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都難以置信,方言選修的幾種功法,竟然都不約而同地帶著一個陽字,或許是難得的巧合,又或許是天意使然。.xshuotxt,訪問:. 。
只是與方言所修煉的其他功法不同,這部煉神訣的修煉著實艱難。法決本就晦澀難懂,再加上裡面一些上古時特有的稱謂,與今時完全不同,能夠找到明確出處的還好些,而那些已經不知叫做了什麼的上古稱謂,令方言傷透了腦筋,只得根據前後段的意思去猜測,每天都像個老學究一樣逐字推敲。
一月下來沒有半點像在練功,每日都是抱著木簡閉目苦思,或是埋頭查找古文典籍,『弄』得青鸞幾人大感奇怪,這趟回來怎麼就像變了個人。
因為方言的靈植師身份,營地這邊也不知該如何安排方言的差事,真要按暮雲子曾經所言,那會讓外宗的人笑死,讓一個靈植師做些雜役,只怕暮雲子知道了也不會答應。可別的職位哪有合適的,索『性』就這麼拖延下來,都只當沒看見,任由方言在營地里晃『盪』。
直到現在方言依然是個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的身份不知為何現在還沒下來,方言也曾問過別人幾次,其實他倒並非是對內『門』弟子的月俸待遇看得很重,主要是內『門』弟子可以到傳功殿二層,以後若是在修煉上有了疑問,也好去裡面查找相關的典籍。
這些事都是懸而未決,方言也不願就此耽誤時間,該來的總是會來,何必為此空耗『精』力。接下來幾天,方言就開始修煉九陽煉神訣,模稜兩可的部分暫時不碰,只撿能夠看懂的一小部分入手,先行入『門』再說,有些體會或許能觸類旁通,不必急於一時。
準備修煉的是九陽煉神訣最基礎的一個篇章,方言選擇了其中最為簡單的一小部分,就算這樣方言也不敢有半分輕視,仔仔細細地把前面的功法介紹之類的內容,再次推敲了一遍,這才開始按照煉神訣的要點修煉起來。
不獨方言如此,不論是誰,大凡牽涉到神魂之事都異常謹慎,更何況是專『門』修煉神識,更加要慎之又慎,稍有差池就會追悔莫及。這也是煉神類功法極為少見的原因之一,沒有修士會膽大包天地拿自己的神魂來試驗,而缺少大量的驗證又何來成熟的功法,更惶論後人不斷去發展它。
方言以前又從未接觸過這一類的修煉,也未曾有機會見過他人如何修煉神識,當初那魔修對他的神識攻擊手段,令他曾經頗感興趣,只是在多次看過那篇刺神術之後,依然不敢拿來修煉。因為方言隱隱覺得,凡是與神魂神識有關的修煉,似乎都帶著魔道的痕跡,卻想不出其中的理由。
儘管危險重重,方言依然不願放棄,決定嘗試著修煉起來,根本原因還是來自於對自身靈根的擔憂。進階鍊氣七層前後所經歷的艱難,讓方言對自己的修煉前景大感憂慮,若是還像以前那般修煉,即使有丹『藥』靈石的海量供應,怕是也難以在修為上有太大突破,而這煉神訣可能又是一根救命稻草。
多次衝擊瓶頸的經歷,幾乎都是在非常規的情形下進階的,要麼是煉體術取得突破之後,要麼就是在天地靈物的刺『激』之下,依靠自身靈力的修煉進階,只有那麼少得可憐的幾次,總不能指望以後每次進階都能獲得這般條件,哪有這麼多的氣運可供揮霍。
神識對衝破瓶頸,進階更高修為有何作用,方言也吃不准,不過可以肯定起到的作用不小,蕭楓也曾對他說起過,修仙路上步步荊棘,每進一步千難萬難,為此他都願意甘冒生死,如今方言不過是修煉一『門』煉神術,就算有些風險,自己小心些就是了,若是就此放棄可能的機會,實在是不甘。
不過這次方言只修煉了一會兒,就立刻停了下來,然後又反覆推敲揣摩,『欲』速則不達,入『門』之時來不得半點焦躁,稍有不慎就會誤入歧途。除了神識修煉不肯放棄,煉體術亦是不可棄之不顧,上次方言恰好在萬妙仙城買來腐骨草,煉體所用的一副湯『藥』總算是湊齊了。
到了夜間,方言停下煉神訣的修煉,改為修煉純陽功,嘗試一下新得的這副湯『藥』。與煉神不同,煉體方面方言則有些把握,隨後他就隱入空間摘取出一份靈『藥』,又就叫上青鸞,一起進入了浴室之中。
這是純陽功法中附帶的一個湯方,名為鍛骨散,是繼五苷湯之後,方言得到的第二個有名字的湯方。對這副湯『藥』方言頗為期待,長久以來五苷湯的效用大減,純陽功的修煉也變得十分緩慢,急需一種新的湯『藥』來改變煉體的境況。
按照湯方所言,青鸞將十餘種靈『藥』靈材投入煉陽寶鼎中,不久鼎中升起淡淡黃霧,裡面的湯『藥』卻是變成了墨綠『色』,聞上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與常用的五苷湯氣味迥異。不知這副湯『藥』效用如何,為了湊齊其中幾味靈『藥』,可是『花』了方言不小的心思。
等到鼎中黃『色』霧氣愈來愈濃,『藥』湯慢慢地沸騰起來,方言站在鼎邊將衣物脫去,雙『腿』盤坐著漸漸沒入其中。
起初依然是令人難熬的炙熱,滾燙的『藥』湯刺得方言的皮膚生疼,渾身上下立刻變得一片血紅,像是要被煮熟了。這種不適方言已經經歷過無數次,數年下來的勤修不輟對這樣的刺痛已然麻木,純陽功不由自主地運轉起來。
