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在方家東北角的一處坡地下面,坡地上是一片樹林,演武場修建的很開闊,足有百畝大小,正西方還有一個高高的台子。
平時這裡沒什麼人來,是族裡召集所有人聚會和舉行演武大會的所在,這裡地勢開闊,全族數千人也只有這裡站的下來。
今天卻是一改往日的冷清,來了不少人,遠遠的就聽見一片嘈雜聲。中間略高的地方是演武台,四周圍了不少家族弟子,有些人還在大聲的指點著。
方言來到演武台前,此時這裡足有數百人,其中有不少先天期的武士,後期的也有十多人,台上有兩人正在比斗,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
仔細一看,其中一人方言正好認識,是族長一脈的方曄。方言比他小兩歲,也是今年進階的後期,但聽說是九叔給他買了三顆壯骨丹,才勉強衝到後期,就算這樣,也因為族長的緣故被族中看好,希望他能在明年宗派招收弟子之前進階鍊氣期,好加入門派修煉,就算不是八大派,也比在方家不死不活的強。
方曄也是練的形意拳,選學的卻是一門刀法,現在正手拿一口半人高的大刀,「呼呼」的舞動如風。他的對手是個後期的武士,一看就知道是方曄家裡的家丁,打起來縮手縮腳。
方曄的父親方元修為也不算太高,比方同略好,是鍊氣中期。他處事圓滑,善於經營,尤善於經商,三教九流的朋友也是不少,所以他修為不高,靈石卻是攢了不少,再加上他妻子的母族是鄣南城四大家族的張家,更是讓他如魚得水。
這場比試與其說是比斗,不如說是表演,也只有方曄帶來的那些人在一旁賣力的喝彩。打了半柱香的時間,方曄突然向前一個跨步,大刀一下碰飛了對手的長劍,在方曄的連劈帶砍之下,對方身形也算不俗,幾個閃動就飛身下台。
「好!三少爺武功高強,打的太精彩了。」
「那是,我們少爺就是方家的天才。」
一幫跟班就圍在台邊胡亂喊著,方曄一臉得意的衝下方一抱拳,輕身跳下。看見方言在台邊,方曄臉色一沉,自己的天才之名就是被他給奪去了,想到這裡,他不陰不陽的對方言說:「原來是七弟啊,聽說你進階後期了,真是可喜可賀啊,怎麼樣,想不想和三哥過過手?」
方言是來提升武技的,不是來和人鬥氣的,再說自己剛開始修習劍術,怎麼和人爭鬥?當下就一抱拳:「是三哥啊,小弟剛剛進階,哪裡會是三哥的對手。」說完不再看他,直直的看著台上,方曄眼珠一瞪,想了想「哼」了一聲走開了。
不多時,又有一對後期武士跳上台去,各持兵刃拼鬥起來,一看就是久經戰陣的老手,打得有板有眼,方言不禁細心觀瞧起來,心下還暗暗揣摩。
這場比試結束後,很快又是兩名武士在台上比試起來,看來這秋獵吸引力不小,都趁著這時候提高戰技。方言在台下一場一場的看著,感覺受益匪淺。
回家吃罷午飯,下午再去演武場時,卻發現台上是兩個剛進先天的半大小孩在那比試,就像玩耍一般呼來喝去,台下稀稀拉拉幾十個人,看的方言興趣索然。
轉身進入那片樹林,不遠處有人在那裡練功,原來大家都是在上午比試,下午習練揣摩,演練自己的功法。這片樹林還算幽靜,這段時間就成了方家弟子練功的上好去處。
方言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練起了無影劍訣。這劍訣就是強調一個快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握著手中的精鐵劍,方言越練越快,不言其煩地練著劍訣的第一式:浮光掠影。一會功夫,方言就汗流浹背,動作越來越慢。
這是方言剛剛進階後期,沒有熟練地調息,調動起內力來完成招式,現在只是粗糙的按照劍訣的招式,用肉身力量去完成,還沒有開始掌控內力,劍訣也還未入門。
回想上午的比試,方言試著用內力來控制精鐵劍,就這樣坐在樹下比劃著,休息了一會,方言又站起身來不知疲倦地練習劍訣。等到太陽落山,方言才回到家中,晚飯後又開始研習暗夜風行,每天都忙得不亦樂乎。
就這樣過了三天,方言一如往日,早早來到演武場。這時不遠處來了七八個人,簇擁著兩個身穿錦袍的少年,走到近前方言抬眼一看,正是方曄。
「表弟呀,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方家的天才方言,比你只大了一個月,練的可是我們方家的無影劍訣,威力無比。」方曄還是這麼不陰不陽的說著。
「在下張猛,你就是那方言,可敢和我比試一場?」張猛冷笑一聲看著方言。
「老七才剛剛進階,修習無影劍訣還沒幾天,現在可不適合和外人比試,你說是吧,方曄?」一位旁支的族兄趕忙出來勸解,真要鬧出什麼事來,他方曄沒事,自己這旁支的說不定就要被當成冤大頭給頂上。
「張猛也是才進的後期,歲數比方言還小呢,再說只是切磋一二,不會有什麼事。族兄你就別說這些喪氣話,丟了我們方家的臉面。」方曄這大帽子一扣,眾人又攝於他是族長一脈的,還有誰肯開口。
「看來三哥對我是信心十足啊。對了,三哥又是怎麼知道我修煉的是無影劍訣?」方曄看來這是有備而來,方言索性問上一問。
「這,這還用說嘛。」
「方言你倒是敢是不敢,我用這瓶五十靈石買的歸氣丹作注,輸了就歸你,敢來嗎?」張猛乜斜著眼睛看向方言。
