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石室內。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五色靈光幻化而成的蓮台包裹之下,顧青的神情越發祥和,他俊美面容如鑄,周身皮肉瑩白如玉,似一尊端坐在神台上的神像。
他雙目微閉,眼觀鼻,鼻觀心,心神內照己身四肢百骸,自覺從方才生出一絲雜念,到將這生出的一絲雜念掐滅,只是發生在瞬息之間的事,可實質上,外界已是過去了六七日之久!
在這六七日的時間裡。
因他修煉而引發的天地靈氣匯聚,使得此座二三十里方圓的小島,都被稀薄的霧氣所籠罩,若有修士能於半空中俯瞰,便可見這片籠罩小島的霧氣,於聚散間,正隱隱朝著淺灘之上的某處匯聚。
此籠罩小島的霧氣,並非靈霧。
只是尋常的水霧罷了
於修士而言,天地靈氣,自然非尋常的水汽可比,可對於天地本身而言,天地靈氣也好,水汽也罷,皆是氣機的變換而已,而因顧青的修煉,而產生的天地靈氣匯聚之地,自然也會聚來水汽。
水汽既聚,霧氣則生。
此種籠罩全島、持續了數日之久的霧氣,即便對於世代生存在島上的百姓們來說,也已算是難得一見的景象,但也僅此而已,海上本就水汽濃郁,常起大霧,是以,並無人對這事太過上心。
可島上坐鎮的三個修士,還是先後發覺到了異常,那鍊氣中期、擁有神識的蒼老修士,自不必提。
便在霧氣籠罩小島的那日夜裡。
餘下的兩個鍊氣前期修士,在柔軟床榻之上賣力耕耘了一番過後,難得的運轉功法,試圖吐納天地靈氣,用以恢復己身精力的莫大損耗。
緊接著,兩人就察覺到了。
己身竟是再無法從周遭天地間,吐納一絲一毫的天地靈氣之後,也終是意識到了,這突如其來、將整座小島都籠罩的霧氣,非同尋常!
於是兩人心下大驚,平日裡的從容之色,俱是丟了個乾淨,先後從床榻上爬起,胡亂套上了衣衫,破門而出,穿堂過屋,拍開了鍊氣五層的蒼老修士門扉,三人聚在一起足足商議了幾個時辰,卻是未曾得到什麼結果,鬧了個不歡而散。
兩人心中惶惶,回到了自己房間,面對平日裡疼愛還來不及的如花美姬,根本無心搭理。
就在在這六七日的時間裡。
這兩人平日裡的閒情逸緻,皆是消失的無影無蹤,足足尋了那蒼老修士商議了十幾次!
而就在島上三個修士,各自糾結之時。
一道黯淡的遁光,悄然自霧氣聚散的小島淺灘之上鑽出,一襲黑袍的顧青顯現身形,他面無表情的站在了淺灘之上,放出神識,粗略掃過周遭三十里方圓,便是微微抬起透露,忽的騰空而起。
一道黯淡的遁光,在小島上空盤旋幾圈,倏忽就尋了方位遠去,不過眨眼間,就化作天際的一個星點兒,隱沒在天穹的厚重白雲之間。
……
雲層重重疊疊,似一團團傾軋的棉花,在地面之上觀瞧,會覺得其移動的速度很慢,但穿梭在雲層間,才會發覺,大多數雲團移動的速度也絕說不上慢,甚至就連鍊氣中期修士,御劍全速飛遁,都不一定能追上雲團飄動的速度。
顧青穿透一團微涼的雲霧,身形稍頓,一拍腰間的靈獸袋,就將那隻黑虎妖獸放了出來。
黑虎似是剛從沉睡中甦醒,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未如往常那般,剛被顧青放出就仰天長嘯,其那三丈有餘的身形,一經出現就朝著下方斜墜而下,足足下墜了十幾丈,才身形矯健的振翅而飛。
吼!吼吼!
