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若天仙般的女子一進來便已將滿座賓客的目光盡皆吸引,不分男女,不論老幼。
因除去美麗之外,這女子的氣質亦是高貴難言,令人自慚形穢,清秀絕美的面容,如少女一般,若不是眼角一絲輕微的皺紋,以及渾身散發的成熟韻味,當真會將她當成二八少女一般。
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笑靨如花的明媚丫頭,直直向葉浩與舞傾城坐著的那張桌子瞥了過去,隨即秀眉一皺,見店小二恭敬迎了上來,立即道:「小六子,夫人的位置怎麼被人占了?」
她說話語調本就歡快,又似與店小二極熟,更是毫不收斂,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
小二尷尬苦笑道:「小子真的是不知夫人今日要來,若是早來通告一聲,我們一定把夫人常坐的那張桌子空出來留著。」
那丫頭卻是叉腰嗔怒道:「整個酒樓就屬那張桌子位置最好,可以欣賞到外面的風景,也是夫人最喜歡的位置,現在被他們占了,夫人卻又坐在哪裡?還不把那張桌的客人清走!」
小二一臉無奈,咬了咬牙道:「好,小子現在就去和那兩位客人說。」
說罷,徑直來到葉浩與舞傾城面前,滿臉賠笑道:「兩位大爺,實在不好意思,今日本店的一位老主顧來了,您二位坐的這張桌子是她常年坐的,您看能不能移下大駕,坐到旁邊那張桌子去,今天二位的吃喝全都包在小店身上,不收分文。」
舞傾城一聽頓時不悅,大聲道:「那怎麼行,做生意講究先來後到,我們既然先來,為什麼要給後面的人讓座,我們又不是不給銀子。」
「這個……」店小二本以為自己好言相勸,又賠禮免單。定然可以說動兩人讓出位置,哪知這白面俊俏的公子哥竟然毫不讓步,但又是自己理虧,讓平日裡本是能言會道的他。一時間站在桌旁啞口無言。
這時,一道悠揚悅耳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既然兩位公子不願,就不要強求了,不妨事,我們可以坐別的位置。」
眾人再也不用懷疑。這潺潺如流水一般的美妙聲音除了那名美若天仙的中年女子,再不會出自其他任何一個人的口中。
此刻,她神色間雖顯露一絲失望,但卻仍笑語盈盈。
但她身旁的丫頭卻是一愣,噘嘴道:「夫人,你怎麼……」
那中年女子一擺手道:「不要說了,我只是想吃粉杯肉,坐哪裡還不是一樣。」說罷,便徑自向一張空桌走去。
丫頭心中似是氣惱,一跺秀足。狠狠瞪了一眼葉浩與舞傾城,怏怏不快的跟著夫人去了。
「夫人請留步!」
卻在此時,一個清脆爽朗的聲音出口,那中年女子竟真的頓住腳步,順著聲音來處望去。
說話之人卻是葉浩,只見他站起身來,對著中年女子抱拳一笑道:「夫人,我們願意讓出這張桌子,還請夫人過來坐吧。」
舞傾城見狀頓時一怔,呆道:「葉浩。你瘋了嗎?人家已經說不用了,你怎麼還……」
葉浩對她輕輕搖了搖頭,舞傾城立時住口不言,這世上原本沒有一個人可以讓舞傾城這樣的女子住口。但只有葉浩可令她不問原因,言聽計從。
那中年女子帶著丫頭緩步走了過來,注目凝視葉浩,嫣然一笑道:「這位公子,可是真心相讓?」
葉浩笑道:「確是真心,既然是夫人喜歡的位置。我們也不便奪人所愛,對我們來說,這酒樓中哪裡的位置都是一樣的。」
中年女子臉上露出一絲感激之色:「多謝,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葉浩含笑點頭,轉向店小二道:「小二,把我們的酒菜換到別的桌去。」
「好嘞,多謝客官,小子立刻收拾。」小二說著急急奔過來,將桌上的酒菜端到相隔不遠的一張空桌上,又細心擦抹起靠窗的那張桌子,他似是知道這位夫人喜好潔淨,擦抹的一絲不苟,極為用心,連桌上一滴小小水漬也不放過。
「夫人,收拾好了,您請坐,酒菜還是照舊嗎?」小二恭敬說道。
「嗯,照舊。」中年女子說罷,又轉頭向葉浩微微頷首,以示感謝。
葉浩也頷首笑對。
中年女子這才收回目光,坐了下去。
她身旁的丫頭卻是撇了撇嘴,嘀咕道:「算你們識相。」便也在那夫人身旁的位子坐下。
葉浩與舞傾城亦重新落座,但方才對酒歡言的雅興卻是一掃而空。
舞傾城終於忍不住,說道:「葉浩,你不會是看那夫人美艷至極,便動了凡心吧?」
葉浩卻是哈哈一笑:「在我心中,若論人間美色,自是傾國又傾城……」
舞傾城聞言頓時面色微紅,輕輕垂下頭去,但心頭卻是歡喜之極,她自是聽出,葉浩誇讚自己美貌比那中年夫人更勝一籌,能聽到所愛之人如此讚美,哪裡還能生出半分怨氣。
「既然不是看上人家的美貌,那又是為了什麼?」
葉浩斂起笑意,輕嘆一聲道:「看到她的神情,不知不覺的想起了我娘……」
