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城。一座通體晶瑩剔透沒有一絲人工開鑿痕跡的冰塔矗立在城池的中心位置,冰塔足有萬丈之高,塔身卻並不粗壯,遠遠望去就如同一柄刺破蒼穹的神劍一般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此塔名為南尖塔,如此古怪的名字到底是如何而來,除去冰塔的的主人冰圩仙尊易寒外其他人是一無所知,但這並不妨礙在城內外修行生活的所有人將它視作他們的保護神。
無論是誰,每每望及此塔時都會生出一種混合著敬仰、臣服與羨慕情緒的複雜心態,南尖塔是冰湖城的象徵,而冰圩仙尊則是南尖塔唯一的主人,他居於塔之上,低頭俯瞰下方萬物,抬手又可觸摸蒼天,這便是一位尊者修士應有的氣勢所在。
今天的南尖塔打破了千年以來的慣例,氣氛似乎顯得與往日大不相同,少了幾分冰冷寂靜的感覺,卻又多了些許的不安與凝重。
冰塔端是一塊數十丈方圓的平台,平台上除了一方散發著濃重寒氣的並床外便空無一物,此時冰床上面正高臥著一位面容肅穆的中年男子,在距離冰床數丈外的地方,幾名裝束各異的修士恭敬地垂手而立。
中年男子對身前一動也不敢動的幾人視而不見,他雙眼微合,唿吸間兩道白氣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身前身後環繞不停,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他才完成了一次吸氣唿氣的過程,輕嘆一聲,男子睜開雙眼,低聲問道:「讓你們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對面幾人中一位白衣老者上前半步,躬身道:「啟稟老祖,目前還沒有尋到名為石川的散修下落,我們只派出易閔一人是不是有些人手不足,要不要再給他加派幾個幫手?」
「不需要,你不明白……我也不便多。」中年男子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絕了老者的請求。
完後他再次閉上眼睛,又是一唿一吸,這次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時間,「對於近期可能在附近出現的木族妖修和煉體修士你們有沒有得到什麼線索?」
老者無端地感覺到一股寒意怎麼都無法驅散,他只能將頭垂得更低,低聲回道:「我們組織人手時刻注意周邊動向,查閱了大量的古老典籍,又旁敲側擊詢問了幾位與本城交好的修士,都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答覆。」
中年男子對他的回答並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他只是淡淡道:「我思索幾日,心中才大致有了個模煳的想法,你們找不到線索也算正常,下去吧,之後一段時間我要閉關,誰都不要靠近塔身百丈之內。」
眾人恭敬行禮,轉身緩步向外走去,剛走了幾步,身後卻又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對於追查散修石川一事,讓易閔獨自處置,誰都不可以自作主張插手干預。」
走在最後的一人身體輕輕一顫,然後隨著眾人回身應道:「謹遵老祖(仙尊)法旨。」
「下去吧。」男子重新閉上了眼睛。
平台上再次恢復了平靜,易寒動了一下身體,改為盤膝端坐,冰床升騰起如夢如幻的白色霧氣將他完全籠罩在內,沒有多長時間,白霧竟然夾雜了許多淡淡的殷虹,幾聲壓抑不住的咳嗽從白霧中響起。
一刻鐘後,白霧散去,易寒指掐法決輕輕一招,第二道白霧重新從冰床中升起,再次將他的身體掩蓋。
如是一直過了數天時間,當最後一次白霧升起後,已經幾乎看不到其中夾雜的紅色,冰圩仙尊直到此時才停下了動作,緩緩起身下了冰床。
只是細細看去就會發現,此時易寒的身體顯得有些虛弱,完全沒有一位尊者級別的大修士舉手投足間天地為之變色的氣勢,他慢慢踱到高塔平台的邊緣,雙手按在欄杆上向著南方遠遠眺望,臉上似乎還帶著之前他的子孫手下從未見過的凝重神色。
許久之後,易寒的目光又轉向了下方宏偉的冰湖城,這是他一生心血所聚,容不得他人有半的破壞與褻瀆,對於易楓被殺一事,易寒表現得絕對沒有他剛才在眾位子弟面前那樣淡定與冷漠。
雖然易楓只是他眾位後代中的一位,其天資修為也完全沒有達到可以讓他矚目並傾力培養的地步,甚至易楓本人在他的心中只是一個名字,一個符號,但不管怎麼這也是他易寒的後人,是冰湖城的嫡傳,就這樣被一個毫不出名的散修殺掉卻是極大地損害了冰湖城的威嚴與臉面,若是處置不利導致了一個不好的開頭,以後豈不是要面對很多這樣偷偷下黑手的事情?
別人怕冰圩仙尊,但並不代表他們怕每一個冰湖城的弟子,若是突然出手殺人而後遠遁萬里的話,冰湖城又有多少人手能夠去追蹤報仇,更何況有些地方即便是以他冰圩仙尊的名頭也不願輕易涉足。
消息剛剛傳到耳邊的時候,對於易寒來這並不是一次危機,但絕對是一次極好的機會,此事給了他一個極好的藉口,可以以此來出手梳理打壓和拉攏附近的散修和宗門,至於傳言中的散修石川,只要他一露頭,隨手滅了就是,根本不會浪費他一個唿吸的時間。
但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易寒的預料,那日他心中剛剛定計,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布置,兩個神秘的修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南尖塔之上,其神出鬼沒之勢讓即便已經破劫而出的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預兆。
仙尊強者自然有仙尊強者的威嚴,在拒絕掉兩人讓其加入某個組織的邀約後,戰鬥驟然在塔數十丈方圓的狹地域展開,一個唿吸過後,戰鬥又如同開始時一樣戛然而止。
每每思及那一觸即分的交手,饒是以易寒這樣早已堅硬的如同萬年玄冰一樣的道心也不由得一陣顫抖,在他眼中原本無甚出奇的兩個修士在一出手便展現出了無邊的威勢,就算是在加持了無數道法符的南尖塔的配合下他也完全無法抵擋,好在兩人只是各自出手一次便停了下來,否則他易寒絕對不會是現在只受到些許輕傷的下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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