似是在傳達著不滿,黑虎飛到了顧青身旁,似貓兒一般傲嬌的低吼了幾聲,黑虎的聲音大抵與凡俗見的虎獸相似,但明顯要響亮的多,此時,雖只是低吼,竟也將周遭雲團震散了不少。
「沒良心的。」顧青一巴掌拍在黑虎碩大的頭顱之上,笑罵一聲,身形一晃,盤坐其背脊之上,「那丘家倒霉蛋的屍身,你主人我可特意給了你一具,觀你此時模樣,食其血肉,應所獲匪淺?」
聞聽顧青之言,黑虎似有些茫然。
它搖頭晃腦的看了看四周雲層,略帶幾分粉紅色的大鼻子微抽,震動黑羽雙翅,朝著前方飛去。
「體型倒是長了些許,周身妖氣也濃郁了幾分。」顧青回眸掃看幾眼黑虎矯健的身姿,滿意的點點頭,平日裡餵給這隻黑虎妖獸飼獸丹,也就是能維持黑虎妖獸不死,且飛行能力不衰退而已。
『看來要提升黑虎妖獸的實力,令之飛得更快,還得以血食餵養才行!』顧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顧青通過留在黑虎體內的神識烙印,與之溝通一番,令之朝著青樞島的方位飛去,之後就是盤坐在黑虎背上,閉目靜靜思索起來。
趕往青樞島,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若是他有的選,他寧願再不見那藍衫中年人。
畢竟,那藍衫中年人的實力極端可怖,他在那人面前,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將己身的生死安危,都交給旁人掌控,這種感覺顧青從來都不想去體驗,但他沒得選。
當初,他先是受藍衫中年人大恩,得以分離出古魔之軀,隨後又在藍衫中年人的指示下,尋到了林岩,可與林岩一併趕赴紫宸秘境――雖說他並未與林岩一併趕赴紫宸秘境,但最後能出紫宸秘境,還是靠的林岩所給的那面挪移令。
而林岩這位散修總盟的長老弟子,之所以主動給了他一面能安然離開紫宸秘境的挪移令,其中固然有感謝他在爭奪進入紫光池名額之時,相助於自己的意思,但多半還是看那藍衫中年人的面子。
如此,藍衫中年人於他而言,可謂恩重如山,於情於理,他沒有任何理由,在做完藍衫中年人當日託付之事後,不回青樞島復命。
『更何況……以那人的修為,若其當真對我有什麼圖謀,我也根本避不開。』一番思量,顧青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他的心念一動,身形周遭,便有靈力凝成壁障,隔絕了天際的烈風,原本隨風鼓盪的黑色法袍,立時就癟了下來。
顧青伸手一托,手中出現一柄紫色飛劍。
正是得自葉阿此女的那件受損之法寶。
他將此紫色飛劍以神識攝住,令之懸空身前,而後一手取出一塊上品靈石,握持在手,另一手則是凝練起了五行禁,開始祭煉此劍。
那二十幾個儲物戒,顧青已盡數破開。
雖說還未整理,但他在破開每個儲物戒之後,都會以神識探入其中,匆匆掃看幾眼。
此行紫辰秘境的收穫,的確豐厚無比。
光是疑似法寶之物,就足足收穫了五件。
但這五件法寶之中,飛劍類的法寶,只有這柄紫色飛劍,其餘四件,為一錘、一盾、一環、一珠。
在這五件法寶之中,顧青選擇了紫色飛劍祭煉,總的來說,他過往道途,還是御使飛劍的時候多上一些,至於其他四件法寶……那猙獰錘形的那件法寶,顯然是件攻伐之器,那紫色的大盾,則為防禦之寶,而在攻伐與防禦之上,顧青覺得,那桐山印還可撐住很長的一段時間。
