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凡路 第十七章 陌生叢林

    在水中飄了很久，不知到了什麼地方。方言手上的火把，不小心被水澆滅了，眼前是漆黑一團，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好在方言有先天后期的修為，身體強健，若是普通人，就算不被淹死，也會被凍死，那河水真的是冰冷刺骨。

    方言這時覺得又冷又餓，頭昏眼花，真想沉沉睡去，但這時只有死死挺住，只要一鬆氣，就有可能長眠這裡。突然一道激流，方言迷迷糊糊地感覺被水浪一卷，倏地向下一沉，又猛地被一股大力拋了出去。

    眼前突然就是一亮，刺眼的陽光照的方言睜不開眼睛。水勢漸漸平緩起來，好半天方言才睜開眼睛，嗆了幾口水，看清岸邊的方向遊了過去。

    「終於逃脫了，那些妖狼實在難纏。」劫後餘生的喜悅一時充滿了方言的心裡，坐在河岸邊一陣陣的激動。拿出乾糧，還好沒被水浸濕，就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飽了方言覺得身上慢慢暖和，不再有那種虛脫的感覺了。於是站了起來，辨明了方向，就朝著西南面走著，那是回家的方向。

    這裡的山林和他之前到過的地方不一樣，不時有一團團迷霧籠罩，樹木間散發出淡淡的霧氣。現在方言最擔心的是遇見妖獸，尤其是強大的妖獸，這片不熟悉的山林總是讓方言暗自心驚。

    方言拿著精鐵劍，小心地避開樹木茂密的地方，還要避開那些迷霧籠罩的所在，已經沒有來時獵妖的心情，想的只是怎麼樣避開這些。

    樹林中不時傳來的獸諦鳥鳴和悉悉索索的聲音，總是讓方言心驚肉跳，精神緊繃。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走著，不知走了多遠，天色開始暗下來。方言找到了一個樹洞，小心地探查一番之後，鑽了進去。樹洞不大，只夠一人藏身，連躺下睡覺都不可能，又不敢生火，啃了幾塊乾糧就小心地坐在洞裡，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戰戰兢兢地過了一夜，樹林裡昨晚沒有發生什麼，這才讓方言心裡稍微鬆了些。一直等到林中霧氣散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慢出來，辨清方向，小心地向前走著。

    走了一個上午，人沒看見一個，倒是看見了幾個實力強大的妖獸，都被方言日益純熟的暗夜風行之術悄然躲開了。還遇上一些弱小點的妖獸，也被方言躲開了，沒有出手擊殺，只怕弄出動靜，被那些強大的妖獸隨手殺了。

    日近午時，方言來到了一處山坳。這處山坳很大，長著成片的香樟和雪杉，時近深秋，這裡依舊綠意盎然，遠看還有一處湖泊，湖邊長著紅紅綠綠各種灌木和花草，景色十分優美，方言忍不住停下腳步，向著湖泊的方向走了過去。

    林中各種野獸和妖獸著實不少，但是都沒有發覺方言的行蹤。這幾天暗夜風行的功法進步頗大，等閒妖獸根本感覺不到。林中各種藥草也很多，可是方言沒敢停下來摘取，心中也是遺憾。

    來到湖邊，正好看見一處半島，上面沒有大樹，都是一叢叢的灌木和花草，五顏六色，在陽光下開得很耀眼。方言的眼睛沒有看在花上，卻是看向灌木叢中那些紅紅綠綠的果子。

    走了一兩天，乾糧快吃完了，又不敢放手獵妖，再這樣下去要挨餓了。那些果子看起來很誘人，不知道能不能吃，若是可以的話，摘上一些充飢，倒是不錯。

    方言觀察了那裡很久，沒發現附近有妖獸駐守，估計那裡只是一些普通的野果，沒有妖獸注意罷了。

    正要從躲藏的地方出來，走向那處半島。突然幾隻紅毛綠頸的大鳥，從天空盤旋而下，向著半島飛來，方言趕緊停下，悄悄地藏好。

    幾隻大鳥飛到灌木叢邊，頭一抬就夠著了樹頂的果子，準備吃起來。就在這時，湖裡突然衝出一隻體長數丈的妖獸，大口咬向其中一隻大鳥，那鳥十分機敏，瞬間騰空而起，反身就啄向那妖獸，另外兩隻也撲騰而起，攻擊過去。

    那妖獸伏在水中，方言根本就沒看見，可見也是一名隱匿的高手，這時他心裡暗自慶幸，好在有這幾隻大鳥為他探路。

    那妖獸身長有七八丈，頭像鱷魚，嘴大牙長，頭頂兩個燈籠般的大眼，血紅色還帶著幽光。頸像蟒蛇，身如江豚，尾似蜥蜴，全身覆蓋細密的深綠色鱗甲，四條粗短的腿部，還有一層密密的紅色短須，十分猙獰。這妖獸方言從未見過，也沒有在典籍中看到過。

