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雲煙 第一百一十八章冷落

    有了白衣女子開頭，接下來殿中的氣氛漸漸活絡起來。

    幾個築基修士在相互協商討論一番後，便是先從剩餘那兩名正式弟子開始，各自挑選了一人。

    轉眼之間，堂下就只剩下了方南、白髮老嫗和方臉青年三名鍊氣弟子。

    而說起來，此刻也只有赤焰峰與藏劍峰還未挑選弟子了。

    赤焰峰自不必多說，除了灰袍修士外，掌門雲陽道人本身便也是此峰出身，因此自覺將選擇權放在了最後，而藏劍峰派來的修士，則正是那名一直一言不發麵色冰冷的黑衫少女。

    雲陽道人目光一轉，落在黑衫少女的身上，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對方卻已經是朝著老嫗微微一笑道：

    「既然各位師兄都挑選了一輪，接下來也該輪到我了，聽雲師兄說，你擅長煉器之術？。」

    老嫗遲疑了片刻，才一點頭道：「是。」

    「很好，就是你了，到我身後來吧。」黑山少女說完此話後，朝雲陽道人微一頷首，就雙目一闔地沉默下來，不再理會殿中情況了。

    老嫗本來心中還有些忐忑，此刻聞言當即心中大定，急忙依少女所言走到了木椅背後。

    藏劍峰向來是以煉器之術在宗中獨樹一幟，而這位黑衫少女本身也是一位能夠煉製極品法器的大師級人物，因此在座的所有築基修士見到這位做出的選擇之後，都絲毫不感意外的。

    不過當他們注意到場下剩餘的二人後，一個個突然反應過來，紛紛直起身子，朝坐在當中悠然品茶的雲陽道人投去了古怪的目光。

    「掌門師兄，現在就你們赤焰峰還沒選弟子了，要我看，你是想把這兩人都收錄於門下吧？」青雲峰那位赤衣大漢最是按捺不住性子，斜眼望著雲陽道。

    「不錯，老夫本來還以為掌門師兄突然轉了性子，大度起來了，結果到頭來還是把我們都算計進去了。」一名面色紅潤的富態老者此刻也皮笑肉不笑地接口道。

    「嘿嘿，事到如今，就不瞞各位師弟了。」雲陽道人聞言眉梢一挑，放下手中茶盞，緩緩道，「老夫今年也快七十歲了，到現在還沒找一個關門弟子，這次幾位精通幻術的師叔均在閉關之中，實在是一個難得的收徒良機。」

    望了眼台下不知所措的方臉青年，他輕笑一聲道，「老夫的幻術造詣，在宗門同輩中可不算差，這一身所學，終究是要有個衣缽傳人，今日拉下這張老臉來，還請各位能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滿足老夫這個願望。」

    聽了這話，兩邊的築基修士神情都是一滯，同時沉默了下來。

    說笑歸說笑，真要計較起來，雲陽道人執掌宗門俗務十餘年，在座的都受過不少恩情，對其為人手腕一向都是敬佩有加的，聽了這番話後，心中皆是有所感觸。

    「也罷，既然如此，就依掌門師兄所言，在下沒有什麼反對意見的。」赤衣大漢忽而抬頭咧嘴一笑，同意了下來。

    「在下附議。」富態老者也點點頭道。

    而其他人也沒有再說什麼，顯然已經是默認了他的決定。

    雲陽道人見此一笑，向兩邊拱了拱手致謝後，轉回頭來，對著方臉青年溫聲開口道：「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方臉青年雖是性情憨厚，但目睹了眼前一切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登時就直接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重重對雲陽道人磕了幾個頭，恭恭敬敬道：「徒兒拜見師尊。」

    「哈哈，果然是乖徒兒，快起來，快起來。」雲陽道人哈哈大笑，滿意地一撫長髯，欣然道：「現在為師只是對你交代一下罷了，日後辦了儀式才算正式入門的。」

    方臉青年聞言憨笑著點了點頭，雙手撐著地面，慢慢直起了身子。

    隨後他便在雲陽道人的目光示意下，同樣幾步之間便是來到了對方的身後站定。

    身旁的其他新弟子紛紛投來了羨慕的目光，流露出幾分交好親近的意味，而方臉青年也一一微笑著頷首回應了過去。

    「嗯，不錯，這次挑選弟子速度還是很快的，沒有耽擱大家多少時間。」收下了一名擁有夢魘之體的弟子後，雲陽道人的心情顯然好上了不少，右手輕輕掀起茶盞，正準備喝上一口時，卻是注意到了孤零零站在堂下默然不語的方南。

    一旁諸峰的築基修士卻早已將方南當成了赤焰峰的人，事實上他們對一個有些制符本領的鍊氣八層弟子也並不在意的，見各自都分配到了新入門的弟子後，紛紛起身，朝雲陽道人和灰袍修士拱手告辭。

    隨即在雲陽道人的相送之下，這些築基修士到了蒼松閣前的石台上，祭出各自法器，帶上新收弟子後，就在悠揚的鐘聲之中，化作數道顏色各異的遁光向四面八方而去。

    ……

    冷清下來的蒼松閣中，方南面無表情地望著對面牆壁上的那副古畫，目光深處似乎隱隱有些陰霾之色閃過。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卻是灰袍修士在送過諸位師兄弟後，重新回到了空蕩蕩的大殿之中，而身為玉清宗掌門的雲陽道人則沒有見到人影，想來已是帶著那名方臉青年離開了此地。

    不論如何，該有的表面禮節還是要做的，方南闔上雙目，再度睜開時，陰霾已然盡數散去。

    轉過身來，他對著灰袍修士深深躬身一禮，恭敬道：「雲師叔。」

    灰袍修士目光落在方南身上，淡淡「嗯」了一聲，緩緩道：「你現在也是我們赤焰峰的弟子了，這一聲師叔倒也沒有叫錯。」

    「此前之所以收你入門，一來依照你自己所說，有著一手熟練的制符之術，二來見你年紀不大也修煉到了鍊氣八層，日後築基雖然依舊困難萬分，但有此修為也極為難得，心軟之下這才破例的，畢竟製作低階靈符和煉器相比的確是算不了什麼的。」

    這卻是在向自己賣好了，反正說幾句灰袍修士也不費什麼力氣，還能樹立一個心懷仁厚的長輩風範，方南雖說一眼看破，但自然不能多說什麼，只能恭聲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