這得自李恆陽的桐山印,雖只是中品靈器,但其顯然非尋常的中品靈器可比,即便他修為到了如今地步,也遠遠未發揮出其全部的威能。
若無意外,他會將那錘形法寶,和大盾法寶售出,至於那圓環法寶,和珠子模樣的法寶……
顧青皆是較為中意,打算到了青樞島,尋個落腳之處後,好生研究一番,酌情留下一件,另一件,則和錘形法寶,與大盾法寶一併售出。
黑虎馱著五色靈光壁障遮掩下的顧青,就這麼慢悠悠的在海上飛了十日,來到了青樞島附近海域。
趕往青樞島的一路之上皆是無事,雖也偶遇了三兩趕路的修士,但並無人打擾修為氣息外放、絲毫不加遮掩的顧青――對於一位築基五層修士,哪怕是築基後期修士,也是不肯輕易得罪的。
不過在靠近青樞島所在海域之後,顧青還是自黑虎背上起身,將黑虎收入了靈獸袋內。
青樞島非是長明島可比。
臨玉海域散修聯盟總部,坐落的青樞島,可謂是藏龍臥虎,莫說築基期的修士多如繁星,就連那氣息外放的結丹修士,也能時不時的可見到,甚至有可能元嬰老怪都暗藏在人群里。
若靠近青樞島海域,還如趕路時那般高調,說不得就會得罪什麼脾氣古怪的老怪物,被暗自記恨上,而後在出了青樞島海域之時暴斃。
顧青稍稍收斂了氣息,踏空飛遁了一段距離,便在青樞島之上,一處空曠的崖壁處,按落遁光,目光迅速環顧四周,見周遭只有零星幾個鍊氣修士之後,收回目光,邁步往島上走去。
『法寶祭煉起來,果真難度頗高。』
『十日時間,竟只是堪堪將那紫色飛劍祭煉過半,若要將至徹底祭煉完成,還需八九日的工夫才行。』青樞島上如水的黑暗,漸漸將顧青的身形吞沒,此地依舊如他先前來時那般,全島都籠罩在幽深的黑暗中,顯得很是古怪。
若於遠處觀瞧,可見一層層白蒙蒙的靈霧,似是圍繞著青樞島上濃郁到化不開的黑暗,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大量的靈氣似被吞噬一般,不斷灌入青樞島上籠罩的黑暗當中。
身處籠罩青樞島的黑暗之中,便可感應到。
這幽深的黑暗之中,同樣有靈霧聚散,但白色的靈霧,卻是無法讓黑暗染上絲毫色澤。
一道道遁光或是自青樞島上離去,或是自遠天趕來青樞島,真如漫天星雨,簌簌來去,顧青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幾乎無人注意到他,但凡事總有例外,青樞島上既存在遠近聞名的繁華坊市,自也有從事引路大業的修士若干。
「前輩,可是第一次來青樞島?」
「在下印曠,祖孫六代居於此地,收費低廉……」
顧青剛剛行出幾十步,就有幾個半大小子模樣的鍊氣前期修士,從一側的牌樓柱子之後,鑽了出來而來,七嘴八舌的賣力推銷著自己。
「不必。」
顧青眉頭稍皺,袖袍一甩,幾個半大小子模樣的鍊氣前期修士,就被一股柔和之力推開,他快走幾步,回頭掃了眼幾個失望回到牌樓後的鍊氣前期修士,抬眼看了看牌樓之上的匾額。
「青樞。」顧青輕聲自語。
那匾額之上,只有古篆的青樞二字。
行過此座牌樓,透過幽深的黑暗,眼前所見便是稀疏的攤位,以及一座座氣派的店鋪。
『那位,並未察覺到我來此麼?』
在周遭如水的黑暗,顧青邁動腳步,在島上逛遊了大概一刻,卻始終未曾感應到,之前被那藍衫中年人注視之時,產生的那種陰冷。
路過一處售賣丹藥的店鋪之時,他的腳步一頓,轉了個方向,朝著丹藥鋪子之中走去。
此座售賣丹藥的店鋪,名喚『合真閣』。