    就見妖獸大口迅速咬向幾隻大鳥，長長的頸項讓這妖獸的大頭時上時下，還可旋轉著從後面攻擊，著實厲害。可那些大鳥很是靈活，那妖獸根本就咬不到，還相互掩護著，一邊抵擋一邊不時吃幾顆果子，渾不把那隻妖獸當回事。

    直到一隻大鳥貪吃果子時，一個沒注意，正好被咬住翅膀，十幾片碩大的羽毛掉落下來。那大鳥憤怒地長嘶一聲，嘎嘎地叫著，帶著另外幾隻，一下飛到妖獸頭頂，圍著它就用尖啄和利爪，攻擊那妖獸的頭頸、身子，一會兒那妖獸就變得鮮血淋淋，狂吼著逃入湖中。

    那幾隻大鳥還不放過，追著一直快到湖中心，那妖獸躲入水底才飛回來，得意地鳴叫著，愜意地吃著樹上的果子。方言看得目瞪口呆，這裡的妖獸可比之前他看見的強橫的多，只怕都是入了品階的大妖。

    幾乎吃完這叢樹木上的一大半果子，那幾隻大鳥才吃飽了，在樹叢里休息一會，就飛走了。

    方言趕緊跑上前去，大鳥走了，那水妖暫時不敢回來，正是收取的好時候。方言衝上去用最快的速度，一陣風捲殘雲，不管青的紅的，全部摘了再說，直到把身上能裝的裝滿，懷裡都放滿了果子，方言拔腳就開溜，誰知道那妖獸什麼時候又回來。

    不敢留在這山坳里，這裡的妖獸太厲害。回到山樑上，方言找了一個大樹，爬到樹上躲了起來。休息了一會，方言拿出一些果子，青色的足有雞蛋大小，而紅色的卻只與念珠相仿，剛才他看見那幾隻大鳥大口地吞吃這兩種果子，他當然也可以放心地吃。

    對著果子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清香，先拿起青色的咬了一口，很甜，像家裡的甜瓜，吃進肚裡卻是滿口留香，十分好吃。吃了幾個青果，他又拿起一枚紅色的，沒有多想就丟進口中，咬了幾下就順口吞了下去，沒想到這一下就像要了方言的命，滿嘴火辣，一直從嘴巴到喉嚨，再到肚腹，一路滾燙。

    方言大張著嘴，捂著腹部，滿臉痛不欲生。就在這時，一股熱氣在全身升騰起來，渾身血脈、經絡就像燒紅的鐵，熱得發燙。奔涌的氣流在全身上下沸騰、衝撞和滾動，一浪高過一浪，方言全身就像要爆炸開來一樣，腦袋在一瞬間就被沖的迷迷糊糊，意識都快要崩潰。

    又是一道涼氣，仿佛是方言的救命涼氣，毫無徵兆地從頭頂到全身瀰漫開來，漸漸的壓制住全身狂暴的熱流，方言潛意識中自動運轉起形意拳的功法，慢慢地兩股氣流交匯，按照形意拳的行功路線，從快到慢，最後緩緩地匯入丹田。

    就這樣一遍遍地運轉，一次次地遊走周身，方言的丹田中那個灰色的氣團慢慢變成灰白色，變的比以前稠密了很多，那一縷藍色還是靜靜地留在氣團中間，又慢慢捲曲成一個小團。灰白色氣團越來越稠密，隨後不再凝聚，猛地擴大，大到丹田內壁都要容不下了。

    方言此時頭腦清醒過來，發現體內內力變的比較和緩，這才放下心來，運轉形意拳的功法，一個周身一個周身地運轉數遍。猛然方言又是一驚，因為他感到自己又要突破了，丹田受到了衝擊。

    這也太快了吧？這才進入後期多久，就又要晉階，根基不穩就麻煩了。依稀想起有一道涼氣，還有之前差點爆體的火熱氣流，他知道那個果子有問題，又是這涼氣救了他。

    「進階就進階吧，在這山林中，修為高了才好保命。」想到這裡，方言不再猶豫，加快行功，集聚全身內力，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那道壁障。「啵」的一聲，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後期屏障被衝破了，方言如願成為先天大圓滿的武士，離修士只有一步之遙。

    當方言睜開眼睛，卻看見滿天星斗。方言這才知道自己這次進階，只用了數個時辰，好在沒有妖獸經過，真是老天有眼啊。

    在樹上坐得腳都酸了，肚子也飢餓難忍，方言悄悄在樹上活動了幾下手腳，拿出乾糧，從懷裡掏出青果，就著吃了起來。等到吃完，方言才聞到自己身上有股異味，酸臭難聞，怎麼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公子，竟然淪落到此。方言撇了撇嘴，現在可不敢亂跑，只好就這樣忍著，等明天天亮了再找地方洗洗。

    在樹上就這樣半睡半醒的呆了一夜，方言一身腰酸背痛地從樹上下來，兩腿酸脹不已，活動了幾下勉強可以忍受。就著青果吃完了最後一點乾糧，方言整理了一下行裝，把紅色果子用兔皮襖包好，放在背簍最底下，再放上青果和藥草。清出一個皮袋子掛在腰間，準備放妖獸肉，另一個袋子仍然裝滿青果，那果子他還摘了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