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尋和碧荷第三次攜手共進,你撫琴來我悟劍,頭半個月,兩人還很享受這幸福快樂的感覺。可接下來兩人都愁眉不展了,原來無論是張尋的劍,還是碧荷的琴都再沒有寸進;更麻煩的是流雲飄雨劍和流雲飄雨曲隱約出現了互相抗拒的徵兆,兩人是修煉不下去了。兩人明白,他們的劫數出現了。張尋給自己和碧荷起卦,果然是大過卦。這是不成功即成仁啊!要麼克服重重困難成功形成劍境、琴境,一舉穩固道基築基有成;要麼修行被卡住,遺憾告別修真,兩人也就毀了。
張尋現在終於明白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從自己劍心通明那一刻到現在看似一步一步修煉有成,其實是越陷越深罷了。前世追求完美的處女座情結,練劍時自己的奇思妙想都是自己親手挖的深坑,還不自知的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自己想出寓劍於琴之時還自鳴得意,卻是自己把愛妻碧荷拉入深淵。
張尋把自責埋在心底,眼下還是想想化解的辦法為重,和碧荷招呼一聲就去了靜室。碧荷壓根沒有怪罪夫君的意思,她和馨嵐、小雪、玉嬋情同姐妹,和尋郎情投意合,就是她最大的幸福。自己能幫上夫君是求之不得的,何況夫君還是無心之失。
張尋面壁反思己過,自己還是太急了啊!布置流雲飄雨陣在陣中練劍更是一大敗筆。張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總是犯不知常而妄作的大忌,不出現凶兆才是怪事。難怪同樣是流雲飄雨,劍意和琴意卻互相排斥,自己一直都在強求,不合乎自然之道,這是道在警示自己。張尋直到這刻才完全理解了亞聖孟子的那段名言:「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苦其心志,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身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整整三天三夜才從靜室出來,張尋想通了不少,也找到了化解現在困境的辦法。碧荷在荷琴居的大廳里正在喝茶,見夫君進來,就放下茶杯,開口問道:「夫君,想到什麼辦法了嗎?」張尋答道:「碧荷,想是想到了,就是有些讓你為難了。你怕是又要拿起劍了啊!為夫這次修煉流雲飄雨劍從頭到尾都犯了「急進」二字,卻忘了道法自然的真諦;後來又崇劍抑琴,違背相輔相成之道。這才出現了現在你我二人明明心意相通卻琴劍相斥的情況。既然一切因急而生,那現在就要慢下來。為夫苦思三日,終於想出一個辦法。那就是逆轉陰陽,重頭開始。你練劍,我彈琴。不急不躁,循序漸進,最終達到琴劍雙成。」碧荷說道:「夫君,我只是不想打打殺殺而已,又不是厭惡劍本身,有啥好為難的呢!」張尋把載有《流雲飄雨劍》的玉簡遞給碧荷然後說道:「你先看看劍訣,我們三月後再開始。記住兩點,一是順其自然,練劍的時候不要刻意的去想琴曲,也不能刻意遺忘琴曲再去練劍。總之是以初學者而不是過來人的心態去練習。二是這次修煉開始我們不是追求心意相通,我只是賞劍彈琴,你只是聞樂舞劍。我現在去琴道閣補幾首曲譜,三月後我們再聚。」
三個月里,張尋先後作出《雲山霧罩》、《雲海潮生》、《雲集雨落》、《雲收雨散》四首曲譜,加上原有的《細雨飄飄》、《雨打芭蕉》和《流雲飄雨》三首曲譜,一套琴譜就全了。
再次相聚在荷琴居,張尋一身文士彈琴的打扮和碧荷一身劍修勁裝持劍而立在一起顯得十分和諧。兩人相視一笑,就開始了對自己而言熟悉卻又陌生的訓練。同上次截然不同,這次琴劍合作沒有主次之分,只是自然的去共鳴。好比一對情侶,有時琴引著劍,有時劍牽著琴,從初見到相愛。這是銘心刻骨的愛戀,這是點滴匯聚的幸福,自然而然會得到天地的祝福。
兩人仿佛不是在修煉,張尋只是在欣賞碧荷那或靈動或飄逸的劍舞之姿,有感而發,奏曲相和;碧荷只是聽著這直指內心的樂曲萌生跳上一段劍舞的想法,為琴助興。同樣是一人撫琴一人舞劍,彈奏和舞的人心境變了,結果就完全不一樣。現在的琴劍和鳴才是真實的,是自然的,是合乎道之本意的。以前那哪是琴劍和鳴啊,只能叫委屈求全,雖說碧荷深愛張尋,不覺得委屈,才讓張尋劍意有成。不過劍高琴低絕非正道,也就到那為止了。
