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陰雲祖逐漸遠去的背景,葉豐都愈發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自身命理迷茫不顯,整個人身上更無一絲力量波動,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可做趕屍這個行當的又有幾個人是普通的?
因此,對於他臨走前說的話,還是比較上心的,所說的換衣服絕對不是單純意義上的衣衫,而是提醒他從內而外需要改變自己。
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裝扮,葉豐都幽幽自語「看來須的做一些改變,說不定御屍門和巫門之人已經查到了我的樣子,該怎樣才能瞞過他們呢?」
這話倒是不無道理,畢竟事情過了很長時間了,那些人總該派人前去查看才是。
沉思之際,他忽然一拍腦袋,笑道「我怎麼忘記了如意縮骨功呢,只要改變了身體骨骼,面相和身高也會徹底煥然一新,就這麼辦。」
說完後,他端坐於地,在縮骨功的運轉下,整個人在緩緩發生著變化,首先是身高,原本他有一米八左右,現在濃縮到了一米七五,符合南方人平均身高,再則是面相更加的消瘦,一雙瞳孔猶如寶石般鑲嵌在眼窩中。
外在的改變應當可以矇混過光了,可內在的功法又成了一大難題,他修煉的是正宗的道家法門,舉手抬足都透著正義凜然,完全沒有南疆修士的陰戾和狠辣。
倏忽之間,他猛然拿出了執天劍,用手指砰砰敲了兩下,說道「老二出來接客了。」
一片白光從劍身之中湧現而出,眨眼間化成了徐衛東的模樣,氣沖沖道「現在還接個屁的客,老子都成這個鬼樣子了,還來打趣,到底什麼事情,我還要修煉呢。」
葉豐都打量著精光瑩瑩的徐衛東,暗自點頭稱讚,執天劍內果然是個修煉福地,照這個樣子,用不了多久,徐衛東就會闖出一番名堂。
奈何他溝通了幾次都無果,看執天劍的意思是除非他也變成靈魂之體,若是自己下不了手,它也可以幫他完成,驚的葉豐都目瞪口呆,吐血三升。
拋開思緒,他直言說道「別著急嘛,修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趁著四下無人,聊兩句解解悶,對了,古屍不壞決修煉的怎麼樣?」
徐衛東點點頭「很好,感覺很適合我,加上裡面靈氣充足,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我都能吊打你了。」
葉豐都翻了翻眼睛,表示無語至極,靈魂的修煉完全是另一條路,他目前還摸不清頭緒,只能讓徐衛東修煉古屍不壞訣來試試看,但以目前的效果來說還是不錯的,至於能吊打他一說,完全就是扯淡好吧。
閒扯了一會兒家常,徐衛東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執天劍中,見識了葉豐都的本事,再加上描述,他現在對修道練法之事相當熱衷,幾乎到了晝夜不分的地步,好在他只是一個陰靈,否則,早就猝死當場了。
葉豐都若想改變內在,必須從功法上下手,法力在本質上是一樣的,但是運用法力的功法卻正邪有別,思索許久之後,他決定練一練古屍不壞訣。
以他如今玄微的境界,加上雄厚的法力,古屍不滅訣的行功路線和修煉方法很快就能熟記於心,但想要得心應手的應用還需大量的時間實踐才行。
一夜過後,葉豐都從修煉中醒來,將火堆處理乾淨,又埋了一層才放心離去,順著蜿蜒小道登高而上,徐徐遠去。
進入南疆界域,明顯能感受到空氣愈發灼熱,還帶著濃濃的潮濕之氣,山勢雖然有所減緩,但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山體連綿不絕,上面鬱鬱蔥蔥遮天蔽日,走在裡面頓覺一陣陰森襲來。
就在這時,前方的岔口處突然出現兩個人,身著青色長袍,看著年齡也不大,奇怪的是衣服上土痕斑駁,像是被人拽到了泥坑裡打了一個滾,臉上也是青一片紫一片的,看上去異常滑稽。
小心打量了葉豐都一時,嘴裡猛地暴喝一聲「呔,小子是哪裡來的?進入南疆幹什麼?最好老老實實說出來,否則爺爺們弄死你。」
葉豐都臉色一沉,眼中兀自射出兩道幽冷,身上莫名的籠罩了一層寒意,深邃碧綠的眸子如是夜裡盯著食物的獨狼。
那兩人不自覺渾身起滿雞皮疙瘩,雙股戰戰搖搖不支,終於還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扯著嘴巴帶著哭腔「那個大哥,我就是開個玩笑,您覺得像嗎?」
葉豐都身上氣勢頓收,緩緩走到二人身前,打量了一眼道「說說吧,你們兩個是什麼人,躲在這裡想做什麼勾當?」
他的語氣不怒不喜,淡淡如水,聽上去平湖無波,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沉重感,一言一語都壓在了心頭。
領頭一人擦了擦額頭,扯著嘴角道「我叫莫再問,是神行門門主的兒子,因為前段時間得罪了御屍門,害怕他們報復就準備逃出南疆。」
