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宗外宗。[燃^文^書庫][].d.m天空依舊是黑沉沉大幕,在一處山峰上卻有遮掩不住的綠意,山間樹木蒼茸,芳草萋萋,不時有珍禽異獸在草叢間竄起,或在樹梢上划過。
山崖畔大屋上,炊煙淼淼,崖下綠藤青苔,流水潺潺。一片靜謐之中,忽然有幾聲嬰兒啼哭,將這片清淨攪擾。
緊接著崖上大屋的二樓傳來一陣響動,依稀可以聽見幾名女子細碎的話音,隨著又響起輕輕的哼唱,啼哭聲才漸漸停歇下去,周圍重又恢復平靜。過了一會兒,屋子裡傳來這幾名女子的輕聲細語,此時她們正坐在窗邊閒聊。
「娘,你說方言到底在忙些什麼,連兒女都不要了,天底下就沒見過他這麼省心的父親,到現在連個面也不露。照我說當初就不應該答應蘇家,他們族裡那麼多有本事的人,憑什麼讓我們家方言去冒風險。都是那蘇映雪找來的事,誰知道方言傻呼呼的被他們支使到了哪裡,有這麼照應恩人的麼,枉我們還救過她的命呢。」
這座建在山崖旁的屋子,正是當初方言親自選定位置,又費了不少力氣才建成的居所。而這麼說話的自然是蘇燕青,也難怪她會生氣,方言好好的非要趕在這個時候出門,兩個孩子都出生數月之久,依然看不到他的人影,擔心之餘也不免會責怪。
「燕青,別這麼說言兒,他這麼做肯定是有苦衷。言兒這孩子最重感情,如非必要,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拋下我們不管,或許他這樣做就是為了我們著想,還有這兩個孩子。方家如今就剩我們這點人,他必定是在想方設法保全,可他不說實話又能怎樣,你知道言兒心思最重,有些話連我也不肯說起。」
林氏這個做婆婆的自然要勸慰幾句,她也知道蘇燕青就是這個脾氣。有口無心,不過她這一說也勾起了林氏的心憂,方言是她唯一的兒子,又怎會不牽掛。青鸞卻在一旁默然無語,她所有的擔心都在心裡,從不輕易表露出來,就如同她跟隨著方言這些年來一樣。只是默默地將他放在內心。
「娘這話說得對,他這人心思最重。也不知道他腦子裡成天在琢磨什麼,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哼,我們在這裡為他操心,指不定他現在又遇上個哪裡的貌美女修,正在風流快活著呢,這人最是花心。」無論什麼時候,蘇燕青嘴上絕對不會放過方言。
……
方言的確和一名美貌女修在一起,卻並沒有像蘇燕青說的那樣花心,甚至連一點快樂的樣子也沒有。相反他卻在心裡直犯嘀咕。這繆家到底什麼意思,就這麼短短几天的路程,怎麼會把繆寧安排到他身邊,這次方言已經可以斷定他們是刻意如此。
就在上船沒有多久,方言忽然驚訝地發現,在他隔壁住著的人竟然是繆寧,按規矩她如何有資格住在這裡。哪怕她嫡系弟子的出身也很勉強。不過繆寧對與他做鄰居卻非常高興,至少可以不用再面對那些纏人的蜂蝶,這些人簡直無處不在。
她在族中時曾被作為方言的侍女,又稀里糊塗地被選入家族開拓新址的隊伍,對此她倒沒有任何委屈,並未像一些嫡系子弟那般不情不願。而是帶著幾分期盼,甚至還有些興奮。這些年她在族中過得很不如意,換個新的環境或許能改變一下。
對於方言她本來沒有任何心思,也不知族裡打的什麼主意,作為他的侍女權當是族裡的任務,那場生死斗才讓她對方言有些好感。可是這一趟出來,她卻明顯察覺到。家族好像有意要將她許給方言,對此事她並沒有覺得太高興,也不難過,可能是這件事來得太突然,而其中人為安排的痕跡又太重。
可是族命難違,家族長老將她帶到這裡,又刻意告訴她方言住在隔壁,不論何事都可以找他請教,就差沒有手把手的教她怎麼做。本來方言想要藉助這次行程,用心溫養自己新得的靈符,儘管這麼短的時間看不出多少效果,可他實在心癢難耐。
只是繆寧很快造訪,讓他不得不停下此事,心中萬分無奈,卻又不好做的太過絕情。雖然他們之間絕無可能,但通過生死擂台之事,方言覺得這丫頭心地很善良,並不願因此而造成任何誤會,甚至傷害到她,只能想辦法儘量迴避。
可要向她說出真相也不可能,那樣會將自己置於十分危險的境地,方言還沒有傻到分不清輕重,再說繆寧他看到的只是表面,修真界的危險往往來自重重迷局的幕後。表面上方言與她相處得十分融洽,經常會湊在一起閒聊,甚至還會耐心地指點她的修為,不過他的內心始終保持著一絲警惕,也不忘從暗處觀察於她。
