不神往。
此時的山下又走來四個人,正是葉豐都幾個,他們一路顛簸風塵,此刻在這怡人靜謐的茅山下,連呼吸都暢然了幾分。
葉豐都打量著上山的人群,壓低聲音道「茅山果然是名不虛傳,只是一個無塵大會就召集了這許多同道中人,你看那些登山的人,不管老幼盡皆精神爽利,神庭鼓盪,顯然是都有法力在身。」
聶怡鸞不無譏笑道「很正常,能來這裡參會的,都打著爭風揚名的心思,看著一個個無求無為,姿態高懸,其實還不如那些匆匆忙碌的俗世之人,最起碼他們沒有這般虛偽。」
九叔聞聲橫眉一笑,豎起拇指道「一語中的,我曾經聽師傅不止一次的說過,這些人遁避紅塵妄念成仙,可嘆其浪費了一生的法力,到頭來只能空老山泉,如今來看也不全對,他們還是很在乎臉面的。」
聶天星四處小心的看了看,無奈道「你們幾個快消停些吧,也不看看環境就胡言亂語,要是被人聽去了,免不了一番麻煩,從現在起,我來帶路吧,記住,要慎言慎行。」
在聶天星的帶領下,幾人很快就登上了茅山,臨近山門之刻,被兩個年輕的守門弟子攔了下來,一見來人是聶天星,連忙上前拜禮道「原來是聶師傅當面,弟子有禮了,掌門有令,所有茅山弟子登山之後,需到九霄萬福宮安置。」
聶怡鸞面露不快道「那其他人呢?都安排去哪裡住了?」
弟子顯然是認識聶怡鸞的,急忙回話「其餘參會之人和觀禮之人都在元符萬寧宮休憩,那裡房屋眾多,地勢寬廣,今年的無塵大會也會在那裡盛開。」
就在幾人步入山門之時,弟子突然將九叔和葉豐都攔了下來,神色倨傲道「兩位雖然是聶師叔的朋友,但規矩不可改,還請出示道者令牌和邀請函。」
聶怡鸞瞬間怒氣難止,剛要出手卻被父親攔了下來,九叔父子雖然是第一次參加無塵大會,但他們的焦點可比其他人亮的多了,如今,還是低調行事的為好。
葉豐都顏色不改,從憤怒的九叔手中拿過令牌和邀請函,一連歉意道「很抱歉,第一次來參加這等盛會,不知道規矩。」
弟子隨意的掃了一眼,又推了回去,繼續刁難道「你的道牌呢?邀請函可以使用一張,但令牌不行。」
葉豐都眼睛眯起,伸手拿出自己的令牌後,兩名弟子忽然哈哈大笑「竟然只是鐵牌?這也太廢物了吧,你可知道,此次無塵大會上只有你一枚鐵牌,其他最差的都是銅牌。」
就在這時,葉豐都袖口處滑落一物,掉在了兩名弟子的腳下,看清大概後,兩人急忙彎腰撿起,驚駭不已「這是曲銀雪師叔的?貴客從哪裡得來的。」
葉豐都抿嘴道「這個啊,是一個較好之友送的,對了,她正好是茅山的,要不然現在讓她來這裡做個見證,省的你們為難。」
兩個弟子聽得冷汗直流,彎腰行禮道「不敢不敢,既然是曲銀雪師叔的朋友,也是茅山的貴客,您請自便,宗門自然有人會接待。」
葉豐都拿回東西,臨走之前,輕輕地拍著兩人的肩膀道「小兄弟可要守好山門,莫要讓歹徒裝成茅山貴客廝混進去啊。」
簡單的一句話瞬間讓兩人魂不附體,曲銀雪雖然在茅山很少露面,但性格清冷易走極端,絕不是好說話的人。
離得遠了,聶怡鸞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以為你會委曲求全低調做人呢,沒想到還是這麼腹黑,不過,正合我意,敢狗眼看人低就得受點教訓,曲姐姐不愧有冰棘美人之稱,太有先見之明了。」
聶天星用怪異的眼神盯著葉豐都道「曲銀雪是三長老水明子的徒弟,走的也是鍊氣士的路子,為人寡言不善交際,在茅山也很少有人與之說上幾句話的,你竟然能得到她的東西,你們是什麼關係?」
葉豐都見其臉色不悅,急忙撇清「這是怡鸞給我的,我們可沒有關係,您別多想啊。」
聶天星這才有所好轉,警告道「敢對不起怡鸞的話,就讓老九打斷你的三條腿。」
葉豐都頓覺小腹一涼,急忙用手遮了一下,訕笑道「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聶怡鸞扶嘴偷笑,接著對聶天星說道「您先去九霄萬福宮吧,我帶著小葉子和九叔直接到元符萬寧宮安頓,一會兒我就回去。」
幾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葉豐都和九叔望著眼前這座連綿起伏浩大華美的建築一陣眩暈,連連咋舌道「這也太豪華,太奢侈了吧,得花多少錢啊,真他娘的富有。」
九叔雖然不發一言,但從其臉色就能看到他的心境不佳,或者說自從到了茅山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睹物思人也是自然之情,畢竟這裡曾經有他師傅的痕跡。