隨著體內元氣流的運轉,大股的『藥』力開始湧入方言體內,久違的腫脹感出現在兩條大陽脈中,自從五苷湯對方言的效果顯著下降之後,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讓方言心中甚慰,一番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此刻方言更不敢有絲毫放鬆,每次更換新的湯『藥』,都會有一段艱難的適應期,這段時間的痛楚也是最難熬的,當然煉體的進境也是最大,應了那句老話,一分辛苦一分收穫。
不過這次的湯浴卻與之前完全不同,『藥』力進入陽脈之後並無半點不適之感,相反卻是異樣的舒暢,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充斥著周身上下,這看似兇猛的綠『色』湯『藥』對經脈卻是滋養無比,隨著體內的元力流經體表各處,無一處不舒坦。
這是方言修煉純陽功以來所未有之事,幾乎每次新換一種湯『藥』時都是要死要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暢快無比,這看起來令人生畏的湯『藥』,泡起來竟是這麼舒服,若是以後的每副湯『藥』都像這般就好了,方言身在其中一時愜意無比。
誰知剛做如此想,一陣發自骨髓的奇癢突然傳來,那種感覺就像成千上萬的螞蟻在裡面爬過,甚至比此還猶有過之,令人著實難禁,卻又不能抓撓,這種感覺比疼痛還讓人更難忍受,令方言瞬間從愉悅的巔峰跌入了谷底,一時間變得痛不『欲』生。
難怪這湯『藥』會叫做鍛骨散,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這樣的奇癢可不就是從骨頭中發出的麼。伴隨著『藥』力不斷向內滲透,這種感覺也變得更加強烈,方言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依然難以自控,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狠命抑制著才沒有從水中一躍而出,這種感覺比起以前的疼痛來說,難受何止數倍。
而兩條大陽脈又是舒適無比,柔和的『藥』力如同雪天裡的溫泉,撫慰著方言的經脈和『肉』身,兩相對比之下,方言體內猶如是冰火兩重天,一邊是海水一邊是火焰,巨大的反差更加令方言無法承受,若非腦海中死死地守住的那一絲清明,方言早就從大鼎中跳了出去。
這哪裡是在練功,簡直就是在找虐,方言的腦海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離開這裡,可內心深處卻一直有個聲音讓他堅持,再堅持一會兒,讓他拼盡全力忍受著非人的折磨。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短暫,也許像是一生,等方言感到這奇癢難耐的痛楚漸漸消逝時,好像是從一場無邊的苦難中解脫出來。
心中沒有絲毫慶幸,也沒有對自己終於能夠承受下來感到欣慰,反倒是對今後還要再次修煉,承受這樣的鍛體之苦憂心忡忡,不知道下一次自己能否堅持得住。想到這裡方言不由的咒罵了一句,這是哪個變態的修士研究出來的湯方,簡直是不把自己當人看。
湯浴之後的『藥』水呈現一汪碧綠的顏『色』,不再像之前那樣渾濁濃稠,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藥』香,那股奇怪的味道也消失無蹤。坐在水中,方言急切地查看起自身的元力,吃了這麼大的苦,也不知元力增長了多少,想必不會令他失望。
一番查看下來,方言不免有些氣餒,更加咒罵這個無良的變態修士,『弄』出來這麼個折磨人的湯方,卻對元力並無太大的增幅,只是變得更加純淨一些,除此以外,再無任何變化。
「好像比五苷湯的效果還不如,沒理由這樣啊。」五苷湯雖然現在對方言的效用不明顯,可到底還是看得見細微的增長,假以時日總能有些收穫,最重要的是不必忍受鍛骨散這樣的折磨。而這幅新的湯方在『藥』力上是遠勝前者,可最終的效果卻是令人難以忍受,這個湯方看來是『弄』錯了,枉費了自己的一番心力。
方言沮喪地從水中站起,面對青鸞也難掩深深的失落,而青鸞對他最為了解,正『欲』上前寬慰幾句。
「咦,不對,水的顏『色』怎麼變黑了?」方言忽然發現腳下原本碧綠的『藥』水,此時卻變得發黑,而身上皮膚的表面,也有一點點的污漬滲出,就像是修為進階時排出的雜質,散發出一股酸臭味。
雖然這些雜質的量很少,遠不如方言歷次進階時那樣,可那是靈氣沖關導致丹田和經脈擴充才引起的身體淨化,而這次卻只是泡了一次湯『藥』而已,怎能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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