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知道這批新入門的弟子中是不是會誕生出一兩個大修士,石川也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他提前與他們交好,左右不過是在他們剛剛來到一個新環境時送送溫暖,也浪費不了他什麼資源。
但是對於這些剛剛入門,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傢伙而言,石川溫和的態度及微笑肯定會在他們心底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路上石川一直在暗暗觀察著那個死氣沉沉的男孩,他果然就像是林煞所的,似乎背負著什麼巨大的壓力,在別的新人對什麼都很感興趣的時候,唯有他一直在低著頭默默趕路,就連每一次落腳的位置都像是拿著尺子丈量一般,不多不少基本上都是一個距離。
將一幫新人送到地方後,石川拍了拍手,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後道:「我的名字是石川,你們可以叫我石師兄,以後大家都在谷**同修行了,若是誰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那邊的院裡,能夠幫到的地方,我肯定會盡力幫助大家。」
石川的話引來了一陣歡呼,就當他笑笑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那個一直死氣沉沉的男孩突然間站到了他的面前,盯著他冷冷道:「你就是石川?」
石川轉身的動作一頓,疑惑道:「我是石川,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
男孩僵硬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石川微微皺眉,他本能地感覺到面前的男孩似乎對他很有敵意,這是他在另外一個世界中獵殺了無數凶獸之後培養出來的直覺。
「你叫什麼名字?」不知不覺間,石川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溫和可親,語氣也更加輕柔緩和。
但站在他身邊的男孩卻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雙眼中流露出迷茫恐懼的神色,仿佛站在他面前微笑著話的石川就是這世間最為恐怖的妖魔。
如果黑鱗大蛇在這裡的話,它肯定會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因為每當石川擎起它的毒牙開始屠戮獵物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帶著淡淡溫和笑意的表情。
不由自主地,男孩回答道:「我叫劉栝鈺。」
眾目睽睽之下,石川自然是不會過多的再對劉栝鈺做些什麼,他只是牢牢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底,拍了拍對方瘦弱的肩膀後轉身離去。
石川剛走,無數道怨懟的目光便落在了男孩劉栝鈺的身上。
他們才剛剛來到宗門,剛剛和這位一看就脾氣溫和,沒有任何架子的師兄打下了良好的關係基礎,沒想到卻被劉栝鈺這蠢貨給差兒壞了事,萬一因為此事搞得師兄師姐們對他們印象大壞該怎麼辦?
在剛剛進入到昆吾宗山門的第一天,劉栝鈺便在無形中被大多數和他一道進門的男弟子給孤立了。。
在一眾新弟子之中,有一個明顯看起來比其他人大了一些的少年也在看著劉栝鈺,只不過他的目光中並沒有怨懟的情緒,反而是有些失望和冰冷。
劉栝鈺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只是默默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裹,徑直推開了院門,選了最角落裡的一間屋子走了進去。
石川緩步走在平整的青石路面上,心中一直在思索為什麼一個素未謀面的新弟子會對他流露出如此的敵意,那可是必欲殺之而後快的深深仇恨,他這一生過了不到二十年,前面一直在半山村中討生活,後面兩年又一直宅在宗門之中,人際關係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和人能夠結仇的概率實在是的可憐,突然冒出來的劉栝鈺又是什麼情況?
「斷劍老者,我能想起來的只有他了,畢竟他是被我一記剔骨刀給殺死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可就大了。」
石川驀然想到了這樣一種可能性,心底悚然而驚,若真的是那個老頭的事情敗露了,他恐怕絕無倖免之理!
但在短暫的驚惶之後,石川再回頭細想卻又覺得不太可能,青袍老人,斷劍滄瀾,還有那道飄渺不知來處的聲音,這一切都透著無比的詭異與幽深,連昆吾宗瀝泉峰首座雲虹親至都沒有查出任何蛛絲馬跡,就更別其他人了。
若是這件事真的敗露的話,石川忽然失笑出聲,哪裡還輪的到這個叫劉栝鈺的屁孩躥出來對他叫囂?肯定是真人以上的大修士直接將他拿走拷問了。
石川大致排除了斷劍老者的事情敗露之後,心中一下子輕鬆多了,這件事在他心中可是三大堅決不能暴露的秘密之一,兩外兩個則是穿越者的身份,以及黑鱗大蛇所在的世界。
不是斷劍老者的話,又該是什麼呢?
石川不知不覺間已經沿著青石路面走到了龍鱗谷教習們的居所附近,劉栝鈺那有些陰冷的稚嫩面龐不時在他的眼前飄過,很奇怪的,這個面孔總是帶給他有少許熟悉的感覺。
忽然間一個想法就像是一道閃電,划過了石川的心海。
「龍鱗谷總教習劉通,新入門記名弟子劉栝鈺……難道,劉栝鈺竟然有可能是劉通在俗世中的後人!?」
一時間,石川愣在了原地,心情有些紛亂。
兩年前在修行第一關的遭遇石川也從唐崎與祝山河的口中知道了不少,總教習劉通貌似就是那時候為了救他而死的,若是他的後人知道了這件事的話,對他心生仇恨也是可以理解的行為。
「無非是背負了一些東西罷了,或許是仇恨,或許是牽絆,如果他心靈足夠強大,在修行之初還很有可能將之化作勇猛精進的動力,但如果後面還不知道放下的話,早晚會倒在這上面。」
「無非兩個方法,一是直來直去,求個念頭通達,二是斬斷過去,徹底遺忘。」
恍惚中,林煞剛剛的話再一次在石川耳邊迴響起來,他悠悠嘆了口氣,按住了自己的眉心,無聲無息笑了起來。
直來直去求個念頭通達嗎……要是劉栝鈺想要殺我求通達又該如何!?
當石川回到自己的院時,祝山河正在樓前打理著花草。
祝山河的動作顯得很是彆扭,分明應該輕鬆愉快的修修剪剪的活,他卻弄得像是被捆住了手腳一般,每一個動作都僵硬無比,有時候還會突然間爆發出一道劍氣,將許多鮮花綠草給弄得枝斷葉落。
石川緩步來到院內的涼亭中,坐下來陷入到深深的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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