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心急火燎,既然已經認定了兄弟會不是什麼良善的組織,不免對水惜君這般弱質女子的安危深深擔憂。
兄弟會總堂所在,距離離水城有不短的距離,於雲鵬一路疾奔,不足一個時辰,便看見了總堂的黑漆大門。
既然水惜君已經落在對方手裡,唯恐拖得久了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變故,於雲鵬不再躲藏形跡,直接飛起一腳,將兄弟會大門直接踢開,閃身進入內堂,高聲喝道:「兄弟會的鼠輩出來!放過那些不相干的人!」
話音未落,四下里猛地湧出無數人手,將於雲鵬團團圍住,兄弟會會長謝世珍面色陰沉,緩步而出,盯著於雲鵬冷笑道:「你便是接二連三與我們為難的那個崑崙派的小子?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惜了不走正道!」
身陷重圍,恐怕已經很難脫身,於雲鵬只盼能以身相替,換取水惜君的平安。此刻聽到謝世珍這般問話,不禁怒極反笑:「不走正道?你們這幫欺世盜名的鼠輩!不辨是非、用毒藥偷襲、現在連劫持弱女子的行徑都做出來了,反倒說我不走正道?」
見謝世珍竟然一時語塞,只道他理屈詞窮,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今天我來到你們這土匪窩子,就沒打算再活著離開!你們爽爽快快地放了無辜的水姑娘,我束手就擒便是!如若不然,哼哼!我倒看看你們得躺下多少人,才能留住我的性命!」
「等等……」
謝世珍身後的豹堂堂主唐凌聽著味道不對,打斷道:「你說用毒藥偷襲,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我聽不明白。」
於雲鵬雙目噴火,看著此人。如今深入虎穴,已經是瓮中之鱉,這唐凌還是不肯承認以五毒迷魂香夜襲之事,可見其人大奸大惡,實在是個禍害。不管他是崑崙的棄徒也好,是偷學了崑崙身法也好,自己臨死之際,若能手刃此人,也算是死得有價值了!
這幫兇徒如此奸詐,想必就算有什麼承諾,也只能當做放屁,可憐水姑娘與世無爭的一名醫者,也被自己連累,落入虎口。於雲鵬心中難過,更把全部怒火都傾注在了唐凌身上。
「聽不明白?那便問問我手中這柄長劍,明白不明白!」
於雲鵬一聲斷喝,身隨劍起,視四周團團圍困的無數高手如無物,直奔唐凌而去。
唐凌正好端端地問話,與於雲鵬距離不遠,突然一劍襲來,鬧了個手忙腳亂。
「好狠的小子!」
謝世珍見他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暴起傷人,也是動了真怒,手中長劍出鞘,親自找上了於雲鵬。
於雲鵬偷襲無功,便見一道劍光森寒,頃刻間罩住全身,知道來了勁敵,反而是精神一振,展開崑崙絕藝,硬撼兄弟會長謝世珍。
轉瞬之間,於雲鵬把巽風劍法使了十幾招,都是被對方輕描淡寫地化解於無形。只覺得對方劍法中不帶絲毫戾氣,反而是充滿了慈悲為懷,勸人向善的意味,心中一動,不由得驚呼道:「少林派的大伏魔劍?」
心中納罕無比,這兄弟會明明是這等齷齪的組織,偏偏其中首腦人物似乎都是名門弟子。從虎堂堂主的武當太極劍、豹堂堂主的崑崙青雲步,如今會長更是以少林派著名的大伏魔劍法對敵。怎地這些名門正派的敗類都聚到一起了麼?
數招一過,於雲鵬就知道僅憑巽風劍法,完全無法對這謝世珍構成威脅,只好深吸一口氣,把壓箱底的寂滅七式使了出來。
寂滅老人威震天下的絕藝畢竟不同凡響,這路劍法一出,謝世珍的大伏魔劍便相形見絀,雖然不至於立刻落敗,卻隱隱處於下風。
謝世珍輕嘆一口氣,這少年不談心性,僅論武功的話,在這般年紀能有如此成就,簡直是空前絕後!手中劍法也是一變,換做了佛怒禪劍。
這佛怒禪劍在少林派也是不傳之秘,於雲鵬江湖闖蕩不久,沒見過這路劍勢。本來寂滅七式就學得不全,如今對手使出了並不弱於寂滅七式太多的少林絕學,於雲鵬登時感覺壓力極大,漸漸難以支撐。
寂滅七式之御魔式!
