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岑岑搖搖頭,正色道:「你太過謙虛了,之前我曾聽主上偶然間說過,凝丹於初候求之,大抵心神合之,先開外三寶,養其內三寶,外三寶即口、耳、眼,內三寶即精、氣、神。www.daoyouge.com如今你面色似玉照人,眼中神光湛然,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在凝聚沉澱,這分明是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凝丹圓滿境界的門內,也許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再添一千多年壽元。」
說到這裡程岑岑變得有些低落,「我最開始的時候隨師尊修行近一甲子時間,而後又跟隨主上修行,也還隔著厚厚的一層才能破障而出,南殿主你真是好天資啊。」
想不到自己也會有被人說成好天資的一天,南殿主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能在開始修行後的二十多年內即將跨入凝丹之境說慢不慢,但也絕對算不得太快,至少要比當年摩雲宗第一親傳弟子燕行要慢上許多,而且這一路走來所經歷的艱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再加上不知多少次的生死一線的搏殺才造就了他此時的狀態,天資好?真正天分過人的話他此時應該早已經成功碎丹化神,成就元神真人了吧。
想到此處,南殿主忽然間有些疑惑主上的真正修為境界,按常理來講,他與主上接觸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能很明確地感覺到,主上的境界也和他一樣,都在凝丹圓滿、碎丹化神的關口打熬,但詭異的是,每次他面對主上,都像是面對著整座即將蓋壓下來的高山大海,根本生不出抵抗的心思,這絕不是凝丹圓滿的修士能夠做到的,甚至是元神真人的元神界域似乎都不具備這種威能。
南殿主並不是沒有見過元神真人的界域之威,但元神界域厲害是厲害,也並沒有像主上那般,直接給他一種從最深處壓迫的恐懼。
尤其是這一次再見主上,南殿主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感覺不到主上之前給予他的那種威壓,而是變得平和無比,就像是在普通不過的一個俗世書生。
但南殿主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而是更加小心謹慎起來,他沒有從主上那裡感覺到威壓,並不是因為主上沒有威壓了,而是以他現在的層次已經沒有資格感覺到了。
「我入門前是青瀾域的散修,你還不知道我之前從練氣到築基耗費了多少歲月,其實若不是進入了組織,修行到主上親傳的功法,我後面的三年時間其實進境並不算快。」南殿主輕輕一句話便打消了程岑岑的疑惑。
「原來是這樣……」程岑岑果然不再多言,默默吃完手中乾糧後起身道:「休息好了就走吧,越過山後我們還要尋一處修士聚集之地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近期在青冥山南麓附近有什麼事情發生,這麼算起來時間並不寬裕。」
「不錯,我正有此意。」
三日後,宋國一座小城內最大的酒樓上,南殿主與程岑岑點了滿滿一桌珍饈佳肴,但兩人都沒有怎麼動筷子,氣氛顯然有些凝滯。
程岑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呼出一口酒氣道:「四派占據海外仙府,廣寒宮對此保持沉默;昆吾派護山長老崇吾衝擊尊者境界失敗,在雷火大劫下身殞;摩雲宗即將舉行五年一度的弟子大選,屆時宗門長老雲虹將親臨宋國白雲觀;青冥山脈某處不時有黑煙滾滾,推測是有不知名妖修隱藏山中;青瀾域大半散修及修士家族在三年前海外仙府探秘中遭受重創,所引發的震盪至今未曾停止;等等。」
「這麼多事情,這麼大的事情,你我到底該去關注什麼?」程岑岑一杯過後又飲一杯,直到將一壺酒全部喝完才放下酒杯。
南殿主夾起一箸青菜放入口中細細咀嚼,片刻後忽然笑道:「我們能知道這些就已經不易,反正時間還長,我們可以慢慢一點一點打探,看看哪些東西是宗門感興趣的,這樣到最後即便不能交差,也有個說法對不對。」
「岑岑,如果完不成任務的話,會有些什麼懲罰,會死嗎?」石川又是一大口菜入腹,壓低聲音問道。
程岑岑白了南殿主一眼,噗的笑了。「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這樣的任務完不成的最多也就是被關到黑池熬上一年半載罷了。」
「既然這樣,咱們還瞎擔心什麼,來來來,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南殿主不在乎地一笑,殷勤地勸著程岑岑吃酒夾菜。
「你沒去過,不知道黑池的恐怖。」程岑岑哆嗦一下,然後卻又忽然笑道:「有一點你說的不錯,反正不會死,至於受什麼苦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先吃好喝好再說。」
兩人一直從午後時分吃到華燈初上才罷休,讓南殿主目瞪口呆的是程岑岑不僅能吃,還非常能喝,酒樓送上來的酒性極大的燒白酒她一人就灌下六壇,非但不見一絲醉意,眼睛還越喝越發明亮,結賬時酒樓小二對兩位江湖豪客簡直欽佩到了極點,四十道菜,十一壇老燒白那不是一般人能吃的下的。
摩挲著客人臨走時扔過來的一錠足有四五兩的銀子,小二把腰幾乎彎到了地上,口中阿諛之詞不停,心中卻早已經飛到了斜對面瓷器店賬房的侄女兒身上,老子現在一晚上掙了五兩銀子,如此再攢上些時日,你就可以乖乖跟我走了吧。
就在南殿主與程岑岑離開酒樓越城而出之時,從酒樓後面的客棧中施施然走出一名少婦打扮的女子,女子遠遠向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悠悠一笑又進了客棧。
青冥山上,程岑岑與南殿主仔細分析著探聽到的消息。
「仙府遠在海外,不予考慮,昆吾派崇吾身死,又不是我們殺的,跟宗門有什麼關係,大量散修身死,關鍵是死的人太多了,想查也無從查起,最後的摩雲宗弟子大選……老南你說裡面是不是有隱情?」
南殿主沉吟片刻,斟酌著說道:「不是五年一度的慣例嗎,應該沒有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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