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殺劫 第二十七章知進退，問己心
唐崎頭道：「沒錯，本宗號稱獨霸方圓萬里，那麼，在這麼一大片地域中肯定以宗門為尊，掌控著幾乎所有的資源和權勢，當然，宗門也擔負著整個區域內的安定。」
石川皺眉道：「唐師兄的意思是，有什麼地方出現了俗世無法解決的問題，就需要我們宗門出手了？」
「理應如此，宗門將不同的事情按照危險程度劃分成了不同的等級，像我們這樣的記名弟子，當然可以接手的只是最低級別的任務。」
「原來如此。」石川低頭默默吃喝，心中忽然想起了和殷吟臨別前，她過的話。
「趙離之死雖然不是我直接下手，但總歸和自己脫不了關係，趙離的胞兄趙旭身為昆吾宗一線峰瀾和真人座下親傳弟子，不論從實力還是勢力上來都不是我一個的記名弟子能夠比擬的，就算是有瀝泉峰殷吟的幫襯也是如此……要趙旭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怨懟之心肯定不現實，那麼，我還是要時刻心了！」
一陣淡淡的香氣悄然繚繞身旁，石川從沉思中警醒過來，轉頭一看，朱顏那嬌艷的面孔便映入了眼帘。
「朱顏師姐，請。」
石川回過神來，表情平靜，手上動作行雲流水，給身旁的美麗女子倒上了一杯靈酒。
朱顏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再看看石川平平舉起的茶杯，臉上忽然綻放出一個如百花盛開的笑顏，悠悠笑道：「石川師弟，你敬我酒，自己卻拿茶水充數，這樣不好吧。」
石川打定了注意要裝木訥到底，聞言皺了皺眉道：「朱顏師姐，我再喝就要醉了。」
朱顏微微一笑，伸手和石川碰了碰杯，一飲而盡後抿嘴笑道：「石川師弟，你很特別，我記住你了。」
又是淡淡香風拂過，等石川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不見了朱顏的身影，唯有唐崎和祝山河有些呆滯的面孔。
林煞和朱顏一前一後離去，原本安靜的氛圍一下子又喧譁了起來，數十道包含著探尋、疑惑、好奇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石川的身上，嗡嗡的議論聲同時響了起來。
被這麼多人注視的感覺並不太好，尤其是石川打定了注意要在龍鱗谷中低調做人，心行事的時候，現在剛來就成為眾人關注的焦絕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石川匆匆忙忙填飽了肚子，便和唐崎等人一起出了靈膳齋的大門。
三人剛剛來到住宿院的門口，正準備開門的時候，從旁邊的竹林里悄然閃出了一個人影來。
石川轉頭望去，當即躬身行禮道：「見過白教習。」
白晴輕輕一揮手，唐崎和祝山河兩人識趣地退下，只留下石川和她站在門口。
「怎麼，來到你的地方了，不請我進去坐坐？」沉默少頃後，白晴微微一笑，對石川道。
「噢，白教習請。」石川忙打開院門，將白晴請了進去。
「我就不進屋了，就在那邊的涼亭裡面和你上幾句就好。」白晴進院後徑直朝著涼亭走去。
石川跟了兩步，又回身來到屋內，用最快的速度端了兩盤水果心出來，放到了涼亭內的石桌上面。
白晴捻起一粒水果細細嚼了咽下，看著石川溫和道：「今天上午聽我講授那些東西，石川你感覺很無聊吧。」
石川赧然道：「白教習，你的每一個詞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組合起來之後，卻是完全聽不懂。」
白晴微微一笑：「你這傢伙話還挺有意思……恩，因為你不是跟著十年一次的弟子遴選進來的，所以跟不上其他記名弟子的進度，我今天過來就是幫你解決修行上的這些問題的。」
「只是你比他們要少了好幾年的修行時間，想要在短時間內趕上的話非常困難，所付出的辛苦與代價也是難以想像的。」
「這是要給我開灶了啊……」石川心中一動，當即起身行禮道：「多謝白教習指導，辛苦我不怕，我怕的只是不能在修行一途上走的更遠。」
白晴嘆了口氣道：「修途漫漫，想要真正攀上高峰的話，其中資質、心性、機緣、資源缺一不可，我剛剛的辛苦與代價，可不是指一般意義上的辛苦……也罷，既然你是殷吟的好友，我也就不繞圈子些場面上的話了，總之把醜話在前頭比較好。」
石川平靜了下心情，頭道：「白教習請講，石川洗耳恭聽。」
「石川，你的靈脈資質並不算好。」
「是，我知道。瀝泉峰上藍月副首座也曾這樣過。」
白晴又吃了一粒水果，緩聲道：「世間一切事物，都有靈脈在身，便似天地也有靈脈，任何一個宗門，無一不是建立在天地靈脈所在，即便是凡人、野獸，也都各自有靈脈，他們只是比較稀薄罷了，而靈脈深厚者可以踏上修行之路。天地之間俗世中人不知凡幾，而其中身懷深厚靈脈者，雖比例很少，但單從數量上來，卻並不在少數，甚至其中可以稱之為天資過人的凡人，也並不算少。」
石川低頭思忖著白晴的話，並沒有話。
白晴頓了一頓後繼續道「你剛才自己不怕辛苦，但你怎麼知道，天資比你好的那些修士，他們是不是更不怕辛苦，更有毅力呢？」
「在修行一途上，最不缺的就是有毅力的人，但能走的更遠的，往往還是資質、心性、機緣、資源俱全的人。」
石川道：「我明白了。」
白晴卻是一笑，「不，石川，你並不明白，我到底想要對你些什麼，而有些話，其實也是殷吟想要對你的。」
「殷吟她，想要對我些什麼？」
白晴斂去笑容，淡淡道：「殷吟想對你的只有六個字，那就是——知進退，問己心。」
「知進退，問己心……」石川喃喃自語著重複了一遍，心中念頭急轉，最終悠悠嘆道：「白教習，我明白了，殷吟她的意思是，讓我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麼，到了該有所取捨的時候，不要平白自己亂了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