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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出花語間,嬌來燭下歌。
新晴原野曠,極目無氛垢。
復作繞階行,還疑隔林遠。
人生不想見,今夕復何夕。
她輕拍下額頭恍然大悟,原來是她沒看懂,其實翠竹早就告訴她真相了,這首是藏頭詩,詩里的第一句的第一個字組成起來就是「笑新復人」,也就是「小心夫人「的意思。
可是翠竹到底是讓她小心什麼呢,難道老夫人這樣做處處是針對她的嗎?翠竹只是她為了除去她的羽翼所以才誤殺的嗎?
可是這似乎是不太可能啊,她與老夫人素未蒙面,她與她能有什麼仇恨呢?更何況老夫人終日一副慈祥的面孔怎麼可能會下此毒手呢?會不會是她們弄錯了?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有人想嫁禍給老夫人?
她還是有很多的不明白,她不明白的是左雲飛怎麼知道翠竹的死是老夫人所為,難道他是看見了什麼嗎?
現在的她是滿滿的疑惑和不解,她拿起那張紙就著燭火點燃了,望著消失殆盡的紙張,她更加深刻的意識到從此以後她的每一次行事都必須要格外的小心。
翠竹死了,左雲飛也離開了這裡,整個偌大的晉綏城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為她遮風避雨,她能做到的只有事事靠自己保全自己。
因為上次的事情,即便是與她稍稍親近點的章季軒,也漸漸的很少踏進她的初曉堂,最近一次他來的時候是十日前,他陪她吃晚飯,從他剛進門錦瑟的臉上就一直是冷冰冰的,也不怎麼搭理他,他剛想問她是怎麼了,她便先開口道,「食不言,寢不語。」至此兩人的隔閡越來越深,只要想到她那張冷寂的臉,他便打消了去看她的念頭。
雖然她並不想這樣對待他,但是只要想到他對她的喜歡只是一種暫時的好奇,她就愈發的不想見他。
忽然間她感覺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往外涌,她只好用絲絹捂住嘴巴,發出了一聲「嗚哦」的聲音。
隨著一聲「嗚哦」的聲音響起,手裡端著一盞酸梅湯的息墨連忙進屋一看究竟,只看見錦瑟用絲絹捂住嘴巴,低著頭嘔吐不止,卻並沒有在地上看見什麼污穢之物。
息墨把端著的湯放在圓桌上,連忙走上前去詢問:「二少奶奶,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說著她連忙把站在門口的香巧喊進來讓她速速的去請大夫過來給錦瑟診治。
香巧聞言看著臉色蒼白的錦瑟快步的跑了出去。
看著錦瑟稍微有點好轉,也不嘔吐了,息墨便倒了一杯清水遞給她,錦瑟直接就著息墨的手喝了一口含在嘴裡漱了下便吐在了痰盂中。
看著錦瑟的面色稍稍有些好轉,息墨便把酸梅湯遞給了她,錦瑟接過來一仰脖子便喝了個精光。
酸梅湯一入喉錦瑟便覺得四肢都變得舒展起來,心裡也不再難受的緊,嘴裡也鬆快了些,於是便讓息墨再去備上一碗。
息墨疑惑的看了看錦瑟,也不好反駁,只是提醒的說道:「二少奶奶恕奴婢多嘴,這酸梅湯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錦瑟聽她這麼說知道她是在關心她,於是柔聲的說道:「只是最近覺得身子愈發的倦怠起來,人也沒什麼精神,喝點酸梅湯感覺會好些。「
說話間香巧請的大夫已經進了房門。
這個大夫約莫四十歲左右,身著一件灰白色的衣衫,把提著的藥箱放在圓桌上,拱著手給錦瑟行了禮。
錦瑟點點頭示意他免禮,便伸出右臂放在雲塌旁的桌子上,大夫熟練的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白絹搭在她的右手腕上,伸出右手給她把起脈來。
邊把脈邊問她:「這個月的月信是否來了?「
雖然是病不諱醫,但是聽大夫這樣問她,還是羞得錦瑟是滿臉通紅,說話的聲音也細如蚊音,「已經遲了近一個月有餘了「。
大夫收回搭在她手腕上的白絹放在藥箱裡,繼續問道:「那是不是最近總覺得身子乏的慌,嘴裡也寡淡的很。」
錦瑟點點頭,站在一旁的息墨接了句說:「剛才二少奶奶還喝了碗酸梅湯,現下又要讓我去再盛點呢。」
大夫笑著說:「這就是了,不過酸梅湯喝多了終歸也不是很好,我稍後開點藥膳幫著您調節下也就成了,現在這樣也當屬是正常情況,沒什麼大礙,如果再有像今日這樣嘔吐的話,就喝點牛乳。「
這話讓錦瑟聽著頗是疑惑,但是很快息墨便明白過來了,微笑著看著她,這一看她的心更是慢了半拍,滿是狐疑的望著眼前的兩人。
大夫也看出了她的疑慮,開口說道:「恭喜二少奶奶,您已有半個多月的身孕了。「
站在旁邊的丫鬟一併的跪在錦瑟的面前,高興的喊著「恭喜二少奶奶「。
而此時的錦瑟聽到這樣的話覺得眼前一黑,便暈倒在了雲塌之上,慌得大夫又趕緊把脈,確認她只是由於虛弱才導致的暫時昏厥,便開了幾幅藥讓香巧去抓。
息墨服侍好她歇息後,便對大夫說道:」息墨還要留下來照顧二少奶奶實在是走不開,還請李大夫前去回稟夫人,息墨在此謝過。「
說著息墨屈膝朝著李翔壽福了一禮
李翔壽把收拾好的藥箱提在手裡說道:「息墨姑娘客氣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錦瑟才轉醒過來,此時的她覺得腦袋沉沉的,眼皮也變得很是沉重,緩緩的睜開眼,因著已是入夜時分,所以屋內的光線也不是特別的刺眼,她睜開眼稍稍適應了會,便看見她的床前圍了很多的人,定睛看了看床邊圓凳上坐著的老夫人掙扎著要起來行禮。
老夫人則連忙擺著手說:「不必起來,躺著就好,你可是我們章家的大功臣啊,要不是李翔壽前來回話,我還真不敢相信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有喜了。「
說完老夫人眯著眼睛笑出聲來,眾人也跟著微笑起來,都無比羨慕的看著躺在那裡的錦瑟。
錦瑟還是由息墨扶著,倚著被子支起上身坐了起來,她的兩手互相交叉放在如水的蜀錦上。
她放眼望去,眾人皆是歡喜的模樣,只是站在老夫人身側的簇?卻是一臉的平淡,因為平日的簇?也是這副冷冷的樣子,所以錦瑟也並沒有在意,只是靜靜的聽著老夫人的囑咐。
老夫人望著錦瑟,笑著說:「你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的休息,李翔壽說你最近身體有些虛弱要好好的調養,你想吃什麼就讓廚房給你預備著。「
說著老夫人看向站在床邊的息墨,囑咐她道:「你去吩咐廚房,說二少奶奶懷孕了,飲食方面要格外的注意些。「
錦瑟彎了下腰謝過,兩人又說了會話老夫人便領著眾人散去了。
此時的錦瑟覺得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乏得很,對息墨說她不吃晚飯了,復有躺在床上睡下。
她懷孕了,可是卻並不歡喜,她撫摸著肚子裡的那個小生命,眼角的淚滑落在鬢間,跌落在耳朵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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