此去迷天城數萬里遠,不出意外至少要十天以上,行程中有美相伴本來是件幸事,只是方言時常會有點心不在焉。幾天之後,繆家老祖忽然派人來找他,令方言覺得有些突兀,好像他從來沒有正面接觸過此人,這時找他又有何事。
方言心下暗自盤算著,腳下卻跟著來人到了一間房間,卻見房內已經坐著兩人,其中一人身著繆家常見的服飾,想來他就是繆家族長。另外還有一人,身著玄衣,臉上數縷長髯,若非面頰上數道清晰的血痕,倒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嚴道友,在下繆季陶,勉為繆家族長。這位道友姓章名炎,是修羅宗的高足,想必道友也早有耳聞。」方言剛一坐下,繆季陶就介紹道,而那名叫章炎的修士,也只是對方言象徵性地拱了拱手,並未起身,表情貌似謙和,卻掩飾不住其一身傲氣。
修羅宗,又是西州的一個大魔門,這般大宗門的弟子向來眼高手低,對待方言這個剛剛加入繆家的散修,自然沒有多少尊重,只是面子上過得去而已。方言心裡更加迷惑不解,隨口寒暄幾句之後便閉口不言,沉住氣看他們找自己到底何事。
隨意閒聊幾句之後,章炎有些按耐不住,帶著一絲探究的語氣問道:「嚴道友是出身於迷霧山脈修士麼,以前是家族修士還是散修,擬或偶然間從外地流落到此?」
方言心中微微一動,這是要切入正題了麼。加入繆家時都沒人問起的事情,如今卻從這名修羅宗的弟子口中問出,顯然不僅是招募這麼簡單,或許還有其他重要之事。
雖然此人問的事情方言也早有準備,之前搜魂時得到過不少人的身世,他早就為此編造了一套自己的出身。不過方言也不可能讓他輕易問出,就故意帶著一絲慍怒反問道:「在下記得繆家在招募榜上,並沒有說要每個人都說明自己的出身,道友現在專門來問在下,是想要追究在下在生死擂台上做下的事麼?」
「不不,嚴道友誤會了,我繆家再是不堪,也絕不是那種不講規矩的家族,道友不願的話可以不說,就當章道友沒問過。不過章道友並非是要冒犯道友,而是有一樁天大的機緣想要贈予道友,不過在這之前想要對道友多些了解。」對此人剛才問的如此直白,繆季陶也略有不滿,可還是忍住氣盡力為其分說。
「機緣,此話當真?」方言臉上適時流露出覬覦之色。
「絕無戲言,若是等在下說出來以後,道友還有不滿意之處,在下甘願受罰,任憑道友處置。這樣說,道友覺得如何?」章炎卻依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在他看來,像方言這樣明顯是散修出身之人,怎會經得起大宗門賞賜的誘惑,就連他自己對那些東西都十分眼紅。
隨後方言又假作猶豫了一下,這才說起他編造的來歷。他只說自己來自一個普通凡人家族,偶然原因踏上仙途,後來到迷霧山脈闖蕩,大難不死卻築基成功,此後一直想找機會安定下來,或是建立起自己的家族,誰知正好遇上開疆之事,就報名加入了繆家。
這裡面有不少是那些已死之人的經歷,方言還專門挑些真假難明之事,自覺沒有明顯破綻。二人聽完,雖然有些將信將疑,卻也覺得大致可信,至於其中一些細節可能是方言不便說,也就沒有追問,至少方言出身於西州總不能作假。
他們滿心以為,方言再如何隱瞞,這番說辭沒有在西州長久的生活絕對編不出來,也不可能騙過他們這兩個在西州土生土長的修士。可他們哪裡知道,方言偏偏就是在這一點上徹底是假的,其他事情卻還有一兩分真實。
「在這之前,在下還有一事相詢,道友的靈魔雙修是如何開始習練,若是不便說就當在下沒問。不過道友的靈修法術,可以為在下演示一二麼?」章炎又問道。
方言二話不說,直接演示了兩道築基期修士的法術,然後將從胡班身上搜來的一枚法術玉簡丟在桌子上。這枚刻印著西州一家大商閣標誌的玉簡,可能是胡班為了修煉本命靈符術高價買來,正好拿來搪塞此事。
看著方言有些惱怒的表情,章炎不再猶豫,張口就對方言說道:「方才之事在下多有得罪,可事情機密在下不得不如此,還請道友勿怪。是這樣,在下的宗門發布了一項絕密任務,完成之後的獎勵豐厚至極,具體的在下無需贅言,簡單地說,這筆獎賞若是能夠到手,可保道友結丹無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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