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中,只見一張大桌上杯盤狼藉,當中端坐一人,三四十歲年紀,築基後期修為。[燃^文^書庫][]此人一身大紅錦袍,面如冠玉,雙眼細長,臉上無須,正是剛才問話之人。
此時他眼神飄忽不定,隨手撫弄著懷中端坐的一名女子,身旁還有兩名美貌女修圍坐。席間另有十餘名男女修士混坐其中,只見常滿堂敬陪末座。
方言不卑不亢地走到桌前,常滿堂連忙站起身來,準備引導方言坐下,就聽那人忽然又問道:「你就是方言?聽說你娶了蘇燕青那個丫頭,倒是有些眼色,可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錯,在下方言,蘇燕青正是在下的夫人。在下從未去過蘇家,並不知道友是誰。」方言沉聲說道,隨後安穩地坐了下去。
「嘿嘿,好小子,娶了我蘇家的女兒,竟然如此不懂規矩。聽好了,我是蘇家東府長老蘇其源,論輩分你還要叫我一聲十六叔,竟敢道友相稱,也太狂妄了吧。」這人臉色頓時一沉,一臉不善地看向方言,房中的氣氛立即凝重起來。
「如果在下沒有記錯的話,燕青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不是東府之人。道友這般說,是代表蘇家東府給燕青正名,還是專程前來迎接他們兄妹回族,如果是的話,等他們重新入籍完畢,在下再以輩分稱呼不遲。」方言強硬地回道。
看來方言和蘇燕青的事情,已然傳到了蘇家東府,而這名叫做蘇其源的東府長老所來為何,立刻就引起了方言的警惕。這人是代表家族前來公幹,順道來看他,還是專門為他而來,蘇家既然明知當年蘇燕青兄妹是被東府逼走,為何還要派此人前來,就不怕關係弄僵難以收拾,還是故意如此。
況且此人看上去頗為不善。開口就是規矩,一見面就想找個由頭追究方言,讓方言頓時火起,直接給頂了回去。既然要和他論輩分,想從這上面壓方言一頭,那就怪不得方言翻他們的老底,把他們當年對蘇燕青兄妹做下的事情抖落出來。
再者方言也想通過此事看看。蘇家到底是何用意,就算激怒此人他也在所不惜。管他什麼長老。位高權重又如何,既然此人已經開口認下他這個蘇家女婿,如果還在旁人面前大打出手的話,就不怕人笑話,蘇家還要不要臉面。
「你,你小子別不識好歹。」蘇其源也沒有想到,方言並沒有給自己多少面子,剛一開口就被他撐的沒有話說,還隱隱地對東府有些怨氣。而且他看上去好像有恃無恐。對自己這個東府長老也沒有多少畏懼,難道說他在族中有什麼依仗不成。
其實蘇其源這次只是路過九原城,到仙城來歇歇腳,放鬆放鬆身心。忽然間想起最近在族中不時有人說起的那個方言,好像就在這裡擔任一座衛城的城主,遂起了私自見一見的心思,旋即吩咐常家立刻去辦。
他想要見方言的目的。並非是要親近提攜方言,而是心裡很不服氣。據說宗府那邊對他很看重,準備委以重任,聽說他還娶了一名被東府趕出去的子弟為妻,因為此事讓宗府那邊對東府頗有微詞。身為東府長老,他心裡當然不舒服。就想看看這方言何許人也,再趁機煞一煞他的氣焰。
誰知方言竟然半點面子不給,蘇其源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厲聲喝道:「哼,我蘇家的弟子算不算蘇家之人,憑你一個外人也敢來置喙,好大的膽子。他們兄妹既然出生在我們東府。身上就流著我蘇家的血脈,不管承不承認,血脈又如何改變,難怪他們遲遲不願回宗落籍,原來是你小子從中作梗。」
「蘇家的血脈,難為道友還記得。在下不禁想問一句,今日道友喚在下前來到底何事,若是想將他們請回蘇家,派人前往就是,只要他們兄妹同意,在下絕不阻攔。血脈親情當然可貴,沒有人可以割斷,道友若是代表蘇家來尋親,何不現在就同回上原城,還在這裡耽擱作甚。」方言再次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
蘇其源登時語塞,雖然他口口聲聲血脈親情,其目的不過是想給蘇燕青兄妹,栽上一個不顧親情數典忘祖的惡名,還想把方言也順帶捎上。誰知方言順勢而為,既然他這麼顧全親情,現在族人就在上原城,為何不立刻前往,還要留在這等地方高樂,到底誰不念親情,自是一目了然。
而這種事情,蘇其源哪裡敢擅自做主,東府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兄妹的消息,卻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府中多次會商也沒有任何人提及,仿佛這件事沒有發生,或是有什麼避諱。蘇其源不過是一時興起,卻在方言身上沒有占到一點便宜,有些後悔將他喊來,一時間騎虎難下。