別看現在張尋操琴遠不如碧荷當時,碧荷舞劍更是和張尋有天地之別,但和鳴從來不看境界,而是心和心的親近。這種心連心的感覺讓張尋和碧荷新的組合方式璀璨生輝,一曲彈完張尋的禪宗三境在這一刻打破了多年自困的牢籠突破到了第三境返璞歸真。碧荷正欲再度舞劍,引領張尋彈奏,張尋突然大笑三聲,然後高聲說道:「山還是山,水還是水。是啊!我還是我,碧荷還是碧荷。劍還是劍,琴還是琴。」等張尋平靜下來,碧荷問道:「夫君,你這是咋了啊?前面那句我還知道是禪宗三境第三境界,後面的話就覺得奇怪了,夫君和我,劍和琴不是一直未變嗎?」張尋笑著說道:「哈哈哈!好一個「一直未變」,妙哉!正應了「知道未必合道,合道不必知道。」夫君我以前太過執著,剛才與夫人你首度合演流雲飄雨才幡然醒悟過來。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古人誠不欺我!」
日月交替,冬去春來,三年過去了。張尋的琴意和碧荷的劍意都已經圓滿,在戀愛的感覺下,琴奏的是有愛之音,劍起的是有情之舞。雲山霧罩、雲海潮生的氣象顯現的是朦朧之美,完全沒有過去的那種迷、惑、困的感覺。細雨飄飄、雨打芭蕉的氣象則詮釋了上善若水,是自然之中愛最美的表達,比原來張尋理解的什麼劍氣成絲,什麼打擊樂從意境上就高明多了。雲集雨落、雲收雨散的氣象則是體現的自然規律,比張尋原來的什麼雲雨變化那也是雲泥之別。如果說張尋當初所練的流雲飄雨劍體現的是殺伐之意,那碧荷所練的流雲飄雨劍則是體現水德之美,潤養萬物,功成身退。張尋現在十分慶幸自己當初練劍受阻,不然真成了劍境只怕是與仙無緣了。差點都入了魔道,自己還不知道。張尋現在想來,那折壽三十年的天譴恐怕只有三分之一是因為揭露秦王陰謀導致江湖一片血雨腥風,而剩下的三分之二是天道對自己貪心和道心不正的懲罰。劍如果只用來殺伐,哪裡還是兵中之王啊!自己一開始就錯了,眼中只有劍之威,好在秘境之中沒有生人,自己才沒有機會殺戮,只是在山林之中殺妖獸;好在碧荷一心向善,厭惡打打殺殺,哪怕自己給她的琴譜之中含有大量殺伐之意,但彈奏不出來,要不然自己此刻早已成魔。
迷途知返,尤未晚矣!張尋放下了古琴,重新拿起劍來,和碧荷一起舞劍。劍招還是那六招,舞起來也看不出什麼不同,但揮出第一劍有情之劍,讓張尋感覺到自己的劍心更純淨了。張尋的劍從殺戮之劍變成守護之劍,劍威被他隱而不發。到此,張尋和碧荷只待契機就可以雙雙突破了。靜極思動,該出去走走了。
張尋和碧荷離開了荷琴居去了興文院,碧荷去看慕容霜和宋傳文,張尋則來到書院埋頭看書寫字。準備離開書院的時候看到牆上韓小童寫的《勸學詩》書法想到當年南村的小牧童韓小童現在都快二十了,顏如玉和小童同年也是大姑娘了,張尋決定等馨嵐她們出關後就一起帶小童和如玉回泰山把婚事辦了。
一個星期里,馨嵐、小雪、玉嬋先後出關,周末一家人聚在一起張尋把去泰山給小童和如玉完婚的事一說,四女都點頭說好,順便再去看日出日落。韓小童和顏如玉得知自己二人可以回家完婚的時候喜極而泣,不容易啊!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張尋和四女帶著韓小童和顏如玉出了秘境,萊蕪城還算平靜,眼下秦王的軍隊還顧不上這樣的偏遠小城。先去了何府弄了兩輛馬車一行七人就出了萊蕪往泰山行去。到了淄博附近的一個村莊外,見天色已晚,駕著馬車的張尋和韓小童停下來,打開車門讓四女和顏如玉下來,就一起往村內走去,準備在這村里借住一晚,順便了解一下當今的形勢。
進了村,沒走幾米遠,除了韓小童和顏如玉,張尋和四女都察覺到了這村莊的異常。原來越往村內走屍氣越重,燈雖亮著,卻感覺不到生氣,村民怕是凶多吉少了。張尋在地上布下簡易的護陣再把馨嵐和小雪留下保護文弱的小童和如玉,就和碧荷、玉嬋一起往屍氣最重的地方趕去。到了地方發現原來是村中祠堂,百來具明顯是由死去士兵形成的殭屍在那來回移動著,屋頂有幾個和尚保護著幾十個村民。旁邊第三處房子房頂上還有個高僧在和人鬥法,想必就是控制這群殭屍的蓬萊仙島來的邪修了。看清了形勢張尋說道:「碧荷,你到村民旁彈奏流雲飄雨,試試看能不能淨化屍氣,那幾個和尚佛法不行,念經沒有作用。玉嬋,你用火對付這群殭屍,至少要困住。我親自會會那邪修。」
上了房頂,才發現原來那高僧是悔空師傅,張尋一邊拔劍攻向邪修替換下悔空師傅一邊說道:「悔空師傅,這邪修交給我張尋,你回祠堂屋頂叫那幾個和尚別念經了,讓我夫人彈琴淨化屍氣。」張尋憤怒了,這邪修竟然敢使用修士手段對付平民,我的殺戮之劍就是要殺這樣的邪修,一套流雲飄雨劍對著邪修攻擊,一招比一招狠,最後一招雲收雨散使出,那邪修雖說是築基初期修士,也抵擋不住身死道消。張尋高聲對天叫道:「我張尋的劍即是守護之劍也是殺戮之劍,護天下正義,殺該殺之人。」話落之後,張尋就去幫助玉嬋對付殭屍,再次施展出流雲飄雨劍,完全不一樣了,劍境成了。一套六招完了後殭屍就被滅了乾淨。然後就收劍拿出琴來和碧荷一起合奏流雲飄雨系列組曲,當淨化完的時候,張尋和碧荷的琴境也成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9s 3.667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