方言聞言大怒,這泥人也有三分氣。「我可沒有張公子這麼闊氣,身無分文,沒東西做注。」方言卻是盯著方曄一字一句的說道。
「就用手上的劍作注,想來也值幾個靈石。」方曄偷偷向張猛眨了眨眼。
「可老七隻有這件兵器,等下拿什麼比試?」那位族兄腦袋陣陣發麻,心說早知道有這麼檔子事打死今天也不會來。
「你可以先用,若是輸了可莫要怪我。」說罷張猛怪叫一聲跳上演武台。
「原來這方曄是這般居心,想要趁我剛剛進階氣勢正盛之時,奪我寶劍壞我道心,讓我今後修為難進。哼,常言說,阻人成道,如殺人父母,今天這事我方言記下了。」方言暗暗靜下心神,拔出寶劍,緩緩走上演武台。
方言是第一次站在這台上,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勢下上台的。這演武台高不三尺,卻很寬大,全部用厚厚的青石鋪地,便於比試武功,比武過程中,一方開口認負或是打下台去就是輸了。
「來吧。」方言把劍尖微微翹起,狠狠地盯著張猛。
「哼」張猛冷笑一聲,雙手往背後一伸再一揚,雙刀在手,身形向前一縱,雙刀一上一下向方言攻來。不等張猛攻到,方言身形一晃精鐵劍向著張猛左手刺去,無影劍訣要的就是快,攻擊也要先人一步。
張猛年紀雖小,練得卻是張家內族的傳承刀法追魂雙刀訣,以狠辣剛猛著稱,講究的是大開大合,氣勢奪人,而且張家是鄣南城的四大家族之一,財力雄厚,靈石收入不是小小的方家可比。在培養弟子張家上更是捨得花靈石,像張猛這樣的內族子弟,從小就有定量的丹藥供應,雖然和方言同歲,可進入先天后期早了方言一年多,刀法更是純熟。
兩人不過才鬥了十幾合,方言就漸漸感到吃力,內力有些不受控制了,而那張猛卻是越戰越勇,一刀快似一刀。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方言深知自己的弱點,心中暗暗著急。張猛越攻越猛,眼神兇惡,面相猙獰,方言疲於應付,眼看就要落敗了。
此刻張猛急於速勝,不想再讓方言拖延下去,猛地高高躍起,雙刀氣勢無匹地狠狠劈下,方言寶劍用力一撩,身形一滾狼狽躲開,衣服被劈開一個口子。張猛冷冷一笑,緊接著足尖一點,雙刀舞動密不透風,山風海嘯般撲向方言。
「這下看你怎麼躲?」張猛仿佛看到方言落敗的樣子,嘿然笑出了聲音。台下方曄滿面紅光,嘴角彎曲,其他幾人臉色煞白,心想這下要敗了。
方言情急之下,本能地使出暗夜風行的身法,配合著寶劍猛地飛出刀光的籠罩,從張猛的斜上方突然刺出一劍。
「哎呀!」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知道方言怎麼破的這招,還反攻向張猛。
張猛此時更是冷汗淋淋,暗罵自己不該如此大意,對方言這詭異的一劍暗自心驚不已。
方言此刻心中突然一陣明悟,暗夜風行原來可以這樣用,配合無影劍訣的招式,更加神出鬼沒。
本來方言就只練會一式無影劍訣,交手不久招式就用老了,張猛很快就遊刃有餘,現在劍法好像變化不大,但是出劍的位置卻完全變了。而且想要攻擊方言也不容易,看似擊到了,他卻輕飄飄的一動,連衣角都砍不到。
張猛越打越鬱悶,心裡暗罵方曄,挑動自己和方言比試,害得剛買的丹藥就要送人了,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積攢下的啊!張猛心頭在滴血,手上越發狠厲,內力的調整也顧不得了,一味的發狠狂攻。
方曄在台下看著也是暗暗發苦,沒想到方言才進階後期就如此厲害。那無影劍訣又不是方言一個人練過,可沒見誰練到如此詭異,而且那身法和攻擊的方式完全就沒見過。
「方言一定是暗中修習了專門的身法,回去我就要到文昌閣,看看到底是什麼?」一瞬間方曄就猜了個大概,腦子裡又想著如何打斷這場比試。
想了片刻,方曄大聲喊道:「別打了方言,再這麼拼命就要出事了,張猛可是我方家的客人啊!」
「是啊,都別打了。」圍觀的幾個膽小怕事的也連忙附和。
「嗯?見事不諧就來這套,倒是打的好算盤,哼!」方言雖不是乖張桀驁之輩,可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人,當即毫不客氣的說:「只要張兄認輸,我放手就是。」
張猛一聽更加生氣,甚至懷疑方曄是不是和他們合起伙來欺負自己呢。方言如此難纏,哪裡是方曄說的剛剛進階後期,連一式劍法都還沒練會,就是個送菜的。
「看來不露兩手,還真當我是送菜的了。」張猛一發狠,左手刀柄用力一摁,長刀刀身猛然離開刀柄,細看後面一條細細的鏈子拴著。
「陰陽雙刀?」圍觀的人全都張大了嘴巴。
這是張家模仿修士的御刀之術,由一位武學天才創立的一部奇門刀決,是張猛的父親花了大價錢才剛剛到手,練了還不到一個月,本不想就此拿來和人比試,今天也是被逼無奈,心裡更是恨透了方言和方曄二人。
即便是還不純熟,但陰陽雙刀還是讓方言十分難受,武學功法只是近戰之法,在方言飄忽不定的身法面前,威脅並不大。可這陰陽刀法遠可攻近可守,一下就讓方言暗夜風行並不熟練的弱點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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