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路的街坊們都知道林記雜貨鋪最近來了個新夥計。十六、七歲的小少年,長得清清秀秀,說話溫溫和和,連名字都跟花兒一樣,讓人看了心裡就舒服,引得這些老街坊們個個都爭著去看,雜貨鋪的生意平白好了兩成,林素樂得見了夕言就誇他是個招財童子。
「小言,吃飯了!」
「嗯,來了。」
夕言把面前粉衣少女的脂粉包好遞出,粉衣少女臉紅紅地給了錢還不肯走,一直看到夕言進了後堂。旁邊一老婦取笑她:
「人都走了,下次再來看吧。」
少女大羞,扭頭就跑。
林青看到這一幕,吃吃笑著拍拍夕言的肩:
「你的吸引力可真不小,這是第幾個了?再這樣下去,這條街上的小姑娘都要被你迷了去,別的男子要娶不到娘子可怎麼辦?」
「有嗎?」
夕言不太明白別人娶娘子和他有什麼關係,林青無言一嘆:
「算了,就知道跟你說不清楚。也不知道以前你師父都教你些什麼,我看你啊,真的快變成根小木頭了。不說這個,下午陪我出去一下。」
「好。」
「就知道小言你最好了。好兄弟。等我事兒成了。以後定會好好謝你。」
夕言很想說不用謝了。他只要看到林青高興。就覺得自己也高興了。
用了午飯。兩個少年到街上轉悠起來。林青領著夕言一路向前。兩邊地店鋪看也不看。夕言怎麼看他也不像是想逛街地樣子。倒好像專門要去某個地方。
「阿青。你是要去什麼地方?」
「嗯。我們去城西。那裡新開了一家字畫店。我們去看看。」
字畫?他什麼時候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如果是書店倒有可能,阿青好像比較喜歡看些雜書。夕言壓下心中疑惑,權當這傢伙轉性好了。誰知等走到那店裡,林青卻不看字畫,反而把他領到一排畫好的扇面前。
「小言,你的眼光好,幫我選選這些扇面哪個好看,我要送人的。」
「原來如此,難怪要帶我來呢。」
夕言好笑地瞧著林青眼巴巴的眼神,問:
「要送人的話,自然要先說說你想送的對象是男是女,什麼性情、什麼喜好,才好選吧。」
「嘿嘿,」
林青摸著頭,嘿了半天,附到林青耳邊小聲說:
「是個小姑娘,成天就喜歡些花兒啊,草啊什麼的。」
「花草也有很多,我幫你看看。」
「好好,你慢慢看。」
林青退到一邊,東張西望打量著店裡的布置。突然他眼前一亮,跑到店角一花盆處,細細觀賞起來。
那盆里栽的不是什麼名貴花種,一大盆綠色的葉子,托著幾朵雪白的花骨朵兒,花辨微微起伏著,只張開了一點口子,還沒開出來。林青伸手戳戳花辨,回頭招手喚夕言:
「小言,過來過來。」
「又怎麼了?」
夕言拿著兩副團扇的扇面走過來,林青一手指著那花兒:
「看我發現什麼了。」
夕言哪裡會知道,他認識的植物全是可以入藥的植材或圖冊上看過的天材地寶,這種小花根本不在他師父的教導範圍內,也不會被收入九陽的寶物圖鑑中。
「不認識。有用嗎?」
夕言老老實實地問,林青嘆:
「小言啊,這不是有用沒用的問題。這個世界上呢,並不是所有東西都要有用的。你看這花兒,開得很漂亮不是?這就是它的用處了嘛。不過我叫你不是為了這個,它就是夕顏哦。」
「?」
夕言不解,
「就是那種跟你名字讀起來一樣的花嘛。很漂亮吧,本來這是種野花,城外面山上開得大片大片的,夕陽西下的時候開,早上就謝了,花開得快凋得也快。本來我還說哪天有機會帶你去看看,誰知道還有人拿它來擺景。這店主可真有意思。」
夕言聽他這麼一說,本來不太在意的小花兒也吸引了他的視線,細看幾眼,發現此花清淡雅致,的確挺漂亮,如果開起來該更好看了吧。
「兩位公子對小店這花也有興趣嗎?」
背後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夕言一早發現他站在那裡,從他們進店開始老人就時不時看過來兩眼,想是此間店主,看他倆不選東西老圍著人家的花兒,招呼生意來了。
夕言有些不好意思,林青倒是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跟人家問道:
「老人家,這店是你開的吧?」
「小老兒正是店主。」
「您這盆夕顏花真特別,很少看人種這個呢。」
「呵呵,內人喜歡這花兒,家裡也就種了些。不過這是不賣的哦。」
老人最後的那一句明顯又有些幽默的暗示讓林青吐了吐舌頭,轉頭關心起夕言手中的扇面:
「你選了什麼,讓我看看。」
「我不知那位姑娘是偏愛素雅的還是明麗的,各選了一幅,你自己挑吧。」
夕言的眼光的確是好,素的那幅月白的底上青色玉蘭含苞待放,清雅靈秀;艷的那幅鵝黃的綢面上桃花灼灼,艷而不俗。林青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挑了半天終於取了桃花扇面,嘴裡嘟噥著:
「她喜歡穿粉色的衣服,這幅會喜歡吧。」
求老店主給他把扇面做成團扇,說好三天後來取。林青放下心頭大事,高興地拉著夕言說要請他喝酒。夕言本就滴酒不沾,最後兩人改成去吃本地特色的小吃。正說得高興,結果被三個竄出來的綢服少年攔住去路。
為首那個老遠看到林青就嘿嘿怪笑,指使身邊倆跟班擋在林、夕二人面前。林青抬眼一眼,哼了一聲:
「我還說是誰呢,原來是金家的少爺啊。真奇怪,這個時候金少爺就出來閒逛,某不是你家新請的先生肚子裡那些學問又被你『學完』了?」
林青意有所指,原來這金家是邠州一個豪門大戶,錢多那是遠近聞名的。可惜另一個遠近聞名的就是他家這位獨苗少爺的不學無術,真正的大字不識一籮筐,不知請了多少教學的先生,個個在他家呆不了三天,不是被氣走就是被他使花樣趕走。金家好面子,對外都說是這些先生學識淺薄,學問都被金少爺學完了,實際上邠州城裡誰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只是沒多少人敢拿出來說罷了。
正好林青和這位金少爺前些日子有了嫌隙,看他不順眼,又是個膽兒大的,才當著他面嘲諷一句。
金少爺笨是笨,可好話歹話還是能聽出來的,當下眼一瞪,大叫:
「好你個臭小子,敢說我的閒話,給我打!」
當下和兩個跟班揮著拳頭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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