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在這座農莊住下,一等就是十天時間過去。
直到十天後的一個清晨,周挺來告訴他,殿主舒玉揚召見。
舒玉揚如同一名普通的鄉村婦人一樣穿著粗布衣裙,斜倚在缺了一條腿的靠背椅上,端著一隻一看就是粗窯里燒制出來的瓷杯慢慢飲著茶水,許久都沒有看眼前的男子一眼。
石川剛剛演練完道法,不得已再次秀了一把演技,戰戰兢兢跪伏在地,等待著進門後一直在優哉游哉喝茶女子的問話。
明明是沒什麼滋味的粗茶,舒玉揚硬是喝出了淺酌慢飲的雅致味道,足足一炷香時間過後,才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懶懶道:「別跪著了,起來話吧。」
石川猶豫一下,還是依言起身,挺胸凸肚直立在舒玉揚面前,他有些緊張,雖然已經幾乎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隱匿氣機上面,但石川還是不敢肯定面前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美麗女子是否會發現他的不妥。
沒想到舒玉揚完這句話後就沒了下文,反而掂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接著一口一口慢慢抿了起來。
若一動不動靜立,石川自問就這樣站上七天七夜都可以連衣服都不會抖動一下,可是如今,不應該這樣吧。
又等了兩炷香時間,舒玉揚續上第四杯茶,石川瘙癢難耐般開始範圍的活動手腳。
只啜了一口便放下茶杯,舒玉揚抬頭看了石川一眼,帶著疑問的語氣問道:「你在那兒瞎動什麼呢?」
石川似乎被嚇了一跳,急忙又恢復挺胸凸肚一動不動的姿勢,恭敬回答:「啟稟仙師,的自打幼時讀書就坐不到那裡,像這般一動不動靜立實在是身上難受的很。」
恩了一聲,舒玉揚似笑非笑,「怪不得沒有走上考取功名的路子,不過修行道法,要的就是能摒除雜念,耐得住空虛寂寞,你這個樣子可是不成,真不知道是怎麼修到如今的地步的。」
「這個,的也是不明白,可是當初子練刀,後來蒙周挺仙師傳授仙法,只感覺有趣的很,打坐入定也極其爽快,根本沒有枯燥的感覺。」
舒玉揚稍稍支起身子,審視般盯著石川半晌,突然笑了,「這樣啊,你倒是個有趣的,打坐入定的感覺竟然是爽快,好吧,今後你就是我仙凡殿的弟子了,以後好好做事,修行上的事情自然會讓你爽快到底。」
隨手扔出一塊白絹,石川接住,偷眼一瞄,四個大字隨之映入眼帘,軍道殺訣。
軍道殺訣…………
還真是和三才殺道有所聯繫,難道是三才殺道的簡化版?心中想著,石川躬身道謝,隨後倒退著來到門口,輕輕關上了房門。
遠遠離開了屋,石川長出了口氣,感謝在兩塊絕地以及地底洞窟中的磨練,讓他在某些方面有了超出常人的優勢,還要感謝女子的神不守舍,她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煩心,明顯沒有將所有心思完全放在他的身上,幸甚,最難的一關終究還是平安度過。
在院外等候的周挺快步迎了上來,遠遠便開口問道:「石川,如何?」
石川一揚手中白絹,「不知道,仙師只是賜給我這件東西就讓我離開了。」
周挺見到石川手中白絹,急忙一把將他高高舉起的手臂壓下,壓低聲音道:「你子好運道啊,第一次見面就成為了殿中弟子,嘿,不知多少為仙殿做事的傢伙如何苦苦鑽營都得不到呢,心一些,白絹是要緊的東西,丟了你可吃罪不起。」
石川急忙心將白絹收入懷中,感激道:「還不是多虧了周師兄指。」
周挺呵呵一笑,引著石川前往分配給他的住處。
走了不到百米,迎面行來數名勁裝男子,居中一人身材高大,面沉似水,周挺離著數丈便停下腳步,微微躬身,「孟師兄要出去了?弟正要帶著新進的石川師弟去他住處。」
孟天宇眼皮一挑,目光如同毒蛇一樣從石川身上滑過,嘴角微微抽動,問道:「你就是荊棘原一戰大放異彩的石川?」
石川學著周挺的動作行禮道:「石川見過孟師兄,荊棘原一戰我也只是聽從殿中命令行事,恪守本分而已。」
「好,好,既然已經入了殿,那便要好好做事,殿規嚴厲,可不要出了什麼差錯。」
石川暗嘆一聲,依然恭敬道:「多謝孟師兄提,師弟一定不敢辜負眾位師兄的厚望。」
孟天宇低低應了一聲,舉步繼續前行,待走到石川身側時忽然一頓,沒有表情的面孔突兀浮現出一個笑容:「日後你我便是師兄弟,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我幫你照應一二。」
周挺臉上笑容不變,心中卻打了一個突,孟天宇怎地就突然間轉性了。
石川呃了一下,身子更彎了幾分,應道:「那我先在這裡謝過師兄了。」
孟天宇嘿的一笑:「新人入殿,大家幫扶,理應如此。」,完再不停留,領著幾人快步出了莊園。
等到幾人走得遠了,周挺不像之前那般多話,反而不發一言,一路沉默領著石川來到莊園角落的一處院,石川請周挺進去坐坐,周挺婉拒,只是拍了拍石川的肩膀,低聲道:「石川,你……」
石川打斷周挺,微笑道:「周師兄,誰是真的對我好,石川心裡明白,還請師兄放心,我不是三歲孩,事情還是看的清楚的。」
周挺嘆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你明白就好。」完,頭也不回離開了石川的院。
關上院門,石川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周挺也好,孟天宇也罷,誰不是一步一險爬出來的人物?殷吟曾經過,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他們在塵世修界打滾這麼多年,世事洞明可能談不上,但人情達練應該錯不了,試問這兩人哪個不是心如山川之險,胸有城府之嚴?
現實的利益擺在那裡,面子,面子又能換幾個錢用?相比之下,周挺表面功夫足夠,里子還是有些淺薄啊。
「唯一有一,我石川明白,你們又如何能夠明白,等到你們真正明白的時候,也許就是我遠遁而去之時,不,到時候還是將一切都交由藍月大師姐處置好了,我完全犯不著和一線峰的淳聞硬碰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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