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世界某處虛空之中。
野遊仙白禮仙君一張臉已經變成了慘綠色,斷成兩截的法寶勉強被他抓在手中,而人卻正大口大口的向外嘔著紫黑色的鮮血,腥臭之氣直撲數十丈之外,就連安大朴自己都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為,為什麼?」
白禮仙君努力的將自己的聲音不被嘔血打斷,甚至還試圖說服安大朴:「九天世界就要完了,你也是去過域外的人,應當見識過星空的廣闊,以及那些強者如林的域外之人,我們困守在這一方小世界當中簡直如井底之蛙,一旦九天世界解體,天庭必定是首當其衝,如今暗中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位天庭仙已經在暗中布置後路,閣下居然還在這個時候為天地賣命?」
「哼,叛逆之人!」
安大朴很是不屑的打斷了白禮仙君的言語,大義凜然道:「我等身為九天之人,自當為九天世界利益著想,九天世界解體雖然不可避免,但九天世界的修真文明卻仍舊需要我等長生者守護,似閣下這般只管自己死活,不顧及整個九天世界億萬生靈,簡直毫無風骨可言。」
白禮仙君面帶詫異,看向安大朴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個傻子,他張了張嘴還要試圖再說些什麼,可安大朴卻已經不再給他這個機會。
「懦夫,受死吧!」
安大朴揮舞著那根將白禮仙君法寶打斷的石鐧砸在白禮仙君的頭上,在一片紅白相間之物灑落之後,失去生機的百里仙尊臉上仍舊還保留著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
安大朴面無表情的將石鐧收起,然後扭頭向著虛空之中某處冷冷看了一眼,隨後身後毒雲一卷,便向著天庭而去。
而就在安大朴離開之後不久,虛空之中有兩道身形一閃,屈目仙君與聶昌仙君出現在剛剛白禮仙君被擊殺的地方。
「他發現我們了?」聶昌仙君有些不大確定的問道。
屈目仙君神色看上去很是複雜,沉聲道:「應當是發現我們了。」
聶昌仙君讚賞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羨慕和忌憚:「他才剛剛進階仙境,居然便如此輕易擊殺了白禮,這等實力便是我等踏入長生境數百年的老仙怕也未必能夠做到。」
屈目仙君嘆道:「這些在天帝向九天修士開啟通往域外的空間通道之後才登仙之人,相比於我們,他們無疑擁有更多的選擇,也能擁有更多的機緣,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比不過他們。」
聶昌仙君一臉心有戚戚的模樣,道:「聽聞安道友的毒修道途早已斷絕,卻不知他在域外究竟得了什麼機緣,不但重塑道途,居然還踏過了長生之門,那一身的毒功誰見了不心生忌憚?還有他手中那一件石鐧法寶,也是威力絕倫,該不會是一件上品道器吧?」
屈目仙君道:「正是因為擔心安道友的崛起可能與域外勢力有關,這才會派遣給他追殺白禮的任務,便算是他能夠得到天庭諸仙認同的投名狀,以目前看來,我們沒有理由再懷疑安道友。」
「但願如此!」
聶昌仙尊點頭道:「如果安道友真正心向天庭,那麼我等毫無疑問將得以強力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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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片不辨東西南北上下,也不分黑白七色的虛空當中,隨著楊君山一腳跺下,長舟之中眾人原本那種墜落的失重感頓時消失不見,可長舟之外,那種在虛空之中墜落的趨勢似乎仍舊在持續。
「哥,快將長舟停下來啊,到底是誰在暗算我們?」
楊君秀見得楊君山站在船舷之上,看向長舟之外的目光就如同在觀賞風景一般,口中甚至還嘖嘖稱讚,不由得再次催促道。
楊君山擺了擺手,道:「長舟並未在墜落,只是你們的錯覺罷了,連同先前你們所感受到的也是一樣!」
瀾瑄公主若有所思大:「幻境?」
楊君山笑道:「更確切的說是陣法!」
「陣法?」瀾瑄公主疑惑道:「什麼樣的陣法能夠將龐大的星界長舟都吞進去還事先不露絲毫痕跡?」
「更何況又有誰能夠算到我們的路線和行程,專程在這裡布下如此龐大的陣法?」
楊君山微微一笑,提醒道:「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河洛星宮?」
瀾瑄公主眉頭一皺,道:「我們到河洛星宮了嗎?怎麼事先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之前周圍分明是一片星空吧?」
瀾瑄公主的目光看向了上官若仙,在楊君山閉關修煉的時候,西山長舟一直都是上官若仙在掌控。
上官若仙搖頭道:「老僕事先並未有絲毫察覺!」
