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細雨繽紛,小山谷內寂靜無聲,除了偶爾傳來幾聲低低的蟲鳴。
蘇望盤膝坐在迷天陣內,感受著丹田內那股無比滂湃的雷電之力,更準確來說,是感受著丹田內星晷玄劍蘊含的雷電之力。
此刻的星晷玄劍,只是靜靜地懸浮在蘇望的丹田深處,沒有靈光閃爍,也沒有黑光閃耀,仿佛只是一把毫不起眼的黑色小劍,但其劍身上,時不時地跳出一兩條白色的電光,電光隨即流轉劍身。
那些電光,看似細小無比,但卻又明顯感覺到其無窮的威力,可偏偏這些電光就藏在星晷玄劍之內,就藏在蘇望的丹田之內,蘇望心中忐忑,生怕這些電光一不留神,就會將自己化為烏有了。
良久過後,蘇望不僅毫髮無損,反而是這些細小電光的不斷跳躍,從丹田開始,順著身體百脈,再到全身的骨骼肌肉,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感受到一陣酸疼酥麻的感覺。
這份感覺,在酸疼酥麻過後,又感受到一陣無比的舒暢,這感覺,只有蘇望在修煉砍柴心法時才會有,而且現在的這份感覺,比起單單依靠吸收靈氣修煉,更強烈更舒暢。
毫不猶豫地,蘇望深呼吸了幾次,將心中的忐忑、興奮和欣喜等全部摒除,平心靜氣,開始了運轉砍柴心法。
在此之前,蘇望看似是被閃電擊中,從而從飛劍上跌落,倒地重傷,其實不是,而是在閃電擊中蘇望之前的瞬間,也即是蘇望身上閃起亮光的時候,蘇望感覺到,星晷玄劍鬼魅般出現了。
而且星晷玄劍的速度極快,比閃電還快,不僅肉眼看不見,就連靈識也捕捉不到,就在那一瞬間,星晷玄劍就已經回歸到了蘇望的丹田深處。
而那道閃電,確實是劈在了蘇望的身上,但卻被星晷玄劍瞬息一吸,威力全無了,那道閃電劈打在蘇望的身上,不僅沒有傷到蘇望分毫,而且連一絲的痛癢都沒有。
但蘇望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假裝是被閃電所擊中,直接從飛劍上跳離了開來,更是連輕身術都不敢動用,而是硬著頭皮,任由身體徑直撞向地面。
那時蘇望距離地面只有數十丈的距離,蘇望修煉砍柴心法多年,身體比一般的修士都要強壯,這點摔傷,對蘇望來說,不算什麼,甚至都不需要服用療傷靈丹,直接修煉一會砍柴心法即可痊癒。
蘇望猜想,也許最後的那無比恐怖的閃電洪流,就是為了追逐星晷玄劍而來的,星晷玄劍的神秘之處,蘇望目前無法弄懂,但此時星晷玄劍所帶的雷電之力,卻是明顯可以幫到自己。
蘇望運轉著砍柴心法,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幾絲無比細小的、從星晷玄劍劍身上跳躍出來的閃電,從丹田處,按照一定的路線,緩緩地流轉全身百骸和通身經脈。
細小的閃電,在蘇望的體內四處流轉著,如果肉眼可以看得見,就能看到,蘇望此時體內的細小閃電密密麻麻,遍布全身,比蜘蛛網還密,但又沒有任何一條閃電接觸或交錯。
蘇望感覺到,此刻全身酸疼難忍、酥麻無比,這比平常修煉砍柴心法時,還要難受數倍,甚至十數倍,這種感覺,比蘇望在首次突破砍柴心法第一層,和首次突破凝氣一層時,還要強烈。
蘇望心想,也許這個就是自己的機緣,因此哪怕是再大的痛苦,也要咬緊牙關,死死地堅持下去。
大汗淋漓,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袍,而衣袍,自從了濕透了以後,就一直沒有幹過,而且還越來越濕,蘇望打坐的地方,地面上已有了一大灘的水跡。
一夜過去了,風停雨歇。
蘇望緊閉的雙眼,終於緩緩地睜開了,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這一夜,蘇望感覺過得比一年還要漫長,幸運的是,自己咬牙堅持了下來,此刻蘇望的身下,有一小灘黑色的濁液,惡臭難聞。
這些黑色的濁液,正是蘇望體內的雜質,這一夜的修煉,經過細小閃電的錘鍊,蘇望竟然排出了體內的一些雜質,要知道,排出體內的雜質,只有在修為得到大的突破時,才會發生。
只有不斷排出體內的雜質,修士的身體才能更加地潔淨空明,才能更好地感悟天地靈氣,才能更好地修煉突破修為。
傳聞,修仙界中,曾有天才的體修,通過不斷地錘鍊自己的肉身,將體內的雜質全部排淨,煉得肉身堅不可摧,仙寶難傷,最後更是以肉身成聖,震古爍今。
因此,在修仙界中,也有一部分的修士,平時不悟道,不修法,只煉體,日夜不斷地錘鍊肉身,使肉身日益刀劍不傷,水火不侵,有煉體高明者,甚至能以肉身硬抗靈器而毫髮無損,這些人被稱為體修。
蘇望感到全身從未有過的舒暢,而且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力量,比之前又暴增了一倍不止,但具體到達了什麼程度,還需找機會試驗一番才知道。
蘇望的膚色,也不再是小麥色了,而是變得白皙,全身原本有些凸鼓的肌肉,也變得內斂勻稱,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一位身材修長、膚色白淨的書生,誰又能想到,這具身軀下,有著強悍的力量。
蘇望心中欣喜,滿意地點點頭,但須臾後,又眉頭輕蹙,此時身上的衣袍濕透,全身都黏糊糊的,地上的黑色雜質也是散發著惡臭,很是難聞。
蘇望站起身來,舉起右手,只是輕輕地朝地面砸出一拳,頓時地面竟多出了一個兩尺寬、三尺深的小坑。
水跡和黑色的雜質全部掉進了小坑裡,蘇望將泥土重新埋上,又全身氣息驟然一鼓一放,一陣清風吹過,洞內難聞的氣味頓時被一掃而空,洞內再次恢復了空氣清新。
將身上的所有衣袍脫下,蘇望施展了一個凝氣期中階小法術,化雨術,將全身沖洗了一遍,然後又換上了一套乾淨的御靈門核心弟子的衣袍。
蘇望再次盤膝坐下,意念全部放出,小山谷內一片安靜,雪伶霜和鄭蠑也還沒有走出各自的山洞,雪伶霜是輕傷,但鄭蠑受傷頗重,也許此刻還在打坐療傷恢復中。
剛好,蘇望也想繼續打坐運功,鞏固細小閃電所帶來的裨益。
平心靜氣,蘇望開始了運功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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