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南提著三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往閉目調息的麻衣老者面前一放時,老者睜開眼,掃了下那些儲物袋,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方南:「給老夫幹什麼,你以為這些破爛老夫看的上麼?」
方南撓了撓頭,「哦」了一聲,又彎腰撿起了儲物袋,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其實在他讓富堅離開之前,他就盯上了對方這些東西,築基修士的家當對元嬰仙尊而言自然是破爛,但在一個鍊氣修士眼裡就是座金山了。
這也是為什麼方南放心把這些東西拿到麻衣老者這兒的原因,以對方的性格,只怕三隻儲物袋加起來都沒碧雲豹的半隻腿肉來的有吸引力。
悄悄瞥了眼麻衣老者,見他又垂下眼瞼,似乎又要入定的樣子。
「前輩不愧是仙尊大能,就算是現在元氣大傷,照樣一個抬手就能滅殺快要結丹的修士。」方南一臉真誠笑容地道。
「嗯。」
麻衣老者僅僅從鼻子裡哼出了個字,雙目依舊緊閉,看都沒看方南一眼。
「那老傢伙之前把晚輩追得上天入地無門,可在前輩眼裡,還不是螻蟻一樣的小東西,敢找上門來真是自尋死路。」
「嗯。」
「說起來,晚輩這次出去,清泉宗的老東西在我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這也全是託了前輩的福啊。」
「嗯。」
……
就在方南費勁口舌,越發覺得自己像極了凡間評書里的反派佞臣的時候,麻衣老者終於微微睜開了雙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有屁就放。」
方南都道嘴邊的奉承話當即噎了下去。
「如果是問老夫你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兒的話,老夫只能說洞口在那,腳在你腿上,自己有多遠滾多遠。」麻衣老者懶懶地掃了眼洞口,道。
方南嘴角一抽,如果這話放在幾個時辰前,自己二話不說就跑路了,畢竟魔道修士大多喜怒無常,自己才不願意在一個山洞裡和對方久待。別看剛才對方和自己聊的愉快,閉個關煉個魔功出來說不定照面笑吟吟的就是一刀。
不過現在……
方南苦笑了下,嘆了口氣道:「前輩既然看破了晚輩身上的禁制,能不能看在家外祖父的面子上,幫晚輩解開?」
「既然你都踏上修仙之道,也知道自己的真實資質了,直接去讓魏道友出手不就行了麼?有魏道友,還用的上老夫?」麻衣老者奇怪地看了看方南。
方南心中一突,對方的語氣看似平淡,實則暗藏機鋒。
要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大著膽子站在這位噬魂分身面前說話的最大依仗,就是自己那位外祖父在修仙界留下的偌大名頭和對方自稱是其好友的話,而若讓麻衣老者知道了魏無涯的真實近況,怎麼對待自己還是兩說的事情。
心頭稍一思索,方南就面露無奈之色的道:「晚輩這回可是偷跑出來的,要真去讓外祖父他老人家解開,非得先打斷晚輩腿不可。」
「再說了,這對前輩來說,不是翻掌之間的事兒麼?」
「翻掌間的事兒?」麻衣老者翻了個白眼,瞥了眼方南,「這可是後期大修士的手段,要想完全解開,換做別的大修士都辦不到。」
方南看出對方這話倒並非是推諉,不由怔了一怔。
說起來這種結果他也猜到了幾分,只是聽老者說過他精通這方面的幾門秘法才抱著僥倖問了問的。
「魏兄曾有恩於老夫,你也算老夫半個晚輩了,也罷,看你這樣子,老夫就出手幫幫你。」
此時的方南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貌,老者眯著眼細細打量著他的眉眼,忽而開口道。
見方南面上掠過一絲喜色,老者哼了一聲,淡淡道:「想讓你這禁制完全解開是不可能的,老夫就算是手段盡出,也只能解開一兩成。真要解開,除了魏道友本人,就算你找上別的大修士也沒用。」
「一兩成?」
方南先是眉頭一皺,不過很快就像是想通了什麼,輕嘆一口氣地道:「晚輩明白了。」
「好好的天靈根,也不知道魏道友怎麼想的。」麻衣老者嘆了口氣,伸手示意方南坐下,「這禁制倒也有些古怪之處,待老夫為你撕開禁制的缺口後,你的修為每提升一個境界,禁制就會減弱一分。不過估計你要想靠自己完全破解禁制,只怕要等到結嬰之後了。」
方南此時已是盤膝坐下,聞言沉默了半天后,苦笑起來:「真要能結嬰,還要天靈根幹什麼?」
「所以說,回去後還是勸勸魏道友,讓他解開便是,畢竟是你外祖父,你若真想修仙魏道友也不會真的攔著你的。」
麻衣老者一雙手已經貼在了方南背部,微微閉目,神識掃過方南體內的禁制,嘴裡卻真的像一個長輩般諄諄教誨起來。
「是。」
方南此刻也摸不准對方在想什麼,只好含糊應道。
麻衣老者又勸導了幾句後,頓了一下,似乎是漫不經心地加上了一句,「還有,老夫也多年未見魏道友了,你要是回去見到他,記得幫老夫帶上一句話。」
「前輩請講。」方南心中微動,看來這就是麻衣老者願意出手的真正原因了。
「你就和他說,八十年前在烏海國的協議依舊有效,如果他願意來的話不妨到故地一敘。」麻衣老者笑了笑,「當然,如果魏道友有不願意的意思話,千萬別告訴他你體內的禁制是老夫解開的。」
「晚輩知道了。」方南點了點頭,道。
「嗯。」麻衣老者微微頷首,顯然對方南的回答極為滿意。
方南面上不動聲色,不斷閃爍著異色的雙眸卻說明了他的內心根本不是看上去那麼平靜。
實際上,若不是麻衣老者的手貼在自己背上,自己早就在一陣悚然之下冷汗直流了。
因為麻衣老者的這番話,細細想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具分身說出來的話!
對方的真實身份,以及和魏無涯噬魂老魔二人間的關係,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洞口的微光透入,灑在白衣少年的身上,讓他剛剛升起的陰冷之感又消去了幾分。察覺老者已經開始破解禁制,方南眉頭皺了皺,終究是暗自嘆息,雙目輕闔,斂神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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