瀾瑄公主又看向了楊君山,倒不是不相信楊君山先前的判斷,而是肯定連上官若仙自己都被隱匿的陣法騙過了,這就越發的說明困住他們陣法的高明,現在眾仙也只能夠寄希望於楊君山出手解決。
能夠在除楊君山之外的幾位金仙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他們困入陣中,卻並不意味著瀾瑄公主等人便沒有辦法從陣中闖出去,只不過既然已經進入了河洛星宮的範圍,這種情形或許便是針對楊君山的一場考驗,又或者乾脆就是一次挑釁,那麼這種源自於陣道的交鋒便只能交給楊君山來解決,這個規矩瀾瑄公主懂,上官若仙同樣也懂,二人自然不會做越俎代庖之事,同時也阻止了楊君秀強行破陣的打算。
「呵呵,這是打算要給楊某一個下馬威啊!」楊君山輕笑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在這片虛空當中迴蕩起來:「呵呵,看來大名鼎鼎的陣道仙師君山仙尊的陣法造詣也不過如此,居然如此輕易便掉入了這片『墜落虛空』之中。」
「哦,這片空間被叫做『墜落虛空』麼?」
楊君山看向這片虛空的神色淡然,絲毫感覺不到被陣法圍困的羞惱和憤怒。
「聽說閣下此番前來是想要助白虎星宿的星主爭奪上垣太微星主之位,可道友如此陣法造詣,我看不去也罷,如果君山仙尊答應就此離開河洛星宮,那麼在下便放仙尊離開,如何?」
那一道聲音再次在虛空之中響起,似乎篤定了楊君山等人無法從這片虛空之中的離開。
「閣下居然這般自信這片虛空能夠困得住楊某?」楊君山好奇的問道。
那道聲音傳來一聲輕笑,語帶諷刺道:「君山仙尊威震星空,以仙尊大羅仙境的修為,這片虛空自然是困不住閣下的,最不濟也能憑藉那艘星舟從陣中強闖而出,可那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這裡是河洛星宮,是陣道聖地,伏震道兄要爭奪太微星主之位,憑藉的乃是陣道造詣,可並非是修為實力!」
「哦,這麼說來,這位一直不願露面的道友應當便是伏震仙尊的競爭對手無疑了?」楊君山突然開口問道。
虛空之中的那道聲音消失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道:「閣下想多了,在下只是周天星斗大陣中諸多星主中最不起眼的一位而已,也正是因為如此,在下才奉勸君山仙尊最好不要插手我河洛行宮星主更迭之事。」
楊君山面露輕蔑之色,道:「閣下卻是太過高抬河洛行宮的實力了,沒有四靈星主之一調動整個星宿之力提前布下陷阱,真當這艘長舟是紙紮的,舟上幾位仙人都是泥捏的不成?」
說罷,楊君山不等對方在開口說話,忽然伸手在身前一划。
「嗤啦啦——」
一陣布帛撕裂一般的響聲,伴隨著一聲驚呼,從虛空之中傳來。
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頓時露出了一道數尺長的口子,而從這道裂口之外,還能夠看得清楚漫天璀璨的星辰。
「混蛋,趕快補上!」
還是之前那道聲音,只不過現在聽起來似乎顯得有些焦急。
「呼啦啦——」
裂口之外的星空之中仿佛有一面大旗搖動,帶動數十道星光匯聚在裂口之處開始編織成網,試圖將這道裂口補上。
「呵,來不及了,星辰陣道,楊某早就想要領教了!」
只見楊君山人站在船舷之上,卻是將一隻胳膊直接從裂口處伸了出去一抓,一道驚叫聲過後,待得他將手臂收回來的時候,卻是奪了一桿旗面上布滿了星光的旗幟回來。
「星辰旗?」
瀾瑄公主見到這面大旗頓時驚呼道。
楊君山將旗面展開,卻見三丈長的旗面之上的星光隱約勾勒出了一隻鼠狀的圖騰。
「是虛日鼠,這面星辰旗是虛宿的星主,乃是四靈之一玄武星宿的屬下!」
瀾瑄公主連忙將自己所了解的關於河洛星宮的情況大聲說給楊君山聽。
楊君山聞言冷笑一聲,雄渾的仙元向著星辰旗之中滲入,片刻之後便隨著一聲來自虛空的慘叫,旗中被虛宿星主中下的印記已經被祛除,並在短時間內被楊君山所煉化。
「很可惜,對於星辰陣道,這些年來楊某也頗有研究!」
楊君山語帶嘲諷,只管將手中的星辰旗一搖,這片原本虛無一般的空間頓時如同油漆一般被層層抹去,漫天的星光灑進來,長舟又重新回到了星空之中。
「你敢奪我陣旗!」
星空之中,一個獐頭鼠目的修士伸手指著楊君山,色厲內荏般叫囂著。
楊君山只管將星辰旗一卷一抖,這修士連一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來,便被丟出了不知道幾百上千里遠。
這還不算完,手持虛宿星主陣旗的楊君山再次搖動星辰旗,隸屬於虛宿的十幾顆星辰頓時星光大放,與他手中的星辰旗遙相呼應,卻是楊君山想要伺機將整個虛宿掌控在手中,成為名副其實的虛宿之主。
「夠了!」
星空之中傳來一聲怒喝,周圍星空數十顆碩大的星辰光華閃爍為之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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