其共分三層。
內外皆是布置著威能不俗的陣法。
進入此店鋪的大門之後,始終籠罩眼前的黑暗已是不見,顧青得見此店鋪的第一層,這第一層極為寬敞,大致顆分為三個部分,三個部分以赤、青、白三種迥異色彩的裝飾來區分。
「今日有白仙子新近煉製的丹藥到貨……」
「霍真人昨日開爐,足足煉出兩百八十三顆一氣合元丹,每顆一氣合元丹三十中品靈石,若以瓶購買,則一瓶十顆共二百九十中品靈石……」
一層兩側的赤、白色彩裝飾部分,眼下的生意皆是火爆異常,獨有特色的水晶櫃檯之後,站著幾個不斷開口招呼的年輕修士,櫃檯之前,一個個鍊氣中後期的修士,排出了很長的隊伍,其中還夾雜著不止一位鍊氣大圓滿境界的修士。
排隊的眾修之間,一道道神魂波動頻起,不時有低聲交談之聲響起,互相交流的內容,大概都是圍繞著近日修煉所需的丹藥漲價之事。
顧青朝前行去,來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附近,立時就有女侍者滿臉恭敬的迎了上來。
「前輩。」女侍者款款上前,先是對顧青行了一禮,而後就帶著顧青往樓上行去。
通往此店鋪二樓的樓梯並不長,只有兩段,共五十幾階,來到二樓之後,顧青的眉頭微挑,見到了與店鋪第一層截然不同的情景。
只見層層明亮的、散發白光的琉璃,均勻嵌在二樓的四壁之上,灑落著如暖陽般的光芒,有幾張透著宛如樹木枝丫的青色紋路,高矮不一的桌子,分散安置在四周,每張桌子上都懸著丹瓶若干。
丹瓶的顏色或青或白,質地細膩,其下方,在桌子的對應位置上,有若隱若現的蠅頭小字,寫著此瓶丹藥的詳細介紹,與售賣的價格。
一旁女侍者,帶著顧青來到二樓之後,又緩步退下,一個精神抖擻的瘦高老者迎了上來。
「不知這位道友,需要哪種丹藥?」瘦高老者撫須輕笑,眼底精光一閃,不動聲色的打量幾眼顧青,「道友可自行觀瞧幾圈,再回應老夫。」
顧青看了眼這瘦高老者,微微點頭。
這瘦高老者的修為,顧青看不透。
但應當並未達到結丹期,應還在築基後期。
『此地最低,為二品上階的丹藥,每瓶丹藥要五百中品靈石左右,二品頂階的丹藥,則每瓶三四千塊中品靈石,三品下階的丹藥,普遍在萬塊中品靈石以上。』顧青在二樓行了一圈,腳步一頓。
那蓮心玉露丹,之前他於心力交瘁之時服用了一顆,對於修為增長的助益相當不錯。
在那顆蓮心玉露丹的藥力,和周遭灌注己身的天地靈氣,以及那塊極品靈石的三相作用之下,他經過了前段時間的修煉,修為確確實實的精進了一絲,再次衝破了二十幾個竅穴,再復刻三五遍,應就能達到築基五重圓滿境地了。
是以,這蓮心玉露丹,顧青不打算售賣了。
他目光微閃,看向那瘦高老者,斟酌一番,說道:「不知貴店的此種三品下階『靛蛟鑄身丹』,若一次購置三瓶,可否有少收些靈石?」
「唔……靛蛟鑄身丹的話,三瓶應為三萬三千塊中品靈石。」瘦高老者略有驚疑,深深看了顧青一眼,微微一笑,「不過,此種丹藥正巧為老夫煉製,道友如欲購之,便給三萬中品靈石好了。」
顧青微微頷首,一揮袖,三萬中品靈石,就堆砌整齊的出現在了二樓的一片空地之上。
見顧青如此乾脆,那瘦高老者也不含糊。
他同樣自儲物之寶內,攝出了三個青色丹瓶。
青色丹瓶如玉質,卻又非玉,有種金鐵的質感,自半空中划過弧度,被顧青接在了手中。
顧青的神識凝入其中,細細探查數遍,結合著先前自《瀚海修真界三百年風物》之中,瞧見的關於靛蛟鑄身丹的介紹,確認無誤。