聶怡鸞簡潔說道「這裡有房屋一百多間,還有靈宮殿、萬壽台以及三個巨型廣場和勉齋道院等等,面積達到了三千多平米,可謂是極盡奢華之氣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驚呼之聲「是葉兄弟嗎?你終於來了。」
葉豐都回首而望,來人竟然是張豐田和邱立峰,故友當面,二人喜得一蹦三尺高,邁著步子飛奔而來,直將葉豐都抱在懷中,雙手狠狠地擊打著他的後背,幾下過後,險些令他岔過氣去。
親熱的場面終於過去了,葉豐都臉色泛白,但欣喜不已,問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張天昊前輩也來了嗎?」
張豐田激動的面色漲紅,笑道「那是自然,武當和全真兩日前就來了,自打住進這裡,我們兩個每天就等在此地,可算是把你等來了,我師傅和全真掌教邱柏桐前輩一直想見你。」
聶怡鸞翻著白眼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小葉子剛來,連住的地方還沒安排好呢,就算要見你們師傅也不能這麼著急吧,真沒禮貌。」
邱立峰捎了捎頭髮,不好意思說道「是我們唐突了,至於住的地方早就安排好了,我們兩家各占一邊,葉兄弟你們住中間,有什麼突發情況,我們也能幫襯一點。」
有張豐田兩人帶路,很快就找到了房間,裡面陳設雖然簡單,但一應俱全,桌椅床櫃等用具都是用上等木料所制,散發著陣陣木香,沁人心脾。
聶怡鸞幫著收拾了一番,就急匆匆離去了。
不久,清脆的敲門聲響起,葉豐都打開門後,只見外面站著兩個中年人,其中一個正是武當掌門張天昊,另一位一身灰色道袍,面慈目善的看著他。
葉豐都訝然「兩位前輩請進,我這剛剛收拾好,還沒來得及親自登門呢。」
二人進去後,張豐田和邱立峰驚詫的對視一眼,紛紛起身喊了一聲「師傅。」
葉豐都恍然大悟,這個陌生的道人原來就是全真掌教邱柏桐,旋即抱拳笑道「原來是邱掌教當面,小子可是慕名已久啊。」
邱柏桐隨性的擺了擺手道「不必如此,說起來我們也都不是外人,多年之前,我們與你師傅有些交情,只是後來接任掌門,俗務纏身,連山門都很少出去了。」
九叔滿臉回憶之色,唏噓不已「誰也想不到,當年的兩個小道士如今卻是大名鼎鼎的一派之長,與你們相比,我這個閒散之人倒是逍遙多了。」
葉豐都看著九叔滿腹感慨,想不到九叔的關係網如此之廣,可見年輕的時候有多浪了。
多年不見的三個老傢伙直接將小輩無視了,家長里短的敘了半天舊,直讓人聽得昏昏欲睡,乏味的很。
趁著空檔,葉豐都目光在張豐田二人身上掃了一遍,問道「你們兩個的太極長生訣修煉的如何了?有沒有修煉出玄天罡氣?」
邱立峰臉色一紅,搖頭不語。
張豐田頗為無奈道「哪有那麼快,自從得了這個功法,我們兩個一直在閉關修煉,加上有師傅的從旁指點,才堪堪學會點皮毛。」
邱柏桐哈哈大笑,接過話題道「已經很不錯了,比我們年輕時候強太多了,葉小兄弟可是給了他們一場大造化啊,不僅僅是惠及個人那麼簡單,更是對我們全真一脈有恩,老夫在這裡謝過了。」
葉豐都坦然婉拒道「前輩嚴重了,他們兩個是我的好兄弟,之前更是捨命相護,區區一門功法何足道哉。」
九叔慧心一笑「你們兩個老傢伙屈尊降貴來此,不會是專門來道謝的吧,我看不見得,有事就直接說吧,別盡弄些虛的。」
張天昊面露讚賞,說道「你這老鬼眼睛還是那麼毒,怪不得能找到這麼好的弟子,實不相瞞,我們此來一為道謝,二來嘛就是想要尋求結盟。」
九叔聽了濃眉不展,疑惑道「結盟?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武當和全真有強敵尋釁?此番你們兩派只是觀禮,又不會參與大會,能有什麼麻煩?」
邱柏桐苦澀道「暫時還沒有,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有,這幾天隨著各門各派的到來,局勢是越來越緊張,撲所迷離耐人尋味啊,無塵大會說到底就是南北茅山為了正統之爭扯的幌子,現如今,兩派竟然要合二為一,你說怪不怪?」
九叔驚的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難以置信道「這怎麼可能?多少年來南北茅山為了正統之爭勢成水火,怎麼可能合二為一呢?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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