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黑煞有條不紊操控著靈火,方言儘管心頭已經在滴血,卻也站在黑煞身旁小心地觀察著,若是黑煞有什麼不測立刻就出手相助。對這塊寒髓靈玉的厲害方言可是領教過了,有些擔心只憑黑煞的鬼火難於應付。
好在半刻鐘的時間過去,只見黑煞大嘴一張,然後又用力一吸,團團裹住靈玉的幽冥鬼火「嗖」的一聲就被吸入了口中,張揚舞動的火苗瞬間就消失無蹤。待方言看過去,卻見著黑煞咂巴了兩下嘴巴,好像剛才吃入了一道極美的美味,還有些意猶未盡地在那裡回味。
此刻方言恨不得一腳將它踢飛,卻突然看見鬼火消失後那塊靈玉依然還在那裡,和先前幾乎沒什麼兩樣,就連那棵冰漓果樹也依舊生機盎然地挺立在靈玉的一角,看上去並未受到什麼損害,更別說被黑煞吞食了。
「咄咄怪事,真是咄咄怪事。」方言頓時又驚又喜,弄不明白剛才黑煞嘴裡吃的是什麼,而這靈玉和果樹又是怎樣在鬼火的煅燒下存活了下來,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反正沒傷害到就行,方言也顧不上想那麼多,先把靈物收起來是正經。
看了看黑煞沒有什麼不適,方言立刻躬身向前,拿著長劍法器快速挖了幾下,正要吩咐黑煞幫他一起挖掘,卻看見黑煞一個跨步向前,隨手就把那塊靈玉託了起來,有些茫然地看向方言。
方言不由的呆愣了片刻,越發弄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塊仿佛根深蒂固的靈玉又起了什麼變化,怎麼就被黑煞如此輕易地拿了起來。「這到底是誰傻呀,枉費我花了這般心思。」方言不由得一陣苦笑,這裡發生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只有到外面之後慢慢再來弄明白。
隨後方言嘗試著用神識一收,就把黑煞連同靈玉一起收入了空間之中,又吩咐它將靈玉擺放在空間中那處小水窪的正中心,接著就帶著黑煞回到了外面。
誰知剛一出來,就感覺到地面發出了輕微的顫動,那個原先放置靈玉的地方裂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隙,隨著地面的輕顫裂縫越來越大,洞頂的碎石如雨點般紛紛落下,靜謐的洞窟之中忽然變得紛亂嘈雜。
「糟糕,這塊寒髓靈玉難道還會有這麼大的影響,若是把那些妖獸和妖靈引來就麻煩了。」此地不可久留,這類事情方言經歷了不少,現在必須要逃離此處了。
可是向哪裡走方言也一時拿不定主意,想了想方言還是決定原路返回,那些妖靈的去向不明,很難說向前走就不會遇上,而返回的路雖說有很大可能會和它們再次相遇,但起碼方言走過一遍,對四周的環境熟悉了一些,逃起來也更方便。
隨後方言就順著來時的道路狂奔而逃,一路上緊張地大開神識,手中法器和符籙也時刻處於戒備狀態,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可一路逃到進入洞穴的那條河的入口,方言也沒有再看到一隻妖靈或是妖獸,在獸群發生大規模爭鬥的地方,場景也和方言離開時沒有兩樣,看來他離開以後這裡沒有任何生靈路過。
這也是怪事一件,那些獸群為何爭鬥到現在也未完全弄清,大戰的雙方現在的情形更不得而知,看上去應該是妖獸盤踞之地卻看不到一隻妖獸,那些神出鬼沒的妖靈也不知去向。這對方言來說當然是好事,可是他還想著要把這處寒晶礦報上去邀功,這些情況都沒查清楚不知道還算不算是他的功勞。
若是讓他再回過頭去查一遍,打死他也不想再幹了,好容易逃脫險境,還有這麼大的收穫,憑什麼再去冒一次險。方言從洞口鑽出,回到了那條陰冷的陰靈河中,依舊是放出那隻魚龍獸,把自己帶到了岸邊。
來到岸上,方言找了塊平整一些的地方盤膝坐下,休整了小半個時辰,略一思索還是決定原路返回。這次下來查探的時間已經不短,也不知紀明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遇到了那伙妖靈的追殺,算算時間只怕現在都已經天黑了,此地再要尋找一條出路只怕很難,不誤入妖靈的巢穴就算是幸運的了。
而且方言也有些擔心那些帶隊的築基期修士,若是在這裡沒有什麼發現會提前離開,到那時就算方言平安回到外面,僥倖沒有遇上妖靈,卻有很大可能會遭遇其他宗門的搜索,畢竟他們過來時這麼大的陣仗,想不驚動其他宗門都很難。
回去的路上,方言儘可能走在河岸上,無路可走時才會伏在魚龍獸身上從水裡過去,一路上還要小心地掩藏形跡。就這樣走走停停,幾個時辰後,竟然毫髮無損地回到了來時的那處暗道,從暗道中爬出來,方言終於又再次回到了外面。
此刻方言忍不住想要大喊兩聲,這一路走來實在是不易,倒不是在底下頻繁的爭鬥,實際上在回來的路上方言一次都沒有出手,全是靠著避水珠和隱身符,以及藍色珠子的妙用才逃了出來,路上的遭遇也可謂是驚心動魄。
並非是處處妖靈四處攔路,恰恰相反,這些妖靈全部是一群群地聚集在一起,沒看見落單的或是數只在外面遊蕩的,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在返回的路上方言兩次遇到了大群的妖靈,讓他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才沒有被發現,回到地面上一時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好容易才壓制住激動的心情,抬眼看看四周,此時不出意外正是在夜間,暗夜下的蒼穹只是在東面微微的泛白,竟然已是快到第二天黎明時分了。方言索性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然後自己往藍色珠子裡面一躲,準備天色大亮時再回去找隊伍。