葉豐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這一身狼狽模樣可是被之前過去的那個道士打的?」
莫再問渾身一僵,呃呃兩聲「我就是想嚇嚇他,沒想到撞上了鐵板,大哥,要不您也揍我一頓吧,然後就當我是個屁放了?」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太神秘,剛剛一瞬間仿佛將自己放逐在地獄一般,能用一頓揍求個安全,他是打心裡高興啊,見慣了南疆的殘忍弒殺,面子什麼的連屁都不如,小人物自然有一套活下去的標準。
葉豐都眯著眼睛,沉吟少許後,說道「看在你誠懇求饒的份上,可以饒你一次,但有一個條件,剛來南疆尚未有定居之所,就暫時回神行門落腳吧。」
莫再問當場一愣,旋即連連擺動手臂,像是一個風車般來迴旋轉,神色巨變之下,連聲音都急切無比「不行,不能回去,被那些人碰到會死的很慘,你想死自己去好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一聽要返回神行門,連那個同伴都差點嚇得趴在地上,看向葉豐都的眼色也從最初的忌憚變成了可憐。
葉豐都哼然一聲,平平伸開手掌,只見掌心處勁風如滔漫捲而起,看著像是一道小型的颶風,接著手臂向上一抬,莫再問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飄搖而起,直嚇得嘴裡連聲哀求,聲傳數里。
突然,掌心勁力一收,莫再問仿佛是一條掛在鉤上的小魚,隨著拉力疾馳而去,隨後,脖子被一雙手死死捏住,這一刻,他明確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在緩緩流逝,如奔流之水一去不回。
葉豐都見他眼白亂翻,隨手將其扔在地上,冷冷一笑「臨死前的絕望並不好受,只是讓你輕微的感受一下,莫要等我的耐性耗光,對你和神行門來說未必不是一次機會。」
莫再問用胳膊撐住身體,顫顫而起,胸膛劇烈的鼓盪不止,嘴裡哈赤哈赤的喘著粗氣,眼若銅鈴般長得大大的,一個勁地看著葉豐都發抖。
一旁的同伴咽下口水道「少門主,或許他說的有道理,我們走了之後,那些人肯定會去神行門尋麻煩,到時候門主可就」
話音過半,莫再問心頭如雷炸響,以那些人的性子決計是不會放過他的,到時候報復到父親和宗門身上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一次可如何是好?
暗自咬了咬牙,又撇了葉豐都一眼後,看似不情願道「好,我可以帶你回神行門,甚至可以給你當嚮導,這南疆的事情我大抵還是知道一些的,不過,你要確保我的安全。」
葉豐都瞳孔微微收縮,眼睛稍稍眯起,瞬間就明白了莫再問的心思,不過他不在乎,索性大方的應承道「這個條件很合理,跟在我身邊你暫時還死不了。」
莫再問心頭一松,對剛剛葉豐都展現出來的手段是心有餘悸,看似冰山一角的震懾,實則是一種予殺予奪的果敢,這種人在南疆遲早有一席之地,只是宗門那裡。
正在他神遊天外之時,葉豐都抬腳踢了過去,笑罵道「還不快些帶路,順便講講這南疆最近有什麼樂趣,我這個人最喜歡湊熱鬧了。」
莫再問捎了捎頭髮,一邊帶路一邊說道「要說熱鬧嘛當屬泣血宗和御屍門的爭鬥了,這兩個宗門都是南疆凶名赫赫的大魁首,平常依附他們的門派可不少,這一斗直接將南疆亂成了一鍋粥,現在雙方已經罷戰,這個樂子是看不到了。」
葉豐都暗暗點頭,有此可見這兩個宗門在南疆的地位分量,和茅山在正道中有的一比,不過,此次來這裡他並不準備招惹這兩個龐然大物。
莫再問突然回身道「對了,過幾日會有一場聲勢浩大的盛會,是由巫門發起的祭巫大會,到時候南疆所有的門派幾乎都會去觀禮,那場面嘖嘖,你完全想像不到。」
葉豐都心思一動「祭巫大會?這個大會是做什麼的?」他的目的正是巫門,隱隱然覺得這個大會或許是個機會也說不定。
莫再問勾了勾嘴道「誰知道那些傢伙在做什麼,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舉行祭巫大會,巫門的那些人歷來神秘,白巫族還好一點,黑巫族完全惹不起,在南疆幾乎沒有人清楚他們的底細,只知道那些傢伙很厲害。」
「白巫族和黑巫族平時關係如何?他們之間有矛盾嗎?」
莫再問抹了抹鼻子道「這個倒是不知道,不過,除了祭巫大會之外,兩族很少有來往,而且從來不會通婚,反而可以與其他門派結合。」
葉豐都挑眉道「你怎麼知道?這應該算是巫門之中的隱秘了吧。」
莫再問臉部僵了僵道「我只是無意中聽人說起的,就因為這個才被御屍門追殺,沒辦法只能離開南疆避難。」
事關御屍門,葉豐都頓時來了興趣,連眼睛都閃爍著陣陣精光,急忙問道「具體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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