無奈之下,只好以防守馳名天下的御魔式守緊門戶,細細查看對方這套從未見過的劍法之中,是否有什麼可以利用的破綻。雖然仍在設法,心卻是漸漸沉了下去,臨場研究對手招式,哪有那麼容易的,不過是聊盡人事罷了。御魔式固然是防禦綿密,但拖到油盡燈枯,也同樣是無法可想。
御魔式果然名不虛傳,於雲鵬到了後來已經沒有了攻勢,完全都是一味防禦,卻直拖到了數百招之後。謝世珍也耐心得很,並不倚仗人多取勝,而是耐心地與於雲鵬單打獨鬥,直到耗盡了對手的力氣。
劇斗許久,於雲鵬持劍的右手漸漸運轉不靈,再好的劍法也走了樣,終於被謝世珍一招擊飛長劍,繼而劍尖點在咽喉處。
我命休矣!
於雲鵬心中暗嘆,只可惜下山這許多時日,並沒有打探到妻子唐玉的任何消息,反而要喪生在這裡。腦海中浮現出師父慈祥的笑臉、玉兒如花的容顏、各位師叔、師兄弟、甚至是,認識不久的水惜君……
閉目待死之際,卻又聽到那唐凌再次問道:「小子,你是崑崙派誰的門下,為何一定要和我兄弟會為難?」
於雲鵬技不如人,更加不願意丟了師父瀟湘夜雨的臉,只是沉默不言。謝世珍冷笑道:「小子!你倒自信得很,對付你,我們兄弟會還要用什麼毒藥偷襲麼?」
於雲鵬心中一動,此言倒也有理,以這謝世珍的武功只須親自出手,對付自己的確可以光明正大。
「你傷我分舵舵主,不過因為些許誤會,我們不來為難你;與虎堂堂主老楊打得兩敗俱傷,也看在老唐的面子上不予追究,可你暗中埋伏襲殺我豹堂堂主,斬斷他一條手臂,這筆賬,咱們兄弟會不能不和你好好算算!」
於雲鵬不理這些,睜開眼睛問道:「不是你們下的毒?」
唐凌嘆道:「你可以去江南武林道上打聽打聽,咱們兄弟會是不是那等下毒偷襲的下三濫?何況,你武功雖然不錯,也不至於讓咱們不能抵敵,何至於要用到毒藥?」
於雲鵬將信將疑,盯著唐凌,語氣有所和緩,「你這青雲步是從哪裡學來的?」
「學自家父。」
「不知令尊是哪位?和崑崙派可有淵源?」
「家父名諱,上驚下天。」
「唐驚天!」
於雲鵬驚呼,這唐凌竟然是崑崙派失蹤已久的唐驚天的後人?據說他為了尋找師父寂滅老人的下落,在江湖上苦苦尋覓,漸漸沒了訊息。唐驚天算起來甚至是蕭夜雨的師兄,如果尚在人世,倒是崑崙派的喜事了。
「唐師伯現在何處?」
唐凌神色一黯:「家父早已辭世二十多年。」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早知你是崑崙弟子,又武藝卓絕,所以在楊大哥與你一戰之後,竭力勸服會長不要與你為難,也算是念及與崑崙的香火之情。卻沒想到,你卻不分好歹,向我下手……」
如今於雲鵬已經束手待斃,對方應當沒有說謊的必要,聽唐凌如此一番話,於雲鵬不禁悔愧交加,看起來,當真不是兄弟會對自己下的毒,反倒是自己在誤會之下恩將仇報,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過錯。
謝世珍長嘆道:「年輕人太過衝動,我很珍惜你的天賦,卻不能不報兄弟之仇。你放心,那姓水的姑娘我們絕對不會為難,你既然是崑崙的高徒,咱們也不把事做絕,老唐被你斬斷一臂,你也留下一條手臂,記住這個教訓吧!」
於雲鵬行事莽撞,陰差陽錯的連番誤會之下,和兄弟會越鬧越僵,終於搞得不可收拾。如今聽到唐凌乃是自己師伯唐驚天的後人,更是慚愧無地,對於謝世珍的懲罰並無異議,咬牙提起長劍,便要向左臂砍下。
「且慢!」
關鍵時刻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卻是脫了束縛的水惜君及時趕到。
「小姑娘,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莽撞的小子不辨黑白,傷了我唐兄弟一條手臂,我們看在崑崙派的份上,也不過分追究,只是叫他同樣自斷一臂罷了,你覺得有何不妥?」
謝世珍自覺有理走遍天下,又哪裡是個小姑娘可以阻擋。
水惜君冷笑道:「一個個全都死到臨頭,還妄談什麼欠債還錢,真是可笑!」
此言一出,兄弟會眾位高手面色不愉,謝世珍皺眉道:「這位水姑娘,何以如此危言聳聽?咱們好端端的怎麼就會死到臨頭?」
水惜君不答,自顧自地問道:「老頭,你最近運使內功時,是否覺得右肋骨下方隱隱作痛?真氣運行到關元穴時,是否要阻上一阻?與人對敵時,是否時常間歇性頭暈一下?」
一連三個問題,把兄弟會會長謝世珍唬在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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