休息了一個多時辰,等方言再次出來時已是清晨,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四周的群山看上去都差不多。可修士的記憶力可是能夠過目不忘,方言只是略微查看了一下,就順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漸漸的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兩個時辰過後,方言已經接近約定的集合地點,那裡有築基期修士布設的法陣,進入裡面可就十分安全了。突然方言神識一動,感覺在不遠處的一堆碎石後面,有幾人正躲藏在那裡,方言趕緊俯下身子悄悄的潛伏過去。
來到近處一探,待方言看清那三人的樣子不由得鬆了口氣,從隱蔽處向這三人走了過去。
「咦,這不是方師弟嗎?方師弟也活著出來了,這可太好了,快快過來一坐。」只見其中一人聽見腳步聲站了起來,看見方言走來十分興奮,大聲地招呼他過去。
「咳咳,方師弟來了,還真的是方師弟啊,好好,快快坐下一敘,師兄我是牽掛的緊。」說話的正是紀明,另外還有兩人都是一起去查探的隊友,幾人都是遭遇大難僥倖逃生,早就將以前的那點嫌隙拋開了,熱情地拉著方言坐了下來。
紀明臉色蒼白,看上去受傷不輕,另外兩人情況也不是太好,都帶著傷勢,看見方言紀明滿是抑鬱的臉上才好看了一些,待方言才坐下就急匆匆地問道:「方師弟,你是如何逃出來的,看見其他人了嗎?」
方言簡單地把自己脫險的事情說了一遍,無非就是好運地躲開了那些妖靈,不該說的當然不會說。隨後他又有些疑惑地反問道:「是啊,還有兩位師兄呢?師弟在這一路上都沒有見著旁人。」
紀明一聽臉色一緊,另外兩人的臉上也變得有些難看,一時間眾人都相對無言,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半天紀明才說道,幾人都是在那些妖靈的圍困下,大難不死逃出來的,都在這裡等了一夜,當時局面過於混亂,根本就沒注意其他人的情況。
出了這樣的事,紀明的責任最大,其他的隊員都是通過他的關係加入的,從道理上說他有照顧之責,而他自己原本也以為這趟任務並無危險,在選人之時也夾帶了不少的利益得失在其中,現在有兩人生死不明,這讓紀明感到壓力山大。
足有一柱香的時間,紀明才頹然地長嘆一聲,沉聲說道:「當初我等都被妖靈圍困,只能四散而逃,也不知他們是否逃脫了追殺,如今一日夜過去,兩位師弟都沒有出現,只怕現在已是凶多吉少。此次是在下帶領諸位前來的,若是有什麼不測,理應由在下一力承擔,諸位不用有太多的想法,等回去之後在下自有分說。」
方言聽後心中微微一動,這紀明倒是一個敢擔當的人,且不論那兩人是生是死,也不論他們又是如何失陷的,就憑紀明沒有想方設法地把這些罪責推到其他人頭上,而是明確地主動承擔下來,就讓方言在心裡挑起了大拇指。
另外兩人面上浮起些許尷尬之色,卻又很快地隱了下去,低著頭默然不語,連一句有點分量的話也不敢說,這讓紀明明顯地流露出失望的神情。這一切方言都看在眼裡,對這二人的為人也極為鄙視,再怎麼說也是跟著一同前往的,就算不敢承擔全部罪責,分擔一點又有何不可,左右不過是賠上些利益罷了,難道還會要他們償命?
忽然方言又想起一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簡遞給了紀明,正是那枚記載了寒晶礦脈的玉簡,方言早就盤算好了,這麼大的功勞他也不可能一人獨占,今後難免成為眾矢之的,而紀明對他的照顧頗多,為人又讓他十分欣賞,此事正可以對他回報一二,也解了他這次的燃眉之急。
果然紀明在看完玉簡後雖然十分驚訝,但臉色卻舒緩了很多,忽地又眉頭一皺,對方言說道:「方師弟,這可是大功一件吶,師弟完全可以獨自申報上去,我等幾人在此中根本未起什麼作用,就連圖中標註的那處地方也從未去過。」
「師兄說的哪裡話,若非師兄帶隊深入那裡,師弟又如何能夠發現那處所在,況且組隊查探本就有此規矩,所得都應交出由隊長分配,師弟可不敢壞了規矩。」方言早就想好了如何應答,這樣讓紀明也容易接受,相信以他的為人會公道地處理此事。
紀明深深地看了方言一眼,點了點頭,另外兩人霧裡看花,只見他們二人說話就像打啞謎一般。紀明也不再多說,隨手就將那枚玉簡給了其中一人,隨後便在原地盤膝而做,吞下一粒丹藥靜靜地療傷。
不多時,那兩人看過玉簡之後立刻變得狂喜不已,其餘兩人的生死早就被他們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怕此刻在他們心裡已經在想像宗門會為此給多少獎勵,而他們自己又會從中得到多少好處了。
方言沒有加入這二人的歡慶之中,而是學著紀明的樣子盤膝坐下,吞下一顆丹藥恢復耗損的法力,閉上眼睛不再理會。那二人也以為方言正在療傷,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震得癲狂不已,這時已經在那裡相互慶祝了。
片刻之後,紀明突然睜開眼睛說了一句:「那兩位師弟若是不幸罹難,宗門的獎勵下來也不能少了他們的那一份,幾位師弟意下如何?」
方言點了點頭,儘管他對那二人也無甚好感,可畢竟是同門一場。那二人明顯愣了一下,又相互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情願似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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