舞傾城頓時愣住:「你……你娘?」
葉浩輕輕點了點頭,神色之間有些黯然,自從上了積雷山後,從未再見過自己的娘親,心中對她的思念之情早已不可抑止的噴涌而出,想收也收不回。
舞傾城靜靜的看著他,幽幽道:「你的娘親定然也像這位夫人一樣美麗端莊……」
葉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苦笑道:「應該是吧……」
舞傾城一愣,不知葉浩所說的「應該」二字是何意思,難道他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否則怎會說的如此模稜兩可……
恰在這時,那名貌美的中年女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轉頭望了葉浩一眼,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但也僅僅只是一眼,隨後便又轉回頭去,將目光重新投往窗外。
過了片刻,葉浩終於平復了心情,重新端起酒杯,笑道:「好酒香醇,美人如畫,怎可壞了雅興,來,再喝!」
舞傾城噗嗤笑了出來,笑的心花怒放,笑的美不勝收,伸出玉手重新斟滿美酒,與葉浩繼續對飲起來。
那名坐在中年女子身旁的丫頭卻皺起了眉頭,暗罵道:「好不要臉,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讚美夫人的美貌,看他長得英俊瀟灑,不想竟也是個好色的無恥之徒!哼,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敢情她是誤會了葉浩,以為他是在當眾讚美自家的夫人,想要博取夫人的好感……殊不知與葉浩對面而坐之人,竟也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如畫美人呢。
那中年女子似是聽到她的話,道:「染梅,你一個人在嘀咕什麼呢?」
「啊……沒……沒什麼,只是聽到一隻蒼蠅在嗡嗡嗡,好不心煩。」丫頭垂首說道。
中年女子輕嘆道:「別人說些什麼自是人家的自由,你莫要自尋煩惱,這麼多美味還塞不住你這丫頭的嘴嗎?」
丫頭臉一紅,辯解道:「可是,可是他們在說夫人的壞話……染梅實在是氣不過……」
中年女子面色一沉道:「好酒香醇,美人如畫……這難道也算壞話嗎?」
丫頭一愣,頓時低下頭去,吐了吐舌頭道:「原來……原來夫人你什麼都聽到了……」
中年女子輕哼了一聲:「這世上還有能瞞的過我的事情嗎?那兩個年輕人不是普通人,你莫要去管人家的閒事。」
「是,夫人。」丫頭見夫人生氣,頓時再不敢言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葉浩與舞傾城吃的縱情,喝的盡興,叫過小二結賬,小二倒是守信,不收分文,但葉浩卻仍將銀子放在桌上,與舞傾城洒然離去。
出了酒樓,葉浩又搖起了扇子,笑道:「今日吃的真是暢快,我這一生都會記得這家酒樓。」
舞傾城亦笑道:「我也好久沒有如此盡興了。」
正在兩人說笑之時,忽聽身旁一聲佛號響起:「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可否行個方便,為老僧布施一二?」
葉浩聽到佛號,神情頓時一振,急忙轉頭望去,但見眼前果真出現一個身著破舊僧衣,白眉長髯的年老僧人,他一手捧著佛珠,一手捧著缽盂,正含笑望著自己。
葉浩見這老僧慈眉善目,白眉入鬢,儼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竟與腦海中幻想的空靈聖僧的形象極為相符,心中立時大喜,緊走兩步來到白眉老僧身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禮,道:「敢問大師,您是否便是來自西土萬佛宗的空靈聖僧?」
白眉老僧神色不變,卻輕輕搖頭:「哦?非也非也,施主恐怕是認錯人了,老僧道行淺薄,怎能與空靈聖僧相比。」
葉浩聞言,心頭湧上失落之感:「大師你也知道空靈聖僧?」
白眉老僧笑道:「佛家三千六百門,又有哪個不知道空靈聖僧的,聖僧身在西土萬佛宗,又怎會在這裡現身,施主若想在此尋他,那真是大錯特錯啦。」
「這……」葉浩頓時無語,半晌才道:「大師可見過空靈聖僧,他是何樣貌,有何特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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