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難行 第3章 記名弟子

    翌日清晨，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眾人卻早已是在山峰腳下等候。不多時，幾道長虹劍光臨至，每道劍光消散都會有一名青雲門弟子出現，毫不例外，昨日的白衣青年也在其中。

    「今日是第二關的測試，考驗的是意志和毅力的測試。方法也很簡單……」白衣青年指著眼前山腳下的一條崎嶇陡峭山道，語聲依然冷漠的道：「從現在開始，只要你們能夠在太陽下山之前，爬到山頂，便是測試通過，就能成為我青雲門的記名弟子，都聽明白了嗎？」

    場中二千餘名少年一個個仰頭望著眼前這座高聳陡峭入雲的山峰，都是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山峰高聳入雲，雲霧繚繞，看不清細貌，時而傳來一兩聲獸鳴。一條扭曲的崎嶇山道，自山峰蜿蜒而下。

    丁墨打小走過許多山路，知道這是一個長時間的體力活，必須合理分配體力，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節省體力，一味圖快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他一步，又一步，不緊不慢的沿著山道向上爬著，即使落在最後，也沒有動搖過。其實也有些少年知道貪快的害處，可是一看到其他人都是爭先恐後的跑著，心裡自然沉不住氣，也跟著往上跑起來。白衣青年說過，只要在太陽下山前爬到山頂，就能通過能為記名弟子，可是記名弟子名額有限，上山快的自然有優勢。

    跟隨這二千餘名上山的還有為數不少的青雲門弟子，這些弟子跟隨上山，一來監督這些少年爬山情況，二來一旦有人堅持不下，出聲放棄，就會送他們下山。

    丁墨起初就落人之後，雖然心中不急，仍按照自己的策略不緊不慢的往上爬著，他四下觀望，忽然發現，其身後竟跟著一名青雲門弟子，他知道對方跟在後面，肯定是監督著他。

    丁墨擔心時間久了對方會不耐煩催促自己，然而事實證明是他多慮了，那青雲門弟子只是一步一步的跟在他身後，更無出聲催促，臉上神情冷漠至極。

    丁墨的策略很快就有了見效，他開始一個個超越前面的同伴。看著一個個被自己超越，落在後面氣喘吁吁的同伴，他心裡暗自慶幸，還好當初沒有跟他們一般快跑，要不然，恐怕現在的下場也如他們一樣了。

    可他還是低估了這項測試的難度，走了不到半天，丁墨便已累得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只感覺兩隻腿就如灌了鉛一般的沉重，每次抬腳，都要費勁吃奶的力氣。當初在山腳下看，這條崎嶇山道不長，可實際走在上面，卻發現這山道好似沒有盡頭般，讓人從心底產生絕望的思緒。

    在他的前面有十幾個少年，也都氣喘吁吁，趴在那裡不想動彈。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別樣的誘惑，他知道，爬山憑得就是一股意志，一鼓作氣才能成功登頂，停下來歇腳，只會越歇越累，到時更沒有了上山的勇氣。再說時間有限，要在日落之前爬上山頂，他必須堅持下去，腦海中又浮現出父母期望的眼神。這時，他身後一名少年體力不支，雙手也被山道的岩石和荊棘磨破，出聲喊道：

    「我放棄，受不了了。」

    只見一道劍光閃過，一名青雲門弟子不知從何飛出一把抓住少年，騰空飛起輕輕的落在山腳下。

    丁墨沉默不語，臉色蒼白，繼續向上爬去，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山頂也一點一點的接近，可是越是接近山頂，就越忍受不了這種折磨，出言放棄的孩童就越多。丁墨不知道這些同伴到底有多少放棄的，他只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放棄，儘管雙手雙腳已經被岩石荊棘磨破，途經的道上，一路血跡斑斑，鑽心的疼痛時刻傳來，但他仍然堅持用手攀爬前行。他心中存有意念，爬到山頂，成為青雲門弟子，決不能辜負父母的期望。

    體力漸漸透支，仿佛每呼出一口氣，都要用盡全身的力量，四肢百骸，早已麻木，仿佛力氣早已被抽乾，意志也漸漸模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僅存的念頭就是要繼續往上爬。

    丁墨的身後依然跟著那名青雲門弟子，這名弟子臉上冷漠至極，如同沒看到丁墨此時的狀況，或許他等的就是丁墨出聲放棄的那一刻。

    離山頂還有十來丈，丁墨眼巴巴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山頂，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聽著已經登頂的同伴歡呼聲，丁墨只感到一陣悲哀，他想要盡全力向上爬，哪怕是半步，奈何全身氣力早已被抽乾。更何況這時夜幕也開始降臨，天邊的夕陽已完全沉落下去。

    丁墨清楚的聽到不遠處山頂一名青雲門弟子說道：「時間到，未爬到山頂者，不合格。」無情的聲音如雷聲般傳來，丁墨慘笑一聲，身子一軟，就地昏厥。

    丁墨剛一昏厥過去，一直跟在後邊的那名青雲門弟子立刻飛身上前，一把將他抱起，向山頂躍去，幾個縱躍間便已經翻上了山頂。上到山頂，他也並不多說，只把昏過去的丁墨輕輕放到地上，然後站到一邊。

    山頂一名長老模樣的老者瞅了一眼躺地上的丁墨，眉頭微皺，對身邊的弟子道：「此人情況如何？」

    「止步於山頂十丈處，期間並未出聲放棄。」身旁弟子恭敬回答道。

    老者瞅著地上昏過去的丁墨，特別是那血肉模糊的手掌，膝蓋，腳趾，良思許久，嘆息道：「毅力絕佳，奈何資質下等，罷了罷了，這次記名弟子名額也有空缺，就讓其破例補上吧。」

    丁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小屋子的木榻上，全身酸痛不堪。他轉眼瞧了一下四周，卻覺得十分的陌生。屋前立著一名青雲門弟子,見他醒來，走過去出聲道：「醒了就起來吧，我有話跟你說。」

    丁墨忍著全身酸痛，努力從木榻上起來，心裡忐忑不安，他記得昨天的測試，自己止步於山頂十丈處，並未在規定時間裡到達山頂，難道這名青雲門弟子來就是要把自己送走的麼？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青雲門的記名弟子了，修仙者不能有俗世牽掛，我等下送你回去，你自己處理好，三天後，我再來接你」

    「你，你是說，我現在就是青雲門的記名弟子了？」丁墨聽完後十分驚訝。

    「你若不是記名弟子，又怎會讓你呆在山上，閒話少說，我這就送你回去」這名青雲弟子顯得不耐煩。丁墨聞言拘謹恭敬，雖然內心還有些許疑惑。

    不多時，丁墨就被送到他縣城大伯家，那名青雲弟子再次吩咐道三天後前來接他，說完劍光閃動，御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