此種靛蛟鑄身丹,乃是以一種名喚『靛蛟』的妖獸精血為主藥煉製而成,最主要的效力,就是輔助築基中期的修士,打通周身竅穴。
顧青翻手收起此三瓶丹藥。
瘦高老者那邊,也已是檢驗一番,收起了三萬塊中品靈石,遞給顧青一枚傳訊符,隨後抱拳道:「老夫祝應,不才勉為合真閣如今的掌柜,若道友日後再有所需,盡可來合真閣尋老夫……老夫雖不能保證給出的價格夠低,但也絕不會弄虛作假,自毀招牌。」
「另外,道友如欲出售什麼用不到的丹藥,也可來我合真閣,我合真閣背靠數個修士大族,在青樞島這片海域,也算是小有名氣。」
……
出了合真閣,顧青掃了眼手中傳訊符。
此傳訊符為一面銘牌模樣,正面鐫刻著『合真』二字,背面則是一副只是簡單勾勒,就栩栩如生的仙風道骨之老者――這畫上老者,並非那瘦高老者、合真閣掌柜祝應,應當是合真閣的創立者。
『合真閣……』
『花費如此多靈石,不知會否被盯上……』
顧青似不經意間回首,掃了眼身後的合真閣,隨即略作沉吟,收起此形狀特異的傳訊符,繼續在青樞島上,似無頭蒼蠅一般轉悠起來。
雖表面上似漫無目的,但實際上顧青是在等那藍衫中年人的『召見』,當日藍衫中年人將他『召走』的那一幕,至今他還歷歷在目。
但他足足逛遊了半個時辰,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四周的如水之黑暗,並未多出半分的陰冷之感!一處攤位前,他蹲下的身形站起,深吸一口氣,開始思索,是否展現出古魔之軀。
記得,之前那次,他就是在萬鍛谷的前方,一座酒樓中,展露古魔之力,強勢擊殺追殺於凌空的丘家修士,才被那藍衫中年人覺察到的。
然而,顧青並未將想法付諸實踐。
一隊築基中期的修士,飛快趕來,將此攤位圍住,嚇得攤位四周圍著的幾人做鳥獸散,那攤主更是渾身哆嗦,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形。
「幾……幾位道友,小修這裡……」只有築基三重修為的攤主,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你便是顧青?」這隊修士領頭的那人,是個高大的英武男子,修為高深,已至築基九重,此時眯眼看向顧青,口中洪亮的出言問道。
顧青平靜的轉身。
他看著這隊修士,想到了什麼,語氣沒有起伏的說道:「是那位讓你等來接顧某的?」
這隊修士皆是眼神微變,各自對視一眼。
那領頭的英武男子,看著顧青,眼眸卻倒映出幽深無比的黑暗,他眉頭皺起,很快又舒展開來:「是,還請顧道友能給我等走一趟。」
「還請道友帶路。」顧青的心下狠狠一沉,長出一口氣,他知曉,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避讓,或許能解決一些問題,但眼下的問題,他避不開,既然避不開,便只有面對了。
領頭的英武男子,敏銳的察覺到顧青那如赴刑場般的慘烈氣勢,他有些摸不到頭腦,卻也沒什麼探究的心思,只是擺了個請的手勢。
「請。」
旋即,英武男子這一行人,便帶著腳步沉重的顧青朝著青樞島的中心處,飛快穿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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