可他如何能在這個小輩面前露怯,在場還有這麼多人看著,轉念一想又被他想起一事,冷笑著說道:「哼,請回蘇家,他們哪還有臉面回去。聽說蘇燕青那丫頭竟然被你強收為二房,堂堂蘇家名門出身,竟然被你小子趁火打劫,逼迫她下嫁於你,想必其中用了不少見不得人的手段,是也不是?」
「我蘇家的血脈何等尊貴,竟然被你小子強取硬奪,嫁與你這等出身的修士,她哪裡還有顏面回去。這些定然是你早就算計好的,知道蘇燕青已經逃不出你的魔掌,就故意在這裡大言不慚,以為沒有人能奈何於你,當真不把蘇家放在眼裡,還不從實說來。」
果然是大家族的長老,好大的威勢,只要一開口,就可以看見一個罪名從天而降,有的沒的一通亂說,隨便哪個都可以將方言砸死。可這般色厲內荏,就妄圖將方言嚇住,也太小看方言。何況這人簡直滿口胡說,想起與蘇燕青的婚事,方言都有一肚子苦水。
桌上那些常家的長老們嚇得不敢作聲,看著這兩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根本不敢插嘴,更不敢上前解勸。這兩人說的都是家族之事,蘇家的事,常家之人哪敢隨意過問,而且這位名叫蘇其源的蘇家長老也才結識不久,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奉承一番,沒想到卻鬧出這樣的場面。
「這是在下的家事,本不欲拿來與諸位道友分說,可聽蘇道友的意思,好像是以燕青的娘家自居,想要來主持公道,嘿嘿,不覺得太晚了嗎?不過燕青嫁與在下為妻時,你蘇家也有人在場,還給在下送了一份賀禮,可不是像道友說的那樣。」方言冷笑著說道。
「蘇家有人在場,是誰?」
「蘇映雪,道友想必認識吧。」方言面無表情地說道,也不知她在蘇家地位到底有多高。
「是她?原來你是映雪師妹引薦到族中的,我知道了,你小子倒是蠻精明的,跟著就來到了這裡。既然如此,我可以不再追究這些事情,你走吧,只當我們沒有見過。」誰知這人一聽蘇映雪的名字,口氣立刻和緩下來,不耐煩地向方言一邊擺手,一邊說道。
方言心裡雖然有些鬱悶,這人著急地讓自己趕來,先是擺了一通臭架子,然後聽到蘇映雪的名字又急著將自己趕走,好像對待蘇家的僕從一樣。可這種人方言也懶得理會,隨意地向在座之人拱了拱手,就要告辭離去。
「慢著,我警告你,不要以為自己娶了蘇家子弟,和蘇家沾上了關係就可以作威作福,我蘇家歷來門風甚嚴,容不得別人在外面打著蘇家的旗號欺壓良善。以後好自為之吧。」蘇其源忽然又開口說道,頭也沒有抬。
作威作福,還門風甚嚴,聽到這裡方言都忍不住想笑,有心譏諷他幾句,想想也不值當,與這種人逞什麼口舌之能。再說這種地方他本就不喜,置身其中說不出的難受,快些離開才是正經。
方言急匆匆地向樓下走去,常滿堂卻帶著幾人追了出來,準備送方言離開。雖然表面上看方言被蘇其源教訓了一頓,可常滿堂卻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連這名蘇家的長老都不敢奈何方言,可見方言在蘇家地位不低,如何還捨得鬆手。
來到樓前,方言正準備獨自離開,作勢欲讓常滿堂等人回去,就在這時,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要死了,你們圍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上去伺候客人,若是引得樓里的貴客不高興,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剛才房間裡緊張的氣氛,讓本在門外服侍的那些侍女小廝,嚇得全部躲到樓下,正好被這名管事的女修看見,立刻向這些人呵斥道。而就是這名女修的聲音讓方言覺得在哪裡聽到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身形不由得一頓,邁步走了過去。
「原來是紅玉閣主,饒過奴婢這一回吧,奴婢這就上去。」這些人一見這名女修,慌亂地連聲說道,隨後紛紛向樓上跑去。
「咦,靈玉!道友可是鍾靈玉鍾道友?」方言忽然想起,這名被喚作紅玉的閣主,好像是在祝長生的隱秘洞府中遇到過的那名女僕,容貌變化不大,修為卻已築基,渾身氣息大不相同。
「道友是……方師兄!原來是師兄,這怎麼可能,方師兄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果然是鍾靈玉,見到方言一臉驚喜,嘴裡有些語無倫次,快步向前走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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