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昇在銀繭保護下雖然抗住了一**猛烈的攻擊,但由於長時間沒有對白翼蝮蛇的毒性進行壓制,他此時也已經到了極限。
金丹不僅晦暗無光,上面還布滿了細密的裂痕,再不復圓潤無暇的樣子,而且為了維持銀繭,易昇不得不將困住石川所用的真元靈識全部撤回,這也是石川能夠破網而出的主要原因,不然在銀網上兩種力量劇烈衝突之下,石川即便不死也要重傷到幾乎不治。
此次石川發動生逆五行訣中所載五行蘊雷煉陣的威力與持續時間都大大出乎了預料,石川口中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此地天地元氣密度較大的緣故?」
暴亂的天地元氣漸漸停歇了下來,石川升到比易昇略高的空中,半弓著身子向下望去,隨時準備再暴起一擊。
銀繭在攻擊停止後的第一時間破裂開來,化作四道烏黑黯淡的琴弦重新回到古琴上,易昇此時的樣子極為狼狽,頭髮沒了大半,臉上除了眼珠之外焦黑一片,就連道袍也破了幾道大口子,鮮血從破口處不斷滲出,將半邊道袍都染成了暗紅的顏色,易昇劇烈喘息著,努力用已經昏花的眼睛搜尋石川的位置。
破風聲襲來,易昇憑感覺將古琴橫斬於胸前,轟的一聲巨響,他被擊飛出幾十丈的距離,雙臂一陣劇痛,想來是骨頭已經裂開了。
易昇定睛看去,原來方才朝他襲來的是一面案板大的龜甲,龜甲打了個轉,變成圓盾大,回到石川手中。
隨後石川一振腳下飛行法器,向易昇直撞而來,易昇好容易才從剛才的震盪下回過身來,發覺石川已經距離自己不到十丈的距離。
易昇面上一片驚慌的神色,看著從石川手中彈出的幾金芒,口中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金芒破掉易昇已經薄弱不堪的護體真元,射在他的身上,在最後關頭,易昇只來得及晃動一下身子,讓過了直奔面門而來的金芒,隨後任憑它們打在自己的前胸,噗噗幾聲悶響,金芒擊中道袍,卻沒有攻破道袍的防禦,易昇猛地再吐出一大口鮮血,只覺得前胸劇痛,被震裂了幾根肋骨。
再次遭到重創的易昇唇角綻開一個冷笑,石川眼神倏然凝住,一道銀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不到三尺的距離,隱秘而又迅速。
石川此時能做的也跟方才的易昇一樣,只來得及偏轉了一下身體,細細的銀線從石川的肩頭穿過,被刺穿的地方並沒有疼痛的感覺,石川只覺得體內本就所剩不多的真元仿佛趕集一樣爭先恐後順著銀線傾瀉而出。
仿佛有一名做慣了針線活的巧手女子在縫衣一般,銀線一頭穿過石川肩頭後一個急轉,再次衝著石川身體刺來。
積累有如燕銜泥,傾滅好比河決堤。石川腦中沒來由地閃過這句話,手中龜甲盾牌一刻不停地朝著銀線迎去。
易昇不顧一陣陣發黑的視野,拼命扯動手指,手指微動間銀線又一次靈巧的轉彎,隨後轟然散開,分出無數道更加細微的銀絲,呈扇形發散,在最後一刻撞上了迎上來的甲盾,但仍有至少數百根銀絲繞過甲盾飛刺而來,距離石川的身體又到了三尺之內。
大局已定,此人一個的虛丹修士,竟然能將他逼到如此境地,實在是罪不可赦,易昇心道,一定要將他的身體穿出千針萬線,給他穿一件華麗的銀袍葬衣。
在銀絲即體的一瞬間,在易昇不可置信的表情下,石川的身體如同麵條一樣,做出了一個彎腰縮頸折頭的動作,堪堪避開了絕大多數的銀絲,然後被剩餘的銀絲將半個肩膀的血肉都扯了下來。
石川咬緊牙關,對自己身上的傷勢不管不顧,底下袍袖同時揮動,又一根細的破元針從石川手中射出,這一次絲毫沒有給易昇反應的時間,直接刺入了他的脖頸。
但這還不算是最為嚴重的傷勢,在易昇已經模糊不清的靈識感應中,自己身前身後突然出現大面積的,蛛網一般細密的猩紅絲線,將整個身體團團圍住。
一陣劇痛襲來,易昇心中一片絕望,他只差一兒,最後一刻還是沒能挺住,隨後他就被體內狼奔鹿逐一樣的亂竄真元給痛到了失去了意識。
等易昇再次恢復神智時,他已經保持不住直立的姿勢,癱坐在一片骯髒的水草之間,身上只餘一件衣,其餘的衣物法器都被石川取下放到了自己腳下。
易昇眼中閃著無盡的恨意,看著前面不遠處的石川,石川在一旁捂著肩膀,一將銀線抽離身體。
石川笑著,唇角淌下血跡來,他沒有力氣去擦拭,將銀線完全抽出後由半彎著腰轉為半跪在污水上。
停住了笑聲,石川啞著嗓子道:「你們為什麼非要找我麻煩,真是世上有路你不走,黃泉無門闖進來,無故丟了性命,何苦呢。」
易昇恨聲道:「若不是我剛剛被白腹翼蛇與雷蛙圍攻,全力脫困之後精神有些鬆懈,哪裡會被你的卑劣偷襲所傷?」
「還沒有確認敵人的死亡,就算自己只剩下一口氣也不能掉以輕心,前輩連這一都不記得了嗎。」石川並不上前,依舊站在原地,口中淡淡地道著,慢慢地一步步完成著手中的法決。
易昇嘴唇翕動著:「你敢殺我?你知不知道我師父是誰,他可是滄溟派…………」
石川打斷了易昇的話,嚴重猩紅絲線密布,笑眯眯道:「老子管俅你師父是誰,他又不是我兒子,是誰****鳥事。」
眼睜睜看著石川掌心飛出的一團火焰,易昇涕淚齊流,手腳並用想要避開,只是憑著他早已經被白翼蝮蛇毒液與破元針毀壞得七七八八的身體又如何能避得開?
冰冷的火焰****著易昇裸露的皮膚,易昇心中不停滑過一幕幕的往事,年少時的輕狂,同門間的爭鬥,丹成後的喜悅,師父的栽培與教誨,他人艷羨的眼神,而這一切都將在此時永遠離他而去了。
易昇出奇地沒有感覺到任何被灼燒的痛楚,他在意識陷入永遠的黑暗之前死死盯著石川帶著溫和笑容的面孔,恨恨道:「師父會為我報仇的,你活不了多久,我在下面等